PURSUE ULTIMATE FACTS

2017-09-14
人间失格

丧失为人的资格

杨伟 译


  我曾经看见过那个男人的三张照片。

  第一张,可以说是他幼年时代的相片,想必是在十岁前后拍下的。只见照片上的这个男孩子被众多的女人簇拥着(看来,这些女人是他的姐姐、妹妹、亦或堂表姐、堂表妹),他站在庭院的水池畔,身穿粗条纹的裙裤,将脑袋向左倾斜了近三十度,脸上挂着煞是丑陋的笑容。丑陋?!殊不知即使感觉迟钝的人(即对美和丑漠不关心的人)摆出一副冷淡而麻木的表情,不负责任地夸奖他是“一个怪可爱的孩子呐”,也不会让人觉得这种夸奖纯属空穴来风。在那孩子的笑脸上并不是找不到那种人们通常所说的“可爱”的影子来。但倘若是一个哪怕才受过一点审美训练的人,也会在一瞥之间立刻发出“哎呀,一个多讨厌的孩子”之类的牢骚,甚至或许会用掸落毛虫时那种手势,一下子把照片扔在地上吧。

  说真的,不知为什么,那孩子的笑脸越看越让人觉得讨厌、发悚。其实那本来就不是一张笑脸。这男孩一点儿也没有笑。其证据是,他攥紧了两只拳头站在那儿。人是不可能一边攥紧拳头一边微笑的。唯有猴子才会那样。那分明是猴子的笑脸。他只不过是把丑陋的皱纹聚集在了脸上而已。照片上的他,一副奇妙的神情,显得猥琐,让人恶心,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说“这是一个皱巴巴的小老头”。迄今为止,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孩子做出这样一种奇怪的表情。

  第二张照片上的他,脸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让人不由得大吃一惊。那是一副学生的打扮。尽管很难断定是高中时代还是大学时代,但他已出落为一个相当英俊的学生了。不过有一点让人觉得有些蹊跷,这张照片上的他竟没有一点那种活生生的人的感觉。他穿着学生服,从胸前的口袋处露出白色的手绢,交叉着双腿坐在藤椅上,并且还在笑着。然而,这一次的笑容,不再是那种皱巴巴的猴子的笑,而是变成了颇为巧妙的微笑,但不知为何,总与人的笑容大相径庭,缺乏那种可以称之为鲜血的凝重或是生命的涩滞之类的充实感。那笑容不像鸟,而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他就那么笑着,恰似白纸一张,总之,让人觉得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人工制品,既便把它斥之为“矫饰”斥之为“轻薄”,斥之为“女人气”都嫌不够,称之为“喜好刀尺”就更不解气了。仔细打量的话,也会从这个英俊的学生身上找到某种近似于怪诞的可怕东西。迄今为止,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怪异的英俊青年。

  第三张照片是最为古怪的,简直让人再也无法判定他的年龄。头上像是已经有了些许白发。那是在某个肮脏无比的房间中的一隅(照片上清晰可见,那房间的墙壁上有三处已经剥落),他把双手伸到小小的火盆烤火,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那么坐着,把双手伸向火盆,俨然已经自然而然地死去了一般。这分明是一张弥漫着不祥气氛的照片。但奇怪的还不止这一点。照片把他的脸拍得比较大,使我得以仔细端详那张脸的结构。额头长得很平庸,还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下颌。哎呀,这张脸岂止是毫无表情,甚至不能给人留下任何印象。它缺乏特征,比如说,一旦我看过照片后闭上双眼,那张脸便即刻被我忘在九霄云外。尽管我能回忆起那房间的墙壁以及小小的火盆等等,可对于那房间中主人公的印象,却一下子云消雾散,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是一张不可能成其为画面的脸,一张甚至不可能画成漫画的脸。于是,我又睁开眼看了看这张照片,哦,原来是这样一张照片啊。我甚至没有那种回想起了那张脸以后的愉悦感。如果采用一种极端的说法,即使我再次睁开了双眼端详那张照片也无法回忆起那张脸来,而只能变得越发怏怏不乐、焦躁不安,最后索性把视线掉向一边了事。

  即使是所谓的“死相”,也应该再多一些表情或是印象吧?或许把驽马的脑袋硬安在人的身体之上,就会产生与此类似的感觉吧。总之,那照片无缘无故地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心生厌恶。迄今为止,我还没有看见过像他那样不可思议的脸。

手记之一

  我过的是一种充满耻辱的生活。

  对我来说,所谓人的生活是难以捉摸的。因为我出生在东北的乡下,所以初次见到火车,还是长大了以后的事情。我在火车站的天桥上爬上爬下,完全没有察觉到天桥的架设乃是便于人们跨越铁轨,相反认为,其复杂的结构,仅仅是为了把车站建成外国的游乐场那样又过瘾又时髦的设施。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都这么想。沿着天桥上上下下,这在我看来,毋宁说是一种超凡脱俗的俏皮游戏,甚至我认为,它是铁路的种种服务中最善解人意的一种。尔后,当我发现它不过是为了方便乘客跨越铁轨而架设的及其实用的阶梯时,不由得大为扫兴。

  另外,在孩提时代,我从小人书上看到地铁时,也以为它的设计并非出自于实用性需要,而是缘于另一个更好玩的目的:即比起乘坐地面上的车辆,倒是乘坐地下的车辆更显得别出心裁,趣味横生。

  从幼年时代起,我就体弱多病,常常卧床不起。我总是一边躺着,一边思忖到:这些床单、枕套、被套、全都是无聊的装饰品。直到自己二十岁左右才恍然大悟,原来它们都不过是一些实用品罢了。于是,我对人类的节俭不禁感到黯然神伤。

  还有,我也不知道饥肠辘辘是何等滋味。这倒并不是故意炫耀自己生长在不愁吃不愁穿的富贵人家。我绝不是在那样一种愚蠢而浅薄的意义上这么说的,只是我真的对“饥肠辘辘”的感觉一无所知而已。或许我这样说有点蹊跷,但是即使我两腹空空,也真的不会有所察觉。在上小学和中学时,一旦我从学校回到家里,周围的人就会七嘴八舌地问道:“哎呀,肚子也该饿了吧,我们都有过类似的体验呐。放学回家那种饥饿感,可真要人命啦。吃点甜纳豆怎么样?家里还有蛋糕和面包哟。”而我只顾着发挥自己与生俱来的那种讨好人的秉性,一边嗫嚅着“我饿了我饿了”一边把十粒甜纳豆一股脑儿塞进嘴巴里。正因为如此,我对所谓的“饥饿感”是何等滋味,一点也不了解。

  当然,我也吃很多东西,但我不曾记得,有哪一次是因为饥饿才吃的。我吃那些看起来珍奇的东西,看起来奢华的东西。还有去别人家时,对于主人端上来的食物,我即使勉为其难也要咽下肚去。在孩提时代的我看来,最痛苦难捱的莫过于自己家吃饭的时候。

  在我乡下的家中,就餐时,全家人一共有十个左右,大家各自排成两列入座。作为最小的孩子,我当然是坐在最靠边的席位上。用餐的房间有些昏暗,吃午饭时只见十几个人全都一声不响的嚼着饭粒,那情形总让我不寒而栗。再加上这是一个古板的旧式家族,所以,每顿端上饭桌的菜肴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不可能奢望出现什么稀奇的山珍,亦或奢华的海味,以至我对用餐时刻充满了恐惧。我坐在那幽暗房间的末席上,因寒冷而浑身颤抖。我把饭菜一点一点勉强塞进口中,不住地忖度着:“人为什么要一日三餐呢?大家都一本正经地板着面孔吃饭,这似乎成了一种仪式。一家老小,一日三餐,在规定的时间内聚集到一间阴暗的屋子里,井然有序地并排坐着,不管你有没有食欲,都得一声不吭地咀嚼着,还一边佝着身躯埋下头来,就像是对着那蛰居于家中的神灵们祈祷一样。”

  “不吃饭就会饿死”,这句话在我的耳朵听来,无异于一种讨厌的恐吓。任这种迷信(即使到今天,我依旧觉得这是一种迷信)却总是带给我不安与恐惧。“人因为不吃饭就会饿死,所以才不得不干活,才不得不吃饭”——在我看来,没有比这句话更晦涩难懂,更带有威吓性的言辞了。

  总之,也就意味着,我对人类的营生仍然是迷惑不解。自己的幸福观与世上所有人的幸福观风马牛不相及,这使我深感不安,并因为这种不安而每夜辗转难眠,呻吟不止,乃至精神发狂。我究竟是不是幸福呢?说实话尽管我打幼小起,就常常被人们称之为幸福的人,可是我自己却总是陷入一种置身于地狱的心境中,反倒认为那些说我幸福的人比我快乐得多,我和他们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我甚至认为,自己背负着十大灾难,即使将其中的任何一个交给别人来承受,也将会置他于死地。

  反正我是弄不明白的。别人苦恼的性质和程度,都是我捉摸不透的谜。实用性的苦恼,仅仅依靠吃饭就一笔勾销的苦恼,或许这才是最为强烈的痛苦,是惨烈得足以使我所列举的十大灾难显得无足轻重的阿鼻地狱。但我对此却一无所知。尽管如此,他们却能够不思自杀,免于疯狂,纵谈政治,竟不绝望,不屈不挠,继续与生活搏斗。他们不是并不痛苦吗?他们使自己成为彻底的利己主义者,并虔信那一切理所当然,曾几何时怀疑过自己呢?这样一来,不是很轻松惬意吗?然而,所谓的人并不全部如此,并引以满足吗?我确实弄不明白……或许夜里酣然入睡,早晨就会神清气爽吧?他们在夜里都梦见了什么呢?他们一边款款而行,一边思考着什么呢?是金钱吗?绝不可能仅仅如此吧?尽管我曾听说过“人是为了吃饭而活着的”,但却从不曾听说过“人是为了金钱而活着的”。不,或许……不,就连这一点我也没法开窍。……越想越困惑,最终的下场就是被“唯有自己一个人与众不同”的不安和恐惧牢牢攫住。我与别人无从交谈,该说什么,该怎么说,我都不知道。

  在此,我想到了一个招数,那就是扮演滑稽的角色来逗笑。

  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尽管我对人类满腹恐惧,但却怎么也没法对人类死心。并且,我依靠逗笑这一根细线保持住了于人类的一丝联系。表面上我不断地强装出笑脸,可内心里却是对人类拼死拼活的服务,汗流浃背的服务。

  从孩提时代起,我就对家里人每天思考些什么,又是如何艰难地求生,不得而知。我只是对其中的隔膜心怀恐惧,不堪忍受,以致于不得不采取了扮演滑稽角色来逗笑的方式。即是说,我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说真话来讨好卖乖的孩子。

  只要看一看当时我与家人们一起拍的留影,就会发现:其他人都是一本正经的脸色,惟独我一个人总是莫名其妙地歪着脑袋发笑。事实上,这也是我幼稚而可悲的一种逗笑方式。

  而且,无论家里人对我说什么,我都从不还嘴顶撞。他们寥寥数语的责备,在我看来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使我近乎疯狂,哪里还谈得上以理相争呢?我甚至认为,那些责备之辞乃是万世不变的人间“真谛”,只是自己没有力量去实践那种“真谛”罢了,所以才无法与人们共同相处。正因为如此,我自己既不能抗争也不能辩解。一旦别人说我坏话,我就觉得是自己误解了别人的意思一样,只能默默地承受那种攻击,可内向却感到一种近乎狂乱的狂惧。

  不管是谁,如果遭到别人的谴责或是怒斥,都是不会感到愉快的。但我却从人们动怒的面孔中发现了比狮子、鳄鱼、巨龙更可怕的动物本性。平常他们总是隐藏起这种动物本性,可一旦遇到某个时机,他们就会像那些温文尔雅地躺在草地上歇息的牛,蓦然甩动尾巴抽死肚皮上的牛虻一般,暴露出人的这种本性。见此情景,我总是不由得毛骨悚然。可一旦想到,这种本性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资格之一,便只能对自身感到由衷的绝望了。

  我一直对人类畏葸不已,并因这种畏葸而战栗,对作为人类一员的自我的言行也没有自信,因此只好将独自一人的懊恼深藏在胸中的小盒子里,将精神上的忧郁和过敏密闭起来,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外表,使自己一步一步地彻底变成了一个滑稽逗笑的畸形人。

  无论如何都行,只要能让他们发笑。这样一来,即使我处于他们所说的那种“生活”之外,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吧。总而言之,不能有碍他们的视线。我是“无”,是“风”,是“空”。诸如此类的想法日积月累,有增无减,我只能用滑稽的表演来逗家人们发笑,甚至在比家人更费解更可怕的男佣和女佣面前,也拼命地提供滑稽小丑的逗乐服务。

  夏天,我居然在浴衣下面套上一件鲜红的毛衣,沿着走廊走来走去,惹得家里人捧腹大笑,甚至连不苟言笑的兄长也忍俊不禁:

  “喂,阿叶,那种穿着不合时宜哟!”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怜。是啊,无论怎么说,我都不是那种不知冷暖,以致于会在大热天里裹着毛衣四处窜动的怪人呐。其实,我是把姐姐的绑腿缠在了两只手臂上,让它们从浴衣的袖口中露出一截,以便在旁人的眼里看来,我身上像是穿了一件毛衣似的。

  我的父亲在东京有不少公务,所以,他在上野的樱木町购置了一栋别墅,一个月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回到家里时,总是给家中的人,甚至包括亲戚老表们,都带回很多的礼物。这俨然是父亲的一大嗜好。某一次,在上京前夕,父亲把孩子们召集到客厅里,笑着一一问每个小孩,下次他回来时,带什么礼物才好,并且把孩子们的答复一一写在了记事本上。父亲对孩子们如此亲热,还是很罕有的事情。

  “叶藏呢?”

  被父亲一问,我顿时语塞了。

  一旦别人问起自己想要什么,那一刹那反倒什么都不想要了。怎么样都行,反正不可能有什么让我快乐的东西——这种想法陡然掠过我的脑海。同时,只要是别人赠与我的东西,无论它多么不合我的口味,也是不能拒绝的。对讨厌的事不能说讨厌,而对喜欢的事呢,也是一样,如同战战兢兢地行窃一般,我只是咀嚼到一种苦涩的滋味,因难以明状的恐惧感而痛苦挣扎。总之,我甚至缺乏力量在喜欢与厌恶其间择取其一。在我看来,多年以后,正是这种性格作为一个重要的因素,造成了我自己所谓的那种“充满耻辱的生涯”。

  见我一声不吭,扭扭捏捏的,父亲的脸上泛起了不快的神色,说道:

  “还是要书吗……浅草的商店街里,有一种狮子卖,就是正月里跳的狮子舞的那一种呐。论大小嘛,正适合小孩子披在身上玩。你不想要吗?”

  一旦别人问起我“你不想要吗”,我已是黔驴技穷了,再也不可能做出逗人发笑或是别的什么回答了。逗笑的滑稽演员至此已是徒有虚名了。

  “还是书好吧。”长兄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是吗?”父亲一脸扫兴的神色,甚至没有记下来就“啪”的一声关上了记事本。

  这是多么惨痛的失败啊!我居然惹恼了父亲。父亲的报复必定是很可怕的。眼下如果不想想办法,不是就不可挽回了吗?那天夜里,我躺在被窝里一边打着冷颤,一边思忖着,然后蹑手蹑脚地站起身走向客厅。我来到父亲刚才放记事本的桌子旁边,打开抽屉取出记事本,啪啦啪啦地翻开,找到记录着礼物的那一页,用铅笔写下“狮子舞”后才折回去睡了。对于那狮子舞中的狮子,我提不起一星半点的欲望,毋宁说倒是书还强一点。但我察觉到,父亲有意送给我那种狮子,为了迎合父亲的意志,重讨父亲的欢心,我才胆敢深夜冒险,悄悄溜进了客厅。

  果然,我的这种非同寻常的手段取得了预料之中的巨大成功。不久,父亲从东京归来了。我在小孩的房间里听到父亲大声地对母亲说道:

  “在商店的玩具铺里,我打开记事本一看,嗨,上面竟然写着”狮子舞”。那可不是我的字迹呢。那又是谁写的呢?我想来想去,总算是猜了出来。原来是叶藏那个孩子的恶作剧哩。这小子呀,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嗤嗤笑着,默不做声,可事后却想要那狮子想得不得了。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自个儿却一板一眼地写了上去。如果真是那么想要的话,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吗?所以呀,我在玩具铺里忍不住笑了。快把叶藏给我叫来吧。”

  我把男女佣人召集到房间里,让其中的一个男佣胡乱地敲打着钢琴的琴键(尽管这是偏僻的乡下,可在这个家里却几乎配备了所有的家什)。我则伴随着那乱七八糟的曲调,跳起了印第安舞蹈供他们观赏,逗得众人捧腹大笑。二哥则点上镁光灯,拍摄下了我的印第安舞蹈。等照片冲洗出来一看,从我围腰布的合缝处(那围腰布不过是一块印花布的包袱皮罢了),竟露出一个小雀雀。顿时这又引来了满堂的哄笑。或许这也可以称之为以外的成功吧。

  每个月我都定购不下十种新出版的少年杂志,此外,还从东京邮购了各种书籍,默默地阅读。所以,对麦恰拉克恰拉博士呀,纳蒙贾博士呀,我都颇为熟悉。并且对鬼怪故事、评书相声、江户笑话之类的东西,也相当精通。因此,我能够常常一本正经地说一些滑稽的笑话,令家人捧腹大笑。

  然而,呜呼,学校!

  在学校里我也开始受到了众人的尊敬。“受人尊敬”,这种念头本身也让我畏葸不已。我对受人尊敬这一状态进行了如下定义:近于完美无缺地蒙骗别人,尔后又被某个全智全能之人识破真相,最终原形毕露,被迫当众出丑,以致于比死亡更难堪更困窘。即使依靠欺骗赢得了别人的尊敬,无疑也有某个人熟谙其中的真相。不久,那个人必定会告知其他的人。当人们发觉自己上当受骗后,那种愤怒和报复将是怎样一种情形呢?即使稍加想象,也不由得毛发竖立。

  我在学校里受到众人的拥戴,与其说是因为出生于富贵人家,不如说是得益于那种俗话所说的“聪明”。我自幼体弱多病,常常休学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曾经卧床休息过一学年。尽管如此,我还是拖着大病初愈的身子,搭乘人力车到学校,接受了学年末的考试,殊不知比班上所有的人都考得出色。即使在身体健康的时候,我也毫不用功,纵然去上学,也只是在上课的时间里一直画漫画,等到下课休息时,再把它们展示给班上的同学看,说明给他们听,惹得他们哄堂大笑。而上作文课时,我尽写一些滑稽故事,即使受到老师的提醒,也照写不误。因为我知道,其实老师正悄悄地以阅读我的滑稽故事为乐呢。有一天,我按照惯例,用特别凄凉的笔调描写了自己某一次丢人现眼的经历。那是我跟随母亲去东京的途中,我把火车车厢里通道上的痰盂当成了尿壶,把尿撒在了里面(事实上,在去东京时,我并不是不知道那是痰盂才出的丑,而是为了炫耀小孩子的天真无知故意这么做的)。我深信,这样的写法肯定能逗得老师发笑。所以就轻手轻脚地跟踪在走向教员休息室的老师背后。只见老师一出教室,就从班上同学的作文中挑出我的作文,一边走过走廊,一边开始读了起来。他“嗤嗤”地偷偷笑着,不久便走进了教员休息室。或许是已经读完了吧,只见他满脸通红大声笑着,劝其他老师也立即浏览一遍。见此情形,我不由得心满意足。

  淘气鬼的恶作剧。

  我成功地让别人把这视为“仅仅是一个淘气鬼的恶作剧罢了”。我成功地从受人尊敬的恐惧中逃离了出来。成绩单上所有的学科都是十分,唯有品行这一项要么是七分,要么是六分,这也成了家里人的笑料之一。

  事实上,我与那种淘气鬼的恶作剧本质上是恰恰相悖的。那时,我被男女佣人教唆着做出了可悲的丑事。事到如今我认为,对年幼者干出那种事情,无疑是人类所能犯下的罪孽中最丑恶最卑劣的行径。但我还是忍受了这一切,并萌生了一种感觉,仿佛由此而发现了人类的另一种特质似的。我只能软弱地苦笑。如果我有那种诉说真相的习惯,那么,或许我就能够毫不胆怯地向父母控诉他们的罪行吧,可是,我却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可能完全了解。我一点也不指望那种“诉诸于人”的手段。无论是诉诸父亲还是母亲,也不管诉诸警察,或是政府,最终难道不是照样被那些深谙世故之人强词夺理击败了吗?

  不公平现象是必然存在的。这一点是明摆着的事实。本来诉诸于人就是徒劳无益的。所以我依旧对真实的事情一言不发,默默忍耐着除了继续扮演滑稽逗笑角色之外已经别无选择。

  或许有人会嘲笑道:“什么,难道不是对人类的不信任吗?嘿,你几时当上了基督教徒?”事实上在我看来,对人类的不信任,并不一定与宗教之路直接相通。包括那些嘲笑我的人在内,难道人们不都是在相互怀疑之中,将耶和华和别的一切抛在脑后,若无其事地活着的吗?记得自己小时候,父亲所属的那个政党的一位名流来到我们镇上演说,男佣人带着我去剧场听讲。听众密密匝匝地挤在那里,我看见了镇上所有与父亲关系密切的人的面孔。这使我兴奋不已。演讲结束后,听众们三五成群地沿着雪夜的道路踏上了归途。信口开河地议论着演讲会的不是,其中还掺杂着一个和父亲过从甚密的人的声音。那些所谓的“同志们”用近乎愤怒的声调大肆品头论足,说什么我父亲的开场白拙劣无比,那位名人的演讲让人云里雾里,不得要领等等。更可气的是,那帮人居然顺道拐入我家,走进了客厅,脸上一副由衷的喜悦表情,对父亲说,今晚的演讲会真是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甚至当母亲向男佣们问起今晚的演讲会如何时,他们也若无其事地回答说,“真是太有趣了。”而正是这些男佣们刚才还在回家的途中叹息说:“没有比演讲会更无聊的了。”

  而这仅仅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事例。相互欺骗,却又令人惊奇地不受到任何伤害,甚至于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彼此在欺骗似的,这种不加掩饰从而显得清冽、豁达的互不信任的例子,在人类生活中比比皆是。不过,我对相互欺骗这类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依靠扮演滑稽角色来整天欺骗人们。对于那种教科书式的正义呀、道德之类的东西,我不可能抱有太大的兴趣。在我看来,倒是那些彼此欺骗,却清冽而开朗地生存着,亦或是有信心清冽而开朗地生活下去的人,才是令人费解的。人们最终也没有教给我其中的妙谛。或许明白了那些妙谛我就不再那么畏惧人类,也不必拼命提供逗笑服务了吧。或许也就犯不着再与人们的生活相对立从而体验那种每个夜晚的地狱所带来的痛楚了吧。总之,我没有向任何人控诉那些男女佣人犯下的可恨罪愆,并不是出于我对人类的不信任,当然更不是基督教的影响,而是因为人们对我这个名叫叶藏的人关闭了信誉的外壳之缘故。因为就连父母也不时向我展示出他们令人费解的部分。

  然而,众多的女性却依靠本能,嗅出了我无法诉诸于任何人的那种孤独气息,以致于多年以后,这成了我被女人们乘虚而入的种种诱因之一。

  既是说,在女人眼里,我是一个能保守恋爱秘密的男人。

手记之二

  在海岸边被海水侵蚀而形成的汀线附近,并排屹立着二十多棵雄伟粗大的山樱树。这些树皮呈黑色的山樱树,每到新学年伊始,便与浓艳的褐色嫩叶一起,在蓝色大海的映衬下,绽放出格外绚丽的花朵。不久,待落樱缤纷的时节,无数的花瓣便会纷纷落入大海,在海面上随波漂荡,然后又被波涛冲回到海岸边。东北地区的某所中学,正是在这长着樱树的沙滩上就势建起了学校的校园。尽管我并没有好好用功备考,却也总算顺利地考进了这所中学。无论是这所中学校帽上的徽章,还是校服上的纽扣,都缀着盛开的樱花图案。

  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就住在那所中学附近。也正因为这个,父亲为我选择了那所面对大海和开满樱花的中学。我被父亲寄养在那个亲戚家里,因为离学校很近,所以我总是在听到学校敲响朝会的钟声之后,才飞快地奔向学校。我就是这样一个懒惰的中学生,但我却依靠自己惯用的逗笑本领,日益受到了同学们的欢迎。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远走他乡,但在我眼里,陌生的他乡,比起自己出生的故乡,是一个更让我心旷神怡的环境。这也许是因为我当时已把逗笑的本领掌握得天衣无缝,以致于在欺骗他人时显得更加轻松自若的缘故。当然,做这样的解释又何尝不可,但是,更为致命的原因分明还在于另一点:面对亲人还是面对陌生人,身在故乡还是身在他乡,其间存在着不可避免的演技上的难度上的差异。而且这种难度差异无论对哪一位天才而言——即便是对于神灵之子耶稣而言——不也同样存在吗?在演员看来,最难进行表演的场所莫过于故乡的剧场。在五亲六戚聚集一堂的房间,再有名的演员恐怕也会黔驴技穷吧。然而我却在那里一直进行了表演,并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所以像我这样的老油子,来到他乡进行表演,必然是万无一失。

  我对人的恐惧与先前相比,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它在我的内心深处剧烈地扭动着,而我的演技却是在日渐长进。我常常在教室里逗得同班同学哄堂大笑,连老师也不得不一边在嘴上感叹着“这个班要是没有大庭,该是个多好的集体啊”,一边却用手掩面而笑。我甚至还能够轻而易举地让那些惯于发出雷鸣般厉声的驻校军官也噗哧大笑。

  当我正要开始为自己彻底掩盖了本人的真实面目而暗自庆幸的时候,出乎意料地被别人戳了背脊骨。那个戳了我背脊骨的人,竟然是班上身体最为羸弱、脸孔又青又肿的家伙。他身上的衣服让人觉得像是父兄留给他的破烂货,过于长大的衣袖恍若圣德太子的衣袖。他的功课更是一塌糊涂,在军事训练和体操课时,总像一个在旁边见习的白痴似的,就连一贯小心翼翼的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提防他。

  一天上体操课的时候,那个学生(他的姓氏我早已忘了,只记得名字叫竹一),就是那个竹一,照旧在一旁见习,而我们却被老师吩咐做单杠练习。我故意尽可能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哎——”地大叫一声,朝着单杠飞身一跃,就像是跳远那样向前猛扑过去,结果是一屁股摔在了沙地上。这纯属是一次事先预谋好的失败。果然成了众人捧腹大笑的引子。我也一边苦笑着,一边爬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砂粒。这时,那个竹一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旁边,捅了捅我的后背,低声咕哝道:

  “故意的,故意的。”

  我感到一阵震惊,做梦也没有想到,竹一竟然识破了我故意失败的真相。我仿佛看见世界在哪一刹那间被地狱之火挟裹着,在我眼前熊熊燃烧起来。我“哇”地大叫着,使出全身的力量来遏制住近乎疯狂的心绪。

  那以后,我每天都生活在不安与恐惧之中。

  尽管我表面上依旧扮演着可悲的滑稽角色来博得众人发笑,但有时候却也情不自禁地发出重重的叹息。无论我干什么,都肯定会被那个竹一彻底识破真相,并且他还会很快向每个人透露这一秘密——一想到这儿,我的额头上就会直冒汗珠,像是狂人一般用奇怪的眼神审视着四周。如果可能,我甚至巴不得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跟踪监视竹一,以免他随口泄漏了秘密。而且就在我纠缠着他不放的时候,为了让他觉得我的滑稽行为并不是所谓的“故意之举”,而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我真可谓殚思竭虑,倾注了所有努力。我甚至打定主意,希望一切顺利的话,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密友。倘若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话,那我便只能盼望他的死亡。但我却怎么也无法萌生杀死他的念头。在迄今为止的生涯中,我曾经无数次祈望过自己被杀死,却从来也没有动过杀死别人的念头。这是因为我觉得,那样做只会给可怕的对手带来幸福的缘故。

  为了使他驯服就范,我首先在脸上堆满伪基督徒式的“善意”的微笑,将脑袋向左倾斜三十度左右,轻轻地搂抱住他瘦小的肩膀,用嗲声嗲气的肉麻腔调,三番五次地邀请他到我寄宿的亲戚家中去玩,但他却总是一副发呆的眼神,闷声不响。不过,在一个放学之后的傍晚(我记得是在初夏时节),天上陡然下起了暴雨,学生们都为如何回家大伤脑筋。因为我的亲戚家离学校很近,所以我正要无所畏惧地往外冲,这时,我看见了竹一。他正满脸颓丧地站在门口木屐箱的后面。“走吧,我把伞借给你。”我说道,一把拽住怯生生的竹一的手,一起在骤雨飞跑起来。到家以后,我请婶婶替我们俩烘干湿衣服,在此期间我把竹一领到自己二楼的房间里。

  我的这个亲戚家是三口之家,有一个年过五十的婶婶,一个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体弱多病的高个子表姐(她曾经出嫁过一次,后来又回到娘家来了。我也学着这个家里其他人的样子,叫她“阿姐”),和一个最近才从女子学校毕业,名叫雪子的表妹。她和姐姐大不相同,个头很小,长着一张圆脸。楼下的店铺里,只陈列着少量的文具和运动用品。主要收入似乎来源于过世的主人留下的那五六排房屋的房租。

  “我耳朵可疼呢。”竹一就那么一直站着说话。

  “可能是雨水灌进耳朵才发疼的吧。”

  我一看,只见他的两只耳朵都害了严重的耳漏病,眼看着浓水就要流出耳朵外面了。

  “这怎么行呢?很疼吧?”我有些夸张地露出惊诧的神色,“大雨中把你拽出来,害你落得这个样子,真是对不起你。”

  我用那种近于女人腔的“温柔”语调向他道歉,然后到楼下拿来棉花和酒精,让竹一的头枕在我的膝盖上,体贴入微地给他清理耳朵。就连竹一好像也没有察觉到这是一种伪善的诡计。

  “你呀,肯定会被女人迷恋上的!”竹一头枕着我的膝盖,说了一句愚蠢的奉承话。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的这句话就像是恶魔的预言一样,其可怕程度是竹一也没有意识到的。什么“迷恋”、“被迷恋”这些措辞本身就是粗俗不堪而又戏弄人的说法,给人一种装腔作势的感觉。无论是多么“严肃”的场合,只要让这些词语抛头露面,忧郁的伽蓝就会顷刻间分崩离析,变得索然无味。但如果不是使用“被迷恋上的烦恼”之类的俗语,而是使用“被爱的不安”等文学术语,似乎就不至于破坏忧郁的伽蓝了。想来可真是奇妙无比。

  我给竹一揩耳朵里的脓血时,他说了句“你呀,肯定会被女人迷恋上的!”奉承话,当时,我听了之后,只是满脸通红地笑着,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可实际上我私下里也认为他的话不无道理。然而对于“被迷恋”这样一种粗俗的说法所产生的装腔作势的氛围,我竟然说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无异于愚昧地表述自己的感想,其糊涂程度远远超过相声里的傻少爷,事实上,我是绝对不会以那种戏谑的、装腔作势的心情来“认为他的话不无道理”的、

  在我看来,人世间的女性不知比男性费解多少倍。在我们家,女性数量是男性的好多倍,亲戚家也是女孩子居多。还有前面提到过的那些“犯罪”的女佣人。我想甚至可以说,我自幼是在女人堆中长大的。尽管如此,我却一直是怀着如履薄冰的心情与女人打交道的。我对她们一无所知,如坠云雾,不时遭受惨痛的失败。这种失败与从男性那儿受到的鞭笞截然不同,恍若内出血一般引人不快,其毒性攻心,难以治愈。

  女人有时和你形影不离,有时又对你弃之不理。当着众人的面她藐视我,羞辱我,而一旦背着大家,她又拼命地搂紧我。女人的睡眠酣甜得宛若死去了一般,甚至让人怀疑她们是否为了酣然入眠才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我从幼年时代起就对女人进行了种种观察,尽管同是人类,女人却分明是一种与男人迥然相异的生物。而就是这种不可理喻、需要警惕的生物,竟出人意料地呵护着我。无论是“被迷恋”的说法,还是“被喜欢”的说法,都完全不适合我,或许倒是“受到呵护”这一说法更贴近我的情况。

  对待滑稽的逗笑,女人似乎比男人更显得游刃有余。当我扮演滑稽角色进行逗笑时,男人从不会哈哈大笑。而且我也知道,如果在男人面前搞笑时随着兴致得意忘形的话,肯定会招致失败,所以总是惦记着在恰到好处时中止表演。可女人却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总是无休无止地缠着我要我继续搞笑。为了满足她们那毫无节制的要求,我累得筋疲力尽,事实上她们确实能笑。女人似乎能够比男人更贪婪地吞噬快乐。

  在我中学时代寄宿的亲戚家中,一旦表姐表妹闲下来,总爱跑到我二楼的房间里来,每次都吓得我跳起来。

  “你在用功吗?”

  “不,没有呐,”我胆战心惊地微笑着,合上书本说到,“今天啦,学校里一个名叫“棍棒”的地理老师,他……“

  从我嘴里迸出的都是一些言不由衷的笑话。

  “阿叶,把眼镜戴上给我们看看!”

  一天晚上,表妹雪子和表姐一起来到我的房间玩。在我被迫进行了大量的搞笑后,她们冷不防地提出了戴眼镜给她们看看的要求。

  “干吗?”

  “甭管了,快戴上看看吧。把阿姐的眼镜借来戴戴看!”

  平常她总是用这种粗暴的命令口吻对我说话。于是,我这滑稽小丑老老实实地戴上了表姐的眼镜。刹那间两个姑娘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一模一样!和劳埃德简直一模一样!”

  当时,哈罗德・劳埃德作为一名外国喜剧演员,在日本正风靡一时。

  我站起身,举起一只手说道:

  “诸位,此番我特向日本的影迷们……”

  我尝试着模仿劳埃德的样子做一番致辞,这更是惹得她们捧腹大笑。那以后,劳埃德的电影在这个镇上每演必看,私下里琢磨他的表情举止。

  一个秋日的夜晚,我正躺着看书。表姐像一只鸟儿似的飞进我的房间,猛地倒到我的被子上啜泣起来。

  “阿叶,你肯定会救我的,对吧。这种家,我们还是一起出走的好,对不?救救我,救救我。”

  她嘴里念叨着这些吓唬人的话,还一个劲儿地抽噎着。不过,我并不是第一次目睹女人的这种模样,所以,对表姐的夸张言辞并不感到惊讶,相反,倒是对她那些话的陈腐和空洞感到格外的扫兴。于是,我悄悄地从被窝中抽身起来,把桌子上的柿子剥开,递给表姐一块。表姐一边啜泣着,一边吃起柿子来了。

  “有什么好看的书没有?借给我看看吧”她说道。

  我从书架上给她挑选了一本夏目漱石的《我是猫》。

  “谢谢你的款待。”

  表姐有些害羞地笑着,走出了房间。其实不光是表姐,所有的女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活着呢?思考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甚至比揣摩蚯蚓的想法还要棘手费事,更让人产生阴森可怖的感觉。不过唯一有一点是我要依靠幼时的经验而明白:女人像那样哭诉起来时,只要递给她什么好吃的东西她就会吃起来,并因此而改变心境。

  表妹雪子有时候会把她的朋友带到我的房间里来。我按照惯例,公平地逗大家笑。等朋友离去后,雪子必定会对朋友的不是大肆数落一番。诸如“她是个不良少女,你可得当心呐”之类的。倘若果真如此,不是用不着特地带到这里来吗?也多亏雪子,我房间的来客几乎全是女性。

  不过,竹一说的那句“你呀,肯定会被女人迷恋上的!”奉承话,却没能兑现。总之,我不过是日本东北地区的哈罗德・劳埃德罢了。竹一那句愚蠢的奉承话,作为可憎的预言,活生生地呈现出了不祥的兆头,还是在那以后很多年的事情。

  竹一还赠送给我另一份重大的礼物。

  “这是妖怪的画像呐。”

  曾几何时竹一到我楼上的房间玩,得意洋洋地拿出一张原色版的卷头画给我看,这样说道。

  “哎?!”我大吃一惊。多年后我才清醒地认识到:就是在那一瞬间里,我未来的道路被彻底决定了。我知道,其实那不过是凡高的自画像。在我们少年时代,所谓法国印象派的绘画正广为流行,大都是从印象派绘画开始学习鉴赏西洋绘画。所以,一提起凡高、高更、塞尚、雷诺阿等人的画,即使是穷乡僻壤的中学生,也大都见到过照像版。凡高的原色版绘画我也见过不少,对其笔法有兴趣和鲜艳色彩颇感兴趣,但从来没有想过,他的自画像是什么妖怪的画像。

  “这种画又怎么样呢?也像妖怪吗?”

  我从书架上取下莫迪里阿尼的画册,把其中的一幅古铜色肌肤的裸体妇人画像拿给竹一看。

  “这可了不得呀。”竹一瞪圆了眼睛感叹道。

  “就像一匹地狱之马呐。”

  “不,还是像妖怪吧。”

  “我也想画一画这种妖怪呐。”

  对人感到过分恐惧的人,反倒更加迫切地希望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更可怕的妖怪;越是容易对事物感到胆怯的神经质的人,就越是渴望暴风雨降临得更加猛烈……啊,这一群画家被妖怪所伤害所恫吓,以致于最终相信了幻影,在白昼的自然之中栩栩如生地目睹了妖怪的所在。而且,她们并没有使用“滑稽的逗笑”来掩饰自身的恐惧,而是致力于原封不动表现自己所见。正如竹一说的,他们勇敢地描绘出“妖怪的自画像”。原来,在这里竟然存在着未来的我的同伴,这使我兴奋得热泪盈眶。

  “我也要画,画那种妖怪的画像,画那种地狱之马。”我压低嗓音对竹一说道。

  我从小学时代就喜欢上了画画和看画。但我的画不像我写的作文那样受到交口称赞。因为我压根儿就对人类的语言毫不信任,所以作文在我眼里就如同搞笑的寒暄语一般。尽管我的作文在小学和中学都逗得老师前仰后合,但我自己却并不觉得有趣。只有绘画(漫画等另当别论)让我在如何表现其对象上殚精竭虑,尽管这种殚思竭虑采用的是我自己的一套独特方式。学校绘画课的画帖实在无聊透顶,而老师的画又拙劣无比,所以我不得不自己来摸索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进入中学后,我已经拥有了一套油画的画具,尽管我试图从印象派的画风中寻找出绘画技巧的范本,可自己画出来的东西却俨然儿童做手工的彩色印花纸一般呆滞乏味,不成样子。不过,竹一的一句话启发了我,使我意识倒自己以前对绘画的看法,——竭力想把觉得美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描绘为美是幼稚和愚蠢乃至完全谬误的。绘画大师利用主观力量,对那些平淡无奇的东西加以美的创造,虽说他们对丑恶的东西感到恶心呕吐,却并不隐瞒对它们的兴趣,从而沉浸在表现的愉悦中。换言之,他们丝毫不为别人的看法左右。我从竹一那儿获得了这种画法的原始秘诀。于是,我瞒着那些女性来客,开始着手制作自画像了。

  一幅阴惨的画诞生了,甚至让我自己都大为震惊。可这就是隐匿在内心深处的自己的真实面目。表面上我在快活地欢笑,并引发别人的欢笑,可事实上,我却背负着如此阴郁的心灵。“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好暗自肯定现状。但那幅画除了竹一,我没给任何人看过。我不愿被人看穿自己逗笑背后的凄凉,也不愿别人突然之间开始小心翼翼地提防起我来,我担心他们甚至没有发现这便是我的本来面目,而依旧视为一种新近发明的搞笑方式,把它当成一大笑料。这是最让我痛苦难堪的事情。所以我立刻把那幅画藏进了抽屉深处。

  在学校的绘画课上,我也收敛起了那种“妖怪式的画法”,而使用先前平庸的画法,将美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描绘成美。

  以前我便是只在竹一面前才若无其事地展示自己动辄受伤的神经,所以这次的自画像也放心大胆地拿给竹一看,果然也得到了他的啧啧称赞。于是,我又连续画出了第二张、第三张妖怪的画像。竹一又送给我另一个预言:

  “你呀,肯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画家呐。”

  “肯定会被女人迷恋上”与“肯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画家”是傻瓜竹一在我的额头上镌刻的两种预言。随后不久,我便来到了东京。

  我本来想进美术学校,但父亲对我说,早就打定了主意让我上高中,以便将来做官从政。所以,天生就不敢跟大人顶嘴的我只好茫然地遵从父命。父亲让我从四年级开始考东京的高中,而我自己也对临海和满是樱花的中学感到厌倦,所以不等升入五年级,四年级学业结束后我便考入东京的高中,开始了学生宿舍生活。宿舍的肮脏和粗暴使我不胜畏葸,哪里还顾得上扮演丑角逗笑。我请医生开了张“肺浸润”的诊断书,搬出了学生宿舍,移居到上野樱木町父亲的别墅里。我根本无法过那种所谓集体生活,什么青春的感动,什么年轻人的骄傲等等豪言壮语,只会在我耳朵里唤起一阵凛冽的寒气,使我与那种“高中生的蓬勃朝气”格格不入。我甚至觉得,不管教室,还是宿舍,都无非是被扭曲了的性欲的垃圾堆而已。我那近于完美的逗笑本领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

  我父亲在议会休会时,每个月只在别墅呆一周或两周,父亲不在时,这栋庞大的建筑物中便只剩下别墅管家(一对老夫妇)和我三个人。我时常逃学,也没心思去游览东京(看来我最终也看不成明治神宫、楠木正成[日本南北朝时代的武将]的铜像、泉岳寺的四十七烈士墓了),成天闷在家里读书画画。等父亲上东京后,我每天早晨都匆匆奔赴学校,但有时去的却是本乡千驮木町的西洋画画家安田新太郎的画塾,在那里连续三四小时素描练习。从高中宿舍搬出来后,连坐在课堂听讲也有了一种败兴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处在旁听生那种特殊的位置上。尽管这可能只是偏见,我却是更害怕去学校了。上小学、中学、高中、我最终也没能懂得所谓爱校之心是什么东西,我甚至从来也没想过去记住学校的校歌。

  不久,在画塾里,我从一个学画的学生那儿得知了诸如酒、香烟、娼妓、当铺以及左翼思想之类的东西。尽管这些东西摆在一起,是种奇妙的组合,这却是事实。

  那个学画的学生名叫掘木正雄,出生在东京的庶民区,长我六岁,从私立美术学校毕业后,因为家里没有画室,才上这所画塾来继续学校西洋画的。

  “能借我五元钱吗?”

  在此之前,只是打过照面而已,从未说过话,所以我有些张皇失措地掏出了五元钱。

  “走啊,喝酒去吧。我请你喝。你这个象姑。”

  我无法拒绝,被他拽进了画塾附近的蓬莱町酒馆。这就是我与他交往的开始。

  “我早就注意到你了。瞧,你那种腼腆的微笑,正是大有作为的艺术家特有的表情呐。为了纪念我们的相识,干一杯吧。——阿绢,这家伙该算得上是个美男子吧。你可不要被他迷住了哟。这小子来画塾之后,害我降格成为第二号美男子了呐。”

  掘木长着一张黝黑的端庄面孔,身上穿着一套整齐的西装,脖子上系着一根素雅的领带,这种装束在学画的学生中是颇罕见的。他的头发还抹了发油,从正中间齐齐整整地向两边分开。

  身处酒馆这样陌生的环境,我心中只有恐惧。我局促地把两只胳膊一忽儿抱紧,一忽儿松开,露出一脸腼腆的微笑。可就在两三杯酒下肚之后,我却感到了一种奇妙的、获得解放似的轻松。

  “我曾琢磨着想进美术学校呐,可是……”

  “啊呀,可没劲呐,那种地方真是没劲儿透了!我们的老师乃是存在于自然之中!存在于我们对自然的激情之中!”

  但我对他说的东西却没有半点儿敬意,只是暗自思忖:这是个蠢货!他的画必定蹩脚透顶,但作为一个玩耍的伙伴,或许倒是最佳人选。我平生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真资格的都市痞子。尽管与我的表现方式大相径庭,在彻底游离于人世的营生之外、迷惘彷徨这一点上,毕竟属于同类。而且他是在无意识种实施着逗笑的丑角行为,全然没有觉察到这种丑角行为的悲惨。这正是他与我本质上迥然相异的地方。

  仅仅是在一块玩玩,把他当成玩伴来交往——我总是这样蔑视他,耻于与他交往。但在与他结伴而行的过程中,我自己却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最初我一直认为他是个大好人,一个难得的大好人。就连对人恐惧的我,也彻底放松了警惕,以为找到了领着我见识东京的好向导。说实话,我这个人,坐电车会对售票员犯怵;去歌舞伎剧场,一看到大门口铺红地毯的台阶两边并排站着的引路小姐又会顿生畏惧;进餐馆吧,瞥见悄悄站在身后等着收拾盘子的侍应生也会胆战心惊。天哪,特别是付钱的时候,我那双颤颤巍巍的手!买了东西之后,把钱递给对方,不是因为吝啬,而是过度紧张、害臊、不安与恐怖,只觉得头昏眼花,世界蓦然变得漆黑一团,哪里还顾得上讨价还价,有时甚至忘了接过找头,忘了拿走买下的东西。我根本无法独自在东京的街头漫步,只好整日蜷缩在家打发光阴。

  可是一旦把钱包交给掘木再一起去逛街,情形就大不相同了,掘木大肆砍价,俨然是玩耍的行家,使极少的钱发挥出最大的功效。而且,他对街头昂贵的出租车一概敬而远之,因地制宜地乘坐电车、公共汽车和小汽艇。他有利用最短的时间抵达目的地的本事,还对我现场演示教育:比如清晨从妓女那儿回家的途中,顺路拐到某个旅馆,泡个澡,再一边吃豆腐汤锅,一边咪点酒,这样不仅便宜划算,还显得很阔气。他还教给我,摊贩卖的牛肉盖浇饭和烤鸡肉串不仅价钱便宜而且富于营养。还满有把握地断言,所有酒中间,要数白兰地酒劲儿上来得最快最猛。在结帐买单时,他从来没有让我感到一星半点的不安和畏惧。

  和掘木交往的另一大好处是,掘木完全无视谈话对方的想法,只顾听凭所谓激情的驱使(或许所谓‘激情’就是要无视对方的立场),一天到晚絮叨着种种无聊的话题。所以我完全不用担心两个人逛街逛累了会陷入尴尬的沉默。与人交往时,我最介意那种可怕的沉默局面,所以天生嘴笨的我才会拼命扮演丑角以求度过难关。而眼前这个傻瓜掘木却无意中主动担当起那种逗笑的滑稽角色,使我能够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要适时地科插打诨便足以应付了。

  不久我也明白了:酒、香烟和妓女,是能够帮助人暂时忘却人的可怕的绝妙手段。我甚至萌发了这样的想法:为了寻求这些,我不惜变卖我的全部家当。

  在我眼里,妓女这个种类,既不是人,也不是女性,倒像是白痴或狂人。在她们的怀抱里,我反倒能高枕无忧,安然成眠。她们没有一丁点儿的欲望,简直到达了令人悲哀的地步。或许是从我这里发现了一种同类的亲近感吧,那些妓女常常向我表现出自然的好意。这毫无算计之心,绝无勉强之意的好意,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没有令我感到局促不安,使我在茫茫黑夜中,从白痴或狂人式的妓女那里,真切地看到了圣母玛利亚的圣洁光环。

  为了摆脱对人的恐惧,获得一宿安眠,我去她们那里。可就在“和我同类”的妓女玩乐的时候,一种无意识的讨厌氛围开始弥漫,这是连我自己都不曾设想过的“添加的附录”。渐渐地那“附录”浮出了水面,最终掘木点破了玄机。我不禁在愕然之余,深感厌恶。在旁人看来,说得通俗点,我是利用妓女进行着女人方面的修炼,长进显著。据说,通过妓女来磨炼与女人交往的本领,是最厉害也最富有成效的。我身上早已飘漾着那种“风月场上老手”的气息。女人(不仅限于妓女)凭本能嗅到了这种气息,并趋之若骛。人们竟把这种猥亵的、极不光彩的背景当作了我“添加的附录”,以致于它比我寻求休憩的本意更加醒目。

  或许掘木是半带着奉承说出那番话的,却不幸言中了。比如说,我就曾经收到酒馆女人写的稚拙的情书;还有樱木町邻居将军家那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会在每天早晨专挑我上学的时间,故意略施粉黛踟躇于自家门前;我去吃牛肉饭时,即使一言不发,那儿的女佣也会……我经常光顾的那家香烟铺子的小姑娘,在递给我的香烟盒子里竟然也有……还有,去观赏歌舞伎时,那个邻座的女人……在深夜的市营电车上酩酊大醉而酣然入睡之时……还有,乡下亲戚家的姑娘出乎意料地寄来了缱绻缠绵的相思笺……还有,某个不知名的姑娘,在我外出时留给我一个手工制作的偶人……由于我的消极退避,每次罗曼史都如蜻蜓点水,停留于一些残缺的断片,没有深入进展。但有一点却不是信口雌黄,我身上某个地方萦绕着供女人做梦的氛围。这一点被掘木那家伙点破时,我感到一种近于屈辱的痛苦,对妓女的兴趣也倏然消失了。

  掘木出于爱慕虚荣和追赶时髦的心理(至今我也如此认为。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某天带我参加了一个叫做共产主义读书会的秘密研究会(大概是叫R.S吧,我也记不清了)。出席那个秘密集会只是掘木那种人领我“游览东京”的一过场罢了。我被介绍给那些所谓的“同志”,还被迫买下了一本宣传册子,听坐在上席的丑陋青年讲授马克思主义学说。而一切在我看来却是再明白也没有的内容了。或许他确实言之有理,但人的内心深处,分明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称之为“欲望”吧,觉得言不尽意,谓之“虚荣心”也不确切,统称为“色情和欲望”仍然辞不达意。尽管我自己也是云里雾里,但我总认为,人世的底层毕竟存在某种绝不单纯是经济的、而是近于怪谭的东西。我是个极端害怕怪谭式东西的人,所以尽管赞成唯物论,就像肯定水往低处流,却不能仰仗这信仰来摆脱对人的恐惧,不能放眼绿叶而感受到希望的喜悦。不过我却一次不拉地参加了R.S的活动(仅凭记忆,可能有误)。“同志”们俨然大事临头,面孔紧绷,沉浸在“一加一等于二”那样初等算术式的理论研究中。见此情景,我觉得滑稽透顶,于是利用自己惯用的逗笑本领来活跃集会的气氛。渐渐研究会上拘谨古板的气氛得到了缓解,我成了集会上不可或缺的宠儿。那些貌似单纯的人认为我和他们一样单纯,把我看成一个乐观而诙谐的“同志”。假如当真如此,我便是彻头彻尾地欺骗了他们。我并不是他们的“同志”,却每次必到,奉上丑角的逗笑服务。

  我喜欢这样做,喜欢他们。并不是什么马克思主义建立起来的亲密感。

  不合法。这带给我小小的乐趣。不,毋宁说使我心旷神怡。其实,世上称为“合法”的东西才更可怕。(对此我预感到某种无比强大的东西)。其中的复杂构造更是不可理喻。我不能死守在一个没有门窗的寒冷房间里,既便外面是一片不合法的大海,我也要纵身跳下去。哪怕是马上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有一个说法叫做“见不得人的人”。就是那些人间悲惨的失败者、悖德者。我觉得自打一出生我就是个“见不得人的人”,所以一旦遇到人世所谤的同类,就不由分说变得善良温柔了。这样的“温柔”足以令我自己如痴如醉。

  还有一种说法叫做“狂人意识”。我每时每刻都受着这种意识的折磨,它却又是与我休戚与共的糟糠之妻,厮磨着,进行凄寂的游戏。这已经成了我的生存方式。俗话说“腿上有伤痕,没脸来见人”。在襁褓中这种伤痕就赫然出现在我的一条腿上,随着长大非但没有治愈,反而日益加剧,扩散到骨髓深处。每夜的痛苦就如千变万化的地狱,但(说来也怪),那伤口逐渐变得比自己的血肉还要亲密无间。伤口的疼痛,仿佛有活生生的情感,如同爱情的呢喃。对我这样的男人,地下活动小组的氛围格外安心惬意。那运动的外壳比其追求的目的更为适合我。掘木则出于闹着玩的心理,把我介绍到那个集会中去,其实他自己总共只去了一次。他曾说过一句拙劣的俏皮话:“马克思主义者在研究生产这一方面的同时,也有必要观察消费这一方面嘛。”所以他不去集会,倒是一门心思拽住我到外面考察消费状况。回想当时各种各样的马克思主义者:有掘木那样爱慕虚荣、追赶时髦,心里自诩为“马克思主义者”的;也有我这样仅仅喜欢“不合法”气氛便一头扎入其中的。倘若我们的真实面目被真正的信仰者识破,无疑我俩都逃不过他们的愤怒斥责,被当成叛徒赶出组织。但我们却没有被开除,在不合法的世界里,我们比在绅士的合法世界里活得更加悠闲自在、游刃有余,显得“蓬勃健康”。以致于被当作前途无量的同志委以重任。真让人忍俊不禁。我一次也没有拒绝,泰然自若地受命,也不曾因举止反常而受到“狗”(同志们都这样称呼警察)的怀疑和审讯。我总是一边逗笑,一边准确无误地完成他们所谓的“危险”任务。(那帮从事运动的家伙常常如临大敌般高度紧张,甚至蹩脚地模仿侦探小说,警惕过了头。他们交给我的任务全是无聊透顶的,却煞有介事地制造紧张气氛)。我心情当时是,宁愿作为共产党而遭捕,即使终生身陷囹圄,也绝不反悔。我甚至觉得与其对世上的“实生活”感到恐惧,每晚在辗转难眠的地狱中呻吟叹息,还不如被关进牢房来得畅快轻松。

  父亲在樱木町的别墅里忙于接待客人,要么就是有事外出,所以虽然我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有时连着三四天连一面都见不到。我总觉得父亲很难接近,严厉可怕,因此也琢磨着是不是该离开这个家搬到某个宿舍去住。还没说出口,就从别墅老管家那里听说了父亲有意出售这栋房子。

  父亲的议员任期即将届满,想必还有种种理由吧,他无意继续参选,打算在故乡建一个隐居的地方,对东京似乎并不留恋。我不过是个高中生,特地为我保留住宅和佣人在他看来是种不必要的浪费吧。(父亲的心事与世上所有人的心事一样,是我无法明白的)这样,这个家不久就转让给别人,我搬进了本乡森川町一栋名叫仙游馆的旧公寓的阴暗房间。过了一阵子,在经济上便陷入了窘境。

  在此之前我总是每月从父亲那里拿到固定金额的零花钱。即使这笔钱立马告罄,香烟、酒、乳酪、水果等等家里随时都有。书、文具、衣服和其他一切也可以在附近店铺赊帐。连款待掘木吃荞麦面或炸虾盖浇饭,只要是父亲经常光顾的这条街上的餐馆,都可以吃完后一声不响甩手而去。

  可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宿舍独居的生活,一切都只能在每月的定额汇款中开销。我真是一筹莫展。汇款依旧是在两三天内花个精光,我不寒而栗,心中没底几近发狂,交替着给父亲、哥哥、姐姐又是打电报,又是写长信,催他们快点寄钱给我(信中所写之事,又全是逗人发笑的虚构。窃以为,求助他人的上策乃是引人发笑)。另外,我在掘木的教唆下,频繁出入当铺。可是手头照样拮据。

  我没有在无亲无故的宿舍中独立“生活”的能力。兀自待在宿舍房间里我感到是那么可怕,仿佛顷刻就会遭到某个人的袭击或暗算似的。所以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大街上跑,要么去帮助那种“运动”,要么和掘木一起到处寻找廉价的酒馆喝酒,学业和绘画也荒废了。进入高中翌年十一月,发生了我和那个年长于我的有夫之妇徇情的事件,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上学经常缺席,学习也毫不用功,奇怪的是,考试答题却颇得要领,故而一直瞒过了家人。然而不久,终于因为我旷课太多,学校秘密通知了故乡的父亲。作为父亲的代理人,大哥给我寄来了一封措辞严厉的长信。不过比起这封信,倒是经济上的困境和那种运动交给我的任务给我带来了更直接、更剧烈的痛苦,使我无法以半游戏的心境来泰然处之。我当上了不知叫中央地区,还是什么地区的——反正包括本乡、小石川、下谷、神田那一带所有学校的马克思主义学生行动队的队长。听说要搞武装暴动,我买了一把小刀子(现在想来,不过是把纤细得连铅笔都削不好的水果刀),把它塞进雨衣口袋四处奔走,进行所谓的“联络”。真想喝了酒大睡一场,可手头没有钱。而且从P那儿(我记得P就是党的暗语,不过也可能记错)不停地下达了任务,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我这副羸弱的身子骨实在是吃不消了。本来我就是仅仅对“不合法”感兴趣而参加这种小组活动的,如今变成了假戏真做,忙得手忙脚乱,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不禁在心中恨恨地对P的人嘀咕:恐怕你们是弄错对象了吧?那些任务交给你们的嫡系成员不是更好吗?于是我逃走了。虽然逃走,心情却没有变好,我决定去死。

  那时,恰好有三个女人对我表现出特别的关心。其中一个是我寄宿的仙游馆老板娘的女儿。每当我参加运动后身心疲惫地回到房间,饭也不吃就躺下来时,那姑娘总会拿着便筏和钢笔走进我的房间,说道:

  “对不起,楼下的弟弟妹妹吵死人了,害我都没法写信了。”

  说罢就在桌子旁坐下来,一口气写上一个多小时。我本来可以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照旧躺着,可那姑娘的神情好像是希望我开口说点什么。所以我又发挥了惯用的那种被动服务的精神。尽管我其实一句话也不想说,还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强打精神,趴在那边一边吸烟一边“嗯嗯唔唔”地应付着。

  “听说呀有一种男人,用女人寄来的情书烧水洗澡。”

  “哎呀,那可真讨厌呐。是你吧?”

  “不,我嘛,只是用情书煮过牛奶喝。”

  “真是了不起。你喝吧。”

  我暗自忖度着:这人怎么还不快点回去?写什么信啊,不是明摆着在撒谎吗?其实不过在那儿鬼画桃符罢了。

  “把你写的信给我瞧瞧!”

  事实上我宁死也不想看。谁知这样一说,她竟连声嚷嚷:“哎呀,真讨厌,哎呀,真讨厌。”那兴奋的模样真是有失体面,让我大为扫兴。于是我想打发她去干点事。

  “对不起,你能不能去电车附近的药店,给我买点安眠药呢?我太累了,脸上发烫,反而睡不着。对不起,钱嘛……”

  “行啊,钱好说。”

  她愉快地起身走了。我深谙,打发女人去干活是不会惹她讨厌的。就是说,男人拜托女人做事,她会高兴的。

  另一个女人则是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的文科学生,一个所谓的“同志”。因为运动的关系,我和她不管愿意与否,都每天碰头。碰头会结束后,这个女人总跟在我后面,不停地买东西给我。

  “你就把我当作你的亲姐姐好啦。”

  她这种酸溜溜的说法搞得我毛骨悚然。我做出一副不乏忧郁的微笑表情,说道:

  “我正是这么想的呐。”

  总之我深知,激怒女人是很可怕的。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千方百计地敷衍过去。因此我甚至不惜为那个讨厌而丑陋的女人做出牺牲,让她买东西给我(其实那些东西都是些品味粗俗的东西,我大都当即送给了烤鸡肉串的老板),并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开玩笑逗她开心。一个夏天的夜晚,她缠着我怎么也不肯离去,为了打发她早点回去,在街头一个阴暗角落里,我亲吻了她。谁知她却厚颜无耻地欣喜若狂,叫住一辆计程车,把我带到了一个狭窄的西式房间里(这房间是他们为了运动而秘密租借的办公室)。在那里我和她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晨。“一个荒唐透顶的姐姐”,我暗自苦笑着想到。

  无论是房东家的女儿还是这个“同志”,都不得不每天见面,所以,不可能像从前遇到的种种女人那样巧妙避开。出于自己惯有的那种不安心理,我反而拼命讨好这两个女人,结果被她们牢牢地束缚住了。

  同时,我从银座一个大酒馆的女招待那里蒙受了意想不到的恩惠。尽管只是一面之交,但由于这种恩惠,我仍然感觉到一种被束缚住而无法动弹的忧虑和恐惧。那时,我已经毋需再借助掘木的向导,而摆出一副老油子的架势来了,比如可以一个人去乘坐电车,或是去歌舞伎剧场,亦或穿着碎花布和服光顾酒馆了。在内心深处,我依旧对人的自信心和暴力深感怀疑、恐惧和苦恼,但至少在表面上可以和他人面对面一本正经地寒暄了。不,不对,尽管就我的本性而言,不伴随败北的丑角式的苦笑,就无法与别人交谈,但我好歹磨炼出了一种“伎俩”,可以忘情地与人进行张口结舌的交谈了。莫非这应归功于我为那种运动四处奔波?亦或归功于女人?或者是酒精?但更主要得归功于经济上的窘境。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感到恐惧。可要是在大酒吧里被一大群醉鬼或女招待、侍应生簇拥着,能够暂时忘却那种恐惧的话,那么,我这不断遭到追逐的心灵,不是也能获得片刻的宁静吗?我抱着这样的想法,揣上十块钱,一个人走进了银座的大酒吧里。我笑着对女招待说:

  “我身上只有十块钱,你看着办吧。”

  “你放心好了。”

  她的口音里夹杂着一点关西腔。她的这一句话竟然奇妙地平息了我这颗心的悸动。这倒不是因为她的话消解了我对钱的担忧,而是消解了我留在她身边的担忧。

  我喝开了酒。因为对她相当放心,所以反而无心进行滑稽表演了,只是不加掩饰地展示自己天生的沉默寡言和抑郁寡欢,一声不吭地呷着酒。

  “这种菜,你喜欢吗?”

  那女人把各式各样的菜肴摆放在我面前问我。我摇摇头。

  “只喝酒吗?那我也陪你喝吧。”

  那是一个寒冷的秋天之夜。我按照常子(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但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瞧,我这个人竟然连一起殉情自杀的对方的名字都忘记了)所吩咐的那样,在银座背街的一个露天寿司摊铺上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寿司,一边等着她。(虽说忘了她的名字,可偏偏那寿司难以下咽的滋味,不知为何竟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里。而且,那个长着一副黄颔蛇脸相、脑袋已经秃顶的老板一边摇晃着头,一边像个行家似的捏着寿司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多年以后,好多次我乘坐在电车上,会忽然觉得某张面孔似曾相识,想来想去,才想起它原来与那个时候寿司店老板颇为相似,于是我不禁露出了苦涩的微笑。在她的名字和脸庞都从我地记忆中消隐而去了的今天,唯有那寿司店老板的面孔,我还能记得那么准确无误,以致于可以轻松地描摹出一张肖像画来。我想,这无疑是因为当时的寿司过于难吃,竟带给我寒冷与痛楚的缘故。我从没有这样的体验,被人带到一个所谓的美味无比的寿司店里去吃寿司,而真的会觉得好吃的体验。那寿司太大了。我常常想,难道不能捏成大拇指大小吗?)

  她在本所[东京的一个地名]租借了木匠家二楼的一个房间。在这儿,我一点也用不着隐匿自己平常那颗悒郁的心灵,就像受到剧烈牙痛的袭击一样,我一边用一只手捂住脸颊,一边喝茶。我的这种姿势反倒赢得了她的欢心。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完全孤立的女人,周遭刮着凛冽的寒风,只有落叶枯枝在四处飞舞。

  我一边躺着休息,一边听她唠叨自己的身世。她比我年长两岁,老家在广岛。她说道:“我是有丈夫的人呐。原本他在广岛开了个理发店。去年夏天,一起背井离乡来到了东京,可丈夫在东京却没干什么正经事。不久,被判了诈骗罪,现在还呆在监狱里呐。我呀,每天都要去监狱给他送点东西,但从明天起,我就再也不去了。”不知为什么,我这个人天生就对女人的身世毫无兴趣,不知是因为女人在这方面叙述方式拙劣,还是因为她们的谈话不得要领,反正对我来说,她们所说的话都不过是马耳东风。

  真是寂寞啊。

  比起女人连篇累牍的痛说家世,倒是这样一句短短的叹息更引发我的共鸣。尽管我一直期待着,却从来没有从这个世上的女人那儿听到过这样的叹息。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尽管没有用言语说过一句”真是寂寞啊“,但是,她的身体轮廓中却流淌着一种剧烈而无言的寂寞,就像是一股一寸见方的气流一样,我的身体一旦考近她,就会被那股气流牢牢地包围住,与我自己所拥有的那种多少有些阴郁的气氛,恰到好处地交融在一起,宛若”枯叶落在水底的岩石之上“,使我得以从恐惧和不安中抽身逃遁。

  与躺在那些白痴妓女的怀中安然入睡的感觉截然不同(首先,那些妓女是快活的),跟这个诈骗犯之妻所度过的一夜,对我来说是获得了解放的幸福之夜(不加思索地在肯定意义上使用这样一种夸张的说法,我想,这在我的整篇手记中是绝无仅有的)

  但也仅仅只有一夜。早晨,我睁眼醒来翻身下床,又变成了原来那个浅薄无知、善于伪装的滑稽角色。胆小鬼甚至会惧怕幸福。棉花也能让人受伤。趁着还没有受伤,我想就这样赶快分道扬镳。我又放出了惯用的逗笑烟幕弹。

  “有一句话叫’钱一用完,缘分就断’,其实这句话的解释恰好被人颠倒了。并不是说钱一用光,男人就会被女人甩掉。而是说男人一旦没有钱,自个儿就会意志消沉,变得颓废窝囊。甚至连笑声都缺乏力量,而且性情出奇地乖戾,最终破罐子破摔,自个儿主动甩了女人。就是说近于半疯狂的彻底甩掉女人。据《金洋大辞林》上解释,就是这个意思呐。真可怜呀。我也多少懂得点那种心境。”

  的确,我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上述那些蠢话,把常子逗得哈哈大笑。我觉得不宜久留,脸也没洗就跑了出来,可没想到我当时编造的关于“钱一用完,缘分就断”的胡言乱语,后来竟与我自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关联。

  在此后的一个月里我都没有去见那一夜的恩人。分手之后,随着日子的流逝,喜悦之情也逐渐淡漠,倒是蒙受了她恩惠这一点让我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到了一种沉重的束缚。甚至对酒吧里的所有消费都由常子结的帐这种世俗的事情,也开始耿耿于怀了。常子最终也跟房东的女儿、女子高等师范学校那个女人一样,成了仅仅是胁迫着我的女人,所以即使相距甚远,我也会对常子感到恐惧,而且我觉得,一旦再遇到那些与自己睡过觉的女人,她们就会对我勃然大怒,所以对再见到她们颇为胆怯心虚。正因为我的性格如此,所以我对银座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不过这种胆怯心虚的性格绝不是源于我的狡猾,而是因为我还不大明白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女人这种生物在生存时,是把晚上一起睡觉与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这两者严格区分开来的,就像是彻底忘却了其间的关联一样,干净利落地斩断了那两个世界的联系。

  十一月末,我和掘木在神田的露天摊铺上喝廉价的酒。这个恶友主张离开现在的摊铺去另一个地方喝酒。可是我们已经花光了手头的钱,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硬吵嚷着“喝呀,喝呀”。此时的我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胆子也变大了,我说道:

  “好吧,那我就带你去一个梦的国度。可别大惊小怪,那儿真可谓是’酒池肉林’……”

  “是一个酒馆?”

  “对。”

  “走吧。”

  事情就这样定了,两个人一起坐上了市营电车。掘木兴奋得欢蹦乱跳,说道:

  “今夜我可是好想要个女人呐。在那儿可以亲女招待吗?”

  平常我是不大愿意让掘木演出那种醉态的。掘木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又特意问了一句:

  “我亲她,行吗?坐在我旁边的女招待,我一定要亲给你瞧瞧。行不行?”

  “不要紧吧?”

  “那太好了!我真是太想要女人了。”

  在银座的四丁目下车后,仗着常子的关系,我们身无半文地走进了那家所谓酒池肉林的大酒馆。我和掘木挑了一个空着的包厢相对而坐,只见常子和另一个女招待迅速跑了过来。那另一个女招待坐在了我的身边,而常子则一屁股坐在了掘木的身边。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常子眼看就要被掘木亲吻了。

  但我并不是一种觉得可惜的感觉。我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太强的占有欲,即使偶尔有可惜的感觉,也绝没有那种大胆主张自己的所有权,奋起与人抗争的力量,以致于在后来的某一天,我甚至默不做声地眼睁睁看着一个与自己同居的女人遭到了别人的玷污。

  我竭力避免介入人与人之间的芥蒂,害怕卷入那样的漩涡之中。常子与我不过是一夜的交情。她并不属于我。我不可能有觉得可惜的欲望,不过我毕竟还是吃了一惊。

  常子就在我的面前接受着掘木强烈的亲吻。我为常子的境遇感到可怜。这样一来,被掘木玷污过的常子或许就不得不与我分手了吧。而且我也不具备足够的热情来挽留住常子。啊,事情被迫到此结束了。我对常子的不幸涌起了瞬间的惊愕,但随即又如同流水般老老实实地彻底绝望了。我来回瞅着掘木与常子的面孔,嗤笑了起来。

  但事态却意想不到地恶化了。

  “算了吧!”掘木歪着嘴巴说道,“就连我这种穷光蛋也要的女人……”

  他就像是困窘至极似的交叉着双臂,目不转睛地盯着常子,苦笑了。

  “给我酒,我身上没有钱。”我小声地对常子说道。我真想喝个烂醉。从所谓的世俗眼光来看,常子的确是一个不值得醉汉亲近、丑陋而贫穷的女人。我感到自己就像是意外遭受到雷击一样。我喝呀,喝呀,从没喝过这么多酒,一直喝到烂醉如泥,与常子面面相觑,悲哀地微笑着。经掘木这么一说,我真的觉得她不过是一个疲惫不堪而又贫穷下贱的女人,可与此同时,一种同病相怜的亲近感又油然而生(我至今仍旧认为:贫富之间的矛盾尽管貌似陈腐,但却是戏剧家笔下永恒的主题)。我发现常子是那么可爱,以致于我平生第一次觉察到了自己萌发了一种虽然微弱却积极主动的恋爱之心。我吐了,吐得不省人事。喝酒喝得不省人事,这还是第一次。

  醒来一看,常子坐在我的枕边。原来我是睡在了本所木匠家二楼的房间里。

  “你说过’钱一用完,缘分就断’,我还以为是开玩笑来着。莫非你是真心说的?要不,你干嘛不来了?要断绝缘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难道我挣钱给你用,还不行吗?”

  “不,那可不行。”

  然后那个女人也躺下睡了。拂晓时分,从女人的口中第一次迸出了“死”这个字眼。她早已被人世的生活折磨得筋疲力尽,而我一想到自己对人世的恐惧和生存的烦忧,还有金钱、女人、学业、运动等等,似乎就再也无法忍耐着活下去了。于是不加思索地赞同了她的提议。

  但当时我却没有真正做好去“死”的思想准备。其中的确隐含着某种“游戏”的成分。

  那天上午,我和她双双徜徉在浅草区,一块儿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各自喝了一杯牛奶。

  “帐你先结了吧。”

  我站起身,从袖口里掏出小钱包,打开一看,里面仅有三块铜币。一种比羞耻更为凄烈的情愫一下子攫住了我。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自己在仙游馆的那个房间,那只剩下了学生制服和被褥,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送进当铺的荒凉房间。除此之外,我的所有家当就只有此刻穿在身上的碎花布和服与斗篷了。这便是我的现实。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看见我不知所措的样子,那女人也站了起来,瞅了瞅我的钱包问道:

  “哎?!就这么点钱?!”

  尽管这句话有口无心,但分明有种疼痛感穿透了我的骨髓。这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所爱的人说的话而体验到的痛苦。三枚铜币说到底算不得是钱,它带给我从未咀嚼过的奇妙屈辱感,一种没脸再活下去的屈辱感。归根到底,那时的我还没彻底摆脱有钱人家纨绔子弟这一种属性吧。也就在这时候,我才真正地作为一种实感做出了去死的决定。

  那天夜里我们俩一块儿跳进了镰仓的海面。那女人嗫嚅着“这腰带还是从店里的朋友那儿借来的呐”,随即解了下来叠放在岩石上面。我也脱下了斗篷放在同一块岩石上,然后双双纵身跳进了海水里。

  女人死掉了,我却得救了。

  或许因为我是一个高中生,再加上父亲的名字多少具有一些所谓的新闻效应吧,情死的事儿被当作一起重大事件登载在报纸上。

  我被收容在海滨的医院里,一个亲戚还专程从故乡赶来,处理种种后事。故乡的父亲和一家人都勃然大怒,有可能就此与我断绝关系,那个亲戚这样告诉我以后就回去了。但我哪有心思顾及这些,我只是在想念死去的常子,禁不住潸然泪下。因为在我迄今为止交往的人中间,我只喜欢那个贫穷下贱的常子。

  房东的女儿给我寄来了一封长信,里面是她写的五十首短歌。这些短歌的开头一句全是清一色的“为我活着吧”这样一种奇特的句子。护士们快活地笑着到我的病房里来玩,其中有些护士总是在紧紧握过我的手之后才转身离去。

  在这所医院检查出我的左肺上有毛病。这对我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不久,我被警察以“协助自杀罪”为名带到了警局。在那里他们把我当病人对待,收容在特别看守室里。

  深夜,在特别看守室旁边的值班室内,一个通宵值班的年迈警察悄悄拉开两个房间中央的门,招呼我道:

  “冷吧。到这边来烤烤火吧。”

  我故作无精打采地走进值班室,坐在椅子上烤起火来。

  “到底还是舍不得那个死去的女人吧。”

  “嗯。”我故意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

  “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吧。”

  接着他渐渐摆开了架势,俨然一副法官的样子装腔作势地问道。

  “最初和那女人搞上关系是在哪儿?”

  他当我是个小孩子,摆出一副审讯主任的派头,为了打发这个秋天的夜晚,企图从我身上套出什么近于猥亵的桃色新闻。我很快觉察出这一点,拼命忍住想笑的神经。尽管我也知道,对警察这种“非正式审讯”我有权利拒绝做出任何回答,但为了给这漫长的秋夜增添一点兴致,我始终在表面上奇妙地表现出一片诚意,仿佛从不怀疑他就是真正的审讯主任,而刑罚的轻重彻底取决于他的意志。我还进行了一番适当的“陈述”,以多少满足一下他那颗色迷迷的好奇心。

  “唔,这样我就大体上明白了。如果一切都照实回答。我嘛,自然会酌情从宽处理的。”

  “谢谢,还请您多多关照。”

  真是出神入化的演技。这是一种对自己毫无益处的卖力表演。

  天已经亮了。我被署长叫了过去。这一次是正式审讯。

  就在打开门走近署长室的当口,署长发话了:

  “哦,真是个好男儿啊。这倒怪不了你。怪只怪你的母亲,生下了你这样一个好男儿。”

  这是一个皮肤微黑、像是从大学毕业的年轻署长,听他突如其来地这样一说,我不禁萌发了一种悲哀的感觉,就像自己是一个半爿脸上长满了红斑的、丑陋的残疾人一样。

  这个署长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柔道选手或剑道选手,他的审讯方式也显得干练爽快,与那个老警察在深夜进行的隐秘而执拗的的好色审讯相比,真可谓天壤之别。审讯结束后,署长一边整理送往检查局的文件,一边说道:

  “你得好好爱惜身体呐。你吐血了吧?”

  那天早晨我有些反常地咳嗽。一咳嗽,我就用手巾掩住嘴巴。只见手巾上就像是降了红色的霰子一样沾满了血。但那并不是从喉咙里咳出来的血,而是昨天夜里我抠耳朵下面的小疙瘩时流出来的血。我突然意识到,不挑明其间的真相或许对我更为有利,所以只是低下头,机敏地回答道:

  “是的。”

  署长写完文件后说道:

  “至于是否起诉,得由检察官来决定。不过,还是得用电报或电话通知你的担保人,让他到横滨检查局来一趟。总该有一个人吧,诸如你的担保人或监护人之类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曾经经常出入于父亲别墅、名叫涩田的书画古董商是我学校的担保人。这个叫涩田的人,和我们是同乡,常常拍我父亲的马屁,是一个长得又矮又胖、年届四十的独身男人。他的脸,特别是眼睛,与比目鱼十分相似,所以父亲总叫他“比目鱼”,我也就跟着那么叫惯了。

  我借助警察的电话簿,查到了“比目鱼”家的电话号码。我拨通了电话,请他到横滨检查局来一趟。没想到“比目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起话来竟然装腔作势的,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喂,那个电话话筒还是消毒一下为好。没看见他吐血了吗?”

  当我回到特别看守室坐下之后,听见署长正用大嗓门吩咐警察给电话话筒消毒。

  午饭以后,我被他们用细麻绳绑住胳膊,与一个年轻警察一起乘坐电车向横滨出发了。尽管他们准许我用斗篷遮住捆绑的痕迹,但麻绳的异端却被年轻的警察牢牢地握在手中。

  不过,我并没有丝毫的不安,倒是对警察署的特别看守和那个老警察依依不舍。呜呼,我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呢?被作为犯人捆绑起来,竟反而使我如释重负,万般惬意。即使此刻我追忆当时的情形时,整个的我也不由自主地觉得心旷神怡了。

  但在那一段时期所有令人怀念的往事中,唯有一次悲惨的失败记录,它令我不胜汗颜,终生难忘。我在检查局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接受了检察官简单的审讯。检察官年纪有四十岁左右,看起来像是一个性情温和、不乏气度的人(倘若说我长得漂亮的话,那也无疑室一种淫荡邪恶的漂亮,但这个检察官的脸上却萦绕着一种聪慧而且宁静的氛围,使你不得不承认那才是一种真正的漂亮)。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彻底放松了警惕,只是心不在焉地叙述着。突然我又咳嗽了起来。我从袖口掏出手巾,蓦地瞥见了那些血迹。顿时我涌起了一个浅薄的念头,以为或许我能够把这咳嗽作为一种筹码来进行讨价还价。“咯,咯”我夸张地大声假咳了两下,用手巾捂住嘴巴,顺势悄悄斜了检察官一眼。

  “你是在真咳吗?”

  他的微笑依旧是那么宁静。我直冒冷汗。不,即使现在我回想起来,依旧会紧张得手足无措。中学时代,当那个傻瓜竹一说我是“故意的,故意的”,戳穿了我的把戏时,我就像被一脚踢进了地狱里一样。可如果说我这一次的羞愧远远超过了那一次,也绝没有言过其实。那件事和这件事,是我整个生涯中演技惨败的两大记录,我有时甚至想:与其遭受检察官那宁静的侮辱,还不如被判处十年徒刑。

  我被予以缓期起诉,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心中满是悲凉地坐在检查局休息室的长凳子上,等待着担保人“比目鱼”来领我出去。

  透过背后高高的窗户能望见晚霞燃烧的天空,一大群海鸥排成一个“女”字形飞走了。

手记之三

  竹一的两大预言,兑现了一个,落空了一个。“被女人迷恋上“这一并不光彩的预言化作了现实,而”肯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的这一祝福性的预言却归于泡影。

  我仅仅当上了给粗俗杂志投稿的无名的蹩脚漫画家而已。

  由于镰仓的殉情自杀事件,我遭到了学校的除名。于是,我不得不在“比目鱼“家二楼上一间三铺席大的房子里起居生活。每月从家里寄来极少金额的一点钱,并且不是直接寄给我,而是悄悄寄到“比目鱼”这儿来的。(好像是老家的哥哥们瞒着父亲寄来的)。除此之外,我与老家之间便被断绝了所有联系。而“比目鱼”也总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无论我怎样对着他讨好地笑,他也一笑也不笑,使我不得不怀疑:人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变得面目全非呢?这令我感到可耻,不,毋宁说是滑稽。“比目鱼”一改过去的殷勤,只是对我反复絮叨着这样一句话:

  “不准出去。总之,请你不要出去。”

  看来,“比目鱼”认为我有自杀的嫌疑,换言之,存在着我跟随女人再度跳进大海的危险性,所以对我的外出严加禁止。我既不能喝酒,也不能抽烟,而只能从早到晚地蛰伏在二楼三铺席房间的被炉里翻一翻旧杂志,过着傻瓜一样的生活,甚至于连自杀的力气也丧失殆尽了。

  “比目鱼”的家位于大久保医专的附近,尽管招牌上堂而皇之地写着“书画古董商”、“青龙园”等等,可毕竟只占了这一栋房子两家住户中的一户。而且,店铺的门面也相当狭窄,店内落满了尘埃,堆放着很多的破烂货(本来“比目鱼”就不是靠着店里的破烂货在做生意,而是大肆活动于另一些场合,比如将某个所谓老板的珍藏品的所有权出让给另一个所谓的“老板”从中渔利)。他几乎从不呆坐在店里,而一清晨就扳起个脸,急匆匆地走出店门去了,只留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守店。当然他也是负责看守我的人了。一有闲工夫,他就跑到外面去,和邻近的孩子一起玩投球游戏,俨然把我这个二楼上的食客当作了傻瓜或是疯子,甚至有时像大人一样对我说教。这小伙计是涩田的私生子,只是其间有一些蹊跷的内幕,使得涩田和他没有父子相称。而且,涩田一直独身未娶,似乎与此也不无关系。我记得过去也从自己家里人那儿听到过一些有关的传闻,但我对别人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对其中的详情一概不知。但那小伙计的眼神确实让人联想起那些鱼的眼睛来,所以,或许真的是“比目鱼”的私生子……倘若果然如此,他们俩倒也的确算得上一对凄凉的父子。夜深人静之时,他们常常瞒着二楼的我,一声不响地偷吃荞麦面什么的。

  在“比目鱼”家里,一直是由这个小伙计负责主厨的。我这个二楼的食客的饭菜,通常是由小伙计盛在托盘里送上来,而“比目鱼”和小伙计则在楼下四铺半席大的饮湿房间里匆匆忙忙地用餐,还一边把碗碟鼓捣得嗑嚓作响。

  在三月末的一个黄昏,或许是“比目鱼”找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赚钱门道,亦或是他另有计谋(即使这两种推测都没有错,至少也还有我等之辈无法推测的种种琐屑的原因吧),他破例把我叫到了楼下的餐桌旁。桌子上竟然很罕见地摆放着酒壶和生鱼片,而且那个生鱼片也不是廉价的比目鱼,而是昂贵的金枪鱼。就连款待我的主人家也大受感动,赞叹不已,甚至还向我这个茫然不知所措的食客劝了点酒。

  “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呢,这以后?”

  我没有回答,只是从桌子上的盘子里夹起了一块干沙丁鱼片看着那小鱼身上银白色的眼珠子,酒劲便渐渐上来了。我开始怀念起那些四处乱转的时光,还有掘木。我是那么痛切地渴望起“自由”来了,以致差点脆弱得掩面哭泣。

  我搬进这个家以后,甚至于丧失了逗笑的欲望,只是任凭自己置身于“比目鱼”和小伙计的蔑视之中。“比目鱼”似乎也竭力避免与我进行推心置腹的长谈,而我自己也无意跟在他后面向他诉说衷肠,所以我几乎完全变成了一个湿乎乎的食客。

  “所谓缓期起诉,今后是不会变成一个人的前科的。所以就单凭你自己的决心就可以获得新生。若是你想洗心革面,正经八百地征求我的意见,那我自会加以考虑的。”

  “比目鱼”的说法,不,世上所有人的说法,总是显得转弯抹角,含糊不清,其中有一种试图逃避责任似的微妙性和复杂性。对于他们那种近于徒劳无益的严加防范的心理和无数小小的计谋,我总是感到困惑不已,最后只得听之任之,随他而去。要么我以滑稽的玩笑来敷衍塞责,要么我用无言的首肯来得过且过,总之,我采取的是一种败北者的消极态度。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其实当时要是“比目鱼”像下面这样简明扼要地告诉我,事情就会是另一个样子,可是……我为“比目鱼”多此一举的用心,不,为世人那不可理喻的虚荣心和面子观念,感到万般的凄凉和阴郁。

  “比目鱼”当时要是那么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就好了:

  “不管似乎官立学校还是私立学校,反正从四月开始,你得进一所学校。只要你肯进学校读书,老家就会寄来更充裕的生活费。”

  后来我才了解到,事实上,当时情况就是这样。那样说的话,我是会言听计从的吧。但是,由于“比目鱼”那种过分小心翼翼、过分转弯抹角的说法,我反倒闹起了别扭,以致于我的生活方向也完全改变了。

  “如果你没有诚心了来征求我的意见,那我就无可奈何了。”

  “征求什么意见?”我就像丈二和尚一样摸不到头脑。

  “关于你心中想的一些事情罢了。”

  “比如说?”

  “比如,你自己打算今后怎么办?”

  “还是找点活儿来干好吧?”

  “不,我是问你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即使我想进学校,也……”

  “那也需要钱。但问题不在钱上,而在于你的想法。”

  他为什么不挑明说一句“老家会寄钱过来”呢?仅此一句话,我就会下定决心的。可现在我却坠入了云里雾中。

  “怎么样?你对未来是否抱有希望之类的东西呢?照顾一个人有多难,这是受人照顾者所无法体会的。”

  “对不起您。”

  “这确实让我担心呐。我既然答应了照顾你,也就不希望你半途而废。我希望你拿出决心来,走上一条重新做人的道路。至于你将来的打算,如果你诚心诚意地告诉我征求我的意见,我是愿意与你一起商量着办的。当然,我“比目鱼”是个穷光蛋,但还是愿意资助你的。可是,如果你还奢望过从前那种阔绰的生活,那就大错特错了。不过,要是你的想法切实可行,明确地制定出了将来的方针,并愿意与我商量,那我会不厌其烦地帮助你获得新生。你明白吗?我的这种心情?你究竟以后打算怎么办?”

  “如果您真的不愿意收留我,我就出去找点活儿来干干……”

  “你是真心那么说的吗?在如今这个世上,就算是帝国大学的毕业生也还……”

  “不,我又不是去做什么白领阶层。”

  “那做什么呢?”

  “当画家。”我狠狠心说了出来。

  “嘿?!”

  我无法忘记当时“比目鱼”缩着脖子嗤笑的狡猾面影。那嗤笑的面影里潜藏着一种近于轻蔑却又不同于轻蔑的东西。倘若把人世间比作一片大海,那么,在大海的万丈深渊里就分明曳动着那种奇妙的影子。我正是透过那种嗤笑,管窥了成年人生活的深层奥秘。

  最后他说道:“想当画家的想法真是太荒唐了,你在情绪上一点也不稳定。你再考虑考虑吧,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地考虑一晚上吧。”被他这样一说,我就像是被人追撵着似的赶紧爬上了二楼。无论怎样辗转反侧地思考,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主意。再过了一阵子,天破晓了。黎明时分,我从“比目鱼”家逃了出来。

  “傍晚时分我肯定回来,关于将来的打算,我这就去找下面所记的一位朋友商量,所以,请您不必为我担心。真的。”

  我用铅笔在便筏上写了上面的一番话。然后,又记下了浅草掘木正雄的住址和姓名,悄悄溜出了“比目鱼”家。

  我并不是因为讨厌“比目鱼”的说教才偷跑出来的。正如“比目鱼”所说的那样,我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男人。对于将来的打算,我一无所知,而且,如果一直呆在“比目鱼”家当食客的话,未免又对不起“比目鱼”。即使我想发奋图强,立下宏志,可一想到自己每个月都得从并不富裕的“比目鱼”那儿接受经济上的援助,不禁顿时黯然神伤,痛苦不堪。

  不过,我并不是真的想去找掘木商量什么“将来的打算”才逃离“比目鱼”家的。哪怕是片刻也好,我希望能先让“比目鱼”放下心来(而在他宽心的这段时间里,我便可以逃得再远一点,正是出于这种侦探小说式的策略,我才写下了那张留言条。不,不对,尽管不无这种心理,但更准确的说法是:我害怕自己冷不防带给“比目鱼”太大的打击,使他惊惶失措。尽管事情的真相迟早是要败露的,但我还是惧怕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因而必要进行某种掩饰。这正是我可悲的性格之一,尽管它与世人斥之为“撒谎”而百般鄙弃的性格颇为相似,但我却从来也没有为了牟取私利而那么做,我只是对那种气氛的骤然变化所造成的扫兴感到一种窒息感的恐惧,所以,即使明知事后对自己不利,也必定会进行那种拼死拼活的服务。纵然这种“服务”是一种被扭曲了的、微不足道而又愚蠢至极的东西,但恰恰是出于这种为人“服务”的心理,我才在许多场合下不由自主地添加上漂亮的修饰语。但这种习惯却常常被世上所谓的“正人君子”大肆利用),所以,就任凭记忆的驱使,把当时浮现在脑海中的掘木的住址和姓名随手写在便筏的一隅。

  我离开了“比目鱼”的家,一直步行着来到了新宿,卖掉了口袋里的书。这下我真是走投无路了。尽管我在朋友中人缘不错,可却一次也没有真切地体会到过那种所谓的“友情”。像掘木这样的耍耍朋友暂且不论,甚至所有的交往都只给我带来过痛楚。为了排遣那种痛楚,我拼命地扮演丑角,累得精疲力竭。即使是在大街上看到熟悉的面孔,哪怕只是与熟人相似的面孔,我都会大吃一惊,在一刹那间被那种令人头晕目眩的痛苦的战栗牢牢的地挟裹住。即使知道有人喜欢自己,我也缺乏去爱别人的能力(当然,我对世上的人是否真的拥有爱别人的能力这一点持怀疑态度)。这样的我是不可能拥有所谓“亲密朋友”的。而且,我甚至缺乏走访朋友的能力。对于我来说,他人的家门比《神曲》中的地狱之门还要阴森可怕。这并非危言耸听,我真有这样一种感觉:似乎有一种可怕的巨龙一般散发出腥臭的怪兽,正匍匐在别人家门的深处蠕动着。

  我和谁都没有来往,我哪儿都去不了。

  还是去掘木那儿吧。

  这是一种典型的假戏真做。我决定按照留言条上所写的那样去走访浅草的掘木。在这之前,我一次也没有主动去走访过掘木家,而大都是打电话叫掘木上我这儿来。眼下我甚至连电报费也掏不出来了,更何况凭我这副落魄潦倒之身,光发个电报,掘木恐怕是不会出来见我的吧。我决定做一次自己并不擅长的“走访“,于是叹息着坐上了电车。对于我来说,难道这个世上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那个掘木吗?一想到这儿,一种冷彻脊梁的凄凉感一下子笼罩了我。

  掘木在家。他的家是一栋位于肮脏的胡同深处的两层建筑。掘木占有的是二楼上一间仅有六铺席大的房间。掘木年迈的父母和三个年轻的工匠正在楼下制作木屐,一会儿敲敲打打,一会儿缝制木屐带子。

  那天,掘木向我展示了他作为都市人的崭新一面。即俗话所说的老奸巨猾的一面。他是一个冷酷狡诈的利己主义者,令我这个乡巴佬瞠目结舌。他远远不是一个像我这样永远飘泊流转的男人。

  “你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呐。你家老爷子原谅你了吗?还没有?!”

  我没敢说自己是逃出来的。

  我像平常那样搪塞者。尽管马上就会被掘木察觉,但我还是搪塞着说道:

  “那总会有办法的。”

  “喂,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我对你的忠告吧,干傻事到此该收手了。我嘛,今天还有点事呐,这阵子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有事?!什么事?!”

  “喂,喂,你可别把坐垫上的带子扯断啦。”

我一边说话,一边无意识地用指尖鼓捣着铺在下面的坐垫的四个边上那穗子模样的绳子,也不知道那是坐垫上的线头子还是扎绳儿,我只是一个劲儿地扯拉着玩。只要是家里的东西,掘木似乎连坐垫上的一根细绳子都爱惜无比,甚至于不惜横眉竖眼,义正严辞地责备我。回想起来,掘木在以前与我交往中从来也没有吃过什么亏。

  掘木的老母亲把两碗年糕小豆汤放在托盘里送了上来。

  “哎呀,您这是……”

  掘木俨然一副不折不扣的孝顺儿子的模样,在老母亲面前显得诚惶诚恐的,就连说话的腔调也毕恭毕敬得有些不自然了:

  “对不起,是年糕小豆汤吗?真是太阔气了。原本用不着这么费心的,因为我们有事得马上出去呐。不过,一想到这是您特意做的拿手的年糕小豆汤,要是不吃又未免太可惜了。那我们就喝了吧。你也来一碗吧,怎么样?这可是我母亲特意做到呐。啊,这玩艺儿真好喝。太阔气啦!”

  他兴奋无比,津津有味地喝着,那神情也不完全像是在演戏。我也啜了一口小豆汤,只闻到一股白开水的味道。我又尝了尝年糕,觉得那压根儿就不是年糕,而是一种我全然不知的莫名其妙的物体。当然,我绝对不是在这里蔑视他们家的贫穷(其实当时我并不觉得难吃,而且老母亲的心意也令我大为感动。即使我对贫穷有一种恐惧感,也绝对没有什么轻蔑感)。多亏了那年糕小豆汤和因年糕小豆汤而兴高采烈的掘木,我才清楚地看到了都市人那节俭的本性,看到了东京人家庭那种内外有别、惨淡经营的真实面貌。我发现唯有愚蠢的我不分内外,接二连三地从别人的生活中四处逃窜,甚至还遭到了掘木这种人的嫌弃。这怎不令我惶恐?我鼓捣着涂漆剥落的筷子,一边喝年糕小豆汤,一边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寂寞和凄凉之中。我只想把这一点记录下来。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掘木站起身,一边穿上衣一边说道,“太失礼了,真是对不起。”

  这时,一个女客人来找掘木。谁知我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剧变。

  掘木一下子精神大振,说道:

  “哦,真是对不起。我正寻思着要去拜望您呐。可谁知来了个不速之客。不过没关系,喂,请吧。”

  他一副方寸大乱的样子。我把自己垫着的坐垫腾出来翻了个面递给他,他一把夺过去,又翻了个面放好,请那个女人就座。房间里除了掘木的坐垫之外,就剩下了一张客人用的坐垫。

  女人是一个瘦高个儿。她把坐垫往旁边挪了挪,在门口附近的角落边坐了下来。

  我茫然地听着他们俩的谈话,那女人像是某个杂志社的人,看样子不久前约请了掘木画什么插图,这一次是来取稿的。

  “因为很急,所以……”

  “已经画好了。而且是早就画好了的。这里就是。请过过目吧。”

  这时送来了一封电报。

  掘木看了看电报。只见他那本来兴高采烈的面孔一下子变得有些阴森可怖起来了。

  “喂,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比目鱼”发来的电报。

  “总之,请你赶快回去。要是我能送你回去那固然好,可我眼下实在没那工夫。瞧你,从家里逃跑出来,还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

  “您住哪儿?”

  “大久保。”我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那正好是在敝公司的附近。”

  那女人出生在甲州,今年二十八岁。带着一个年满五岁的女儿住在高园寺的公寓里。据说她丈夫已去世快三年了。

  “您看起来像是吃了很多苦头才长大成人的呐。看得出您很机敏,够可怜的。”

  从此我第一次过上了男妾似的生活。在静子(就是那个女记者)去新宿的杂志社上班时,我就和她那个名叫繁子的五岁女儿一起照看家里。在此之前,当母亲外出时,繁子总是在公寓管理员的房间里玩耍,而现在有了一个“机敏”的叔叔陪着她玩,让她很是高兴。

  我在那儿稀里糊涂地呆了一周左右。透过公寓的窗户,能看见一只风筝绊在了不远的电线上。裹胁着尘土的春风把风筝吹得个七零八落,但它却牢牢地缠在电线上不肯离去,就像是在点头首肯似的。每当见此情景,我就忍不住苦笑起来,面红耳赤,甚至被恶梦所魇住。

  “我想要点钱。”

  “……要多少?”

  “要很多……俗话说‘钱一用完,缘分就断’,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假啊。“

  “你真傻。那不过是一句从前的老话而已……”

  “是吗?不过你是不会明白的。照这样下去,没准我会逃走的。”

  “到底是谁更没有钱呢?到底是谁要逃走呢?你真是奇怪呐。”

  “我要自己挣钱,用挣来的钱买酒,不,是买烟。就说画画吧,我也自认为比掘木画得好呐。”

  这种时候,我的脑子里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自己中学时代所画的那几张自画像,就是被竹一说成是“妖怪的画像”的那些自画像。那是一些丢失了的杰作。尽管它们在三番五次的迁徙中丢失了,但我总觉得,唯有它们才称得上优秀的画作。那以后我也尝试过画各种各样的画,但都远远及不上那记忆中的杰作,以致于我总是被一种失落感所折磨着,恍若整个胸膛都变成了一个空洞。

  一杯喝剩了的苦艾酒。

  我就这样暗暗地描述着那永远无法弥合的失落感。一提到画,那杯喝剩了的苦艾酒就会在我的面前忽隐忽现。我被一种焦躁感搅得心神不宁。啊,真想把那些画拿给她看看。我要让她相信我的绘画才能!

  “哼,怎么样?你竟然还会摆出一本正经的架势开玩笑,真是可爱呀。”

  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啊,真想把那些画拿给她瞧瞧。我就这样徒劳地想着。突然我改变了主意,断了那个念头,说道:

  “漫画,至少画漫画,我自认为比掘木强。”

  这句骗人的玩笑话,谁知她倒信以为真了。

  “是啊,其实我也蛮佩服你的。你平时给繁子画的那些漫画,让我看了都不禁捧腹大笑。你就试着画画看,怎么样?我也可以向我们社的总编引见你呐。”

  她们那家杂志社发行的是一种面向儿童的没有名气的月刊杂志。

  “……一看到你,大部分女人都巴不得为你做点什么呐……因为你总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却又是一个出色的滑稽人物。……有时候你是那么茕茕孑然,郁郁寡欢,那模样更是让女人为之心动呐。”

  除此之外,静子还唠唠叨叨地说很多话来给我戴高帽子,可一想到那恰恰是隶属于男妾的可鄙特性,我就变得越发“郁闷消沉”、委靡不振了。我暗地里忖度到:金钱比女人更重要,我迟早都要离开静子去过自食其力的生活。可事实上,我却是越来越依赖于静子了。包括我从“比目鱼”家出走之后所有的事情,我都受到了这个胜过男性的甲州女人的关照,结果,我在静子面前更是不得不“战战兢兢”的了。

  在静子的安排下,“比目鱼”、掘木以及静子三人进行了三方会谈,达成了协议:我与老家彻底决裂,而与静子“堂堂正正”地同居。在静子的多方奔走下,我的漫画也意外地赚了些收入,我用钱来买酒和烟。谁知我的不安和悒郁却有增无减。郁郁不乐之至,使我在为静子他们的杂志画每月的连载漫画《金太郎与小太郎的冒险》时,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故乡的家人来。由于过分凄寂,手中的画笔有时会戛然停止运作,而我伏在桌子上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这种时候,能稍微安慰我的就只有繁子了。繁子已经毫不忌讳地把我叫做“爸爸”了。

  “爸爸,有人说只要一祈祷,神什么都会答应的,这话可当真?”

  说来我倒是正需要这样的祈祷呐。

  啊,请赐给我冷静的意志!请告诉我“人”的本质!一个人排挤欺负另一个人,难道也不算罪过吗?请赐给我愤怒的面罩!

  “嗯,是的,对繁子嘛,神什么都会答应的。可是对爸爸呢,恐怕就不灵验了。”

  “为什么不灵验呢?”

  “因为爸爸违抗了父母之言。”

  “是吗?可大家都说,爸爸是个大好人呐。”

  那是因为我欺骗了他们。我也知道,这公寓里人人都向我表示出好感,可事实上,我是多么畏惧他们啊!我越是畏惧他们,就越是博得他们的喜欢,而越是博得他们的喜欢,我就越是畏惧他们,并不得不离他们远去。可是,要向繁子讲明我这种不幸的乖僻,分明是一件困难至极的事情。

  “繁子,你究竟想向神祈祷些什么呢?”我漫不经心地改变了话题。

  “繁子我想要自己真正的爸爸呐。”

  我吃了一惊,眼前一片晕眩。敌人。我是繁子的敌人?还是繁子是我的敌人?总之,这里也有一个威胁着我的可怕的大人。他人,不可思议的他人,尽是秘密的他人。顷刻间在我眼里,繁子一下子变成了那样一个他人。

  原以为只有繁子是个例外,没想到她的身上也隐藏着“无意中抽死牛虻的牛尾巴。”打那以后,我甚至在繁子面前也不得不提心吊胆了。

  “色魔!在家吗?”

  掘木又开始上这儿来找我了。我从“比目鱼”家出走的日子里,他曾经那么冷漠地对待我,可现在我却无法拒绝他,只能微笑着迎接他。

  “不是听人说你的漫画很受欢迎吗?像你这样的业余爱好者,倒很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量啊。不过也万万大意不得呀。你的素描就一点也不成样子呐!”

  他在我面前摆出一副绘画大师的架势。要是我把那些“妖怪的画像”拿给他看,他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呢?我又像惯常那样开始徒劳地焦虑不安起来。我说道:

  “你别那么说我,要不我会大哭一场的。”

  掘木越发得意了:

  “如果仅仅依靠为人处世的才能,迟早会露陷的哟。”

  为人处世的才能……听他这么一说,我除了苦笑之外无以对答。我居然具有为人处世的才能!莫非在别人眼里,我那种畏惧他人、躲避他人、搪塞他人的性格,竟然与遵从俗话所说的那种“明哲保身、得过且过”的处世训条的做法,在表现形式上是相同的吗?啊,人们彼此并不了解,相互截然不同,却自以为是亲密无间的挚友,一辈子也没有觉察到彼此的殊异。待等对方死去,不是还哭哭啼啼地念一番悼词吗?

  掘木是处理我离开“比目鱼”家之后各种问题的见证人(他肯定是在静子的央求之下才勉强答应下来的),所以,他摆出一副像是我重新做人的大恩人亦或月下老人的派头,要么煞有介事地对我进行说教,要么深更半夜喝得烂醉跑来借宿,要么从我这儿借走五块钱(每次都毫无例外是五块)。

  “不过,你玩女人也该到此为止了吧。再玩下去的话,世间是不会容忍的。”

  所谓世间,又是什么呢?是人的复数吗?可哪儿存在着“世间”这个东西的实体呢?迄今为止,我一直以为它是一种苛烈、严酷、而且可怕的东西,并且一直生活在这种想法之中,如今被掘木那么一说,有句话差一点就迸出了我的喉咙口:

  “所谓的世间,不就是你吗?”

  我害怕激怒了掘木,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世间是不会容许那么做的。)

  (不是世间,而是你不会容许那么做的吧。)

  (如果那么做,世间会让你头破血流的!)

  (你不久就会被世间埋葬。)

  (不是被世间,而是被你埋葬吧。)

  (对自己的可怕、怪异、恶毒、狡诈喝诡谲,你要有点自知之明!)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我胸中你来我往。尽管如此,我却只能用手巾揩拭着汗涔涔的脸庞,笑着嗫嚅道:

  “冷汗,冷汗!”

  打那时候起,我开始萌发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思想”的念头:所谓的世间,不就是个人吗?

  从我萌发了这个念头之后,与以前相比,我多多少少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了。借静子的话来说,我变得有点任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战战兢兢了。再借掘木的话来说,我变得出奇地吝啬小气了。而借繁子的话,我不大宠着她了。

  我变得不苟言笑了,每天一边照看繁子,一边应各家杂志社之约(渐渐地,静子他们以外的出版社也开始向我约稿了,不过,那都是一些比静子她们更低级的所谓三流出版社的约稿)画一些连自己都不知所云的、以自暴自弃为题的连载漫画,诸如《金太郎与小太郎的冒险》,还有明显模仿《悠闲爸爸》而作的《悠闲和尚》,以及《急性子小阿乒》等等。我满心忧郁,慢条斯理地画着(我的运笔速度算是相当迟缓的),以此来挣点酒钱。静子从杂志社回到家里之后,就轮到我外出了。我阴沉着脸走出家门,在高园寺车站附近的滩铺上,或是简易酒馆里,啜饮着廉价而烈性的酒,等待心情变得快活之后,才又回到公寓里,我对着静子说道:

  “越看越觉得你长相怪怪的。其实啊,悠闲和尚的造型就是你睡觉时的模样中得到灵感的呐。”

  “你睡觉时的模样,也显得很苍老哟。就像是个四十岁的男人。”

  “还不是都怪你。我都被你吸干了。俗话说‘河里的水流,人的身体’,有什么闷闷不乐想不开的呢?”

  “别瞎嚷嚷了,早点休息吧。要不,你先吃点饭吧。”她是那么平心静气的,根本不理睬我那一套。

  “如果是酒的话,我倒很想喝一点……河里的水流和人的身体,人的水流和……不,是河里的水流和流水的身体……”

  我一边哼哼唧唧的,一边让静子给我脱下衣服。然后我就把额头埋在静子的胸脯里睡了过去。这便是我的日常生活。

  第二天也重复着同一件事情
  只需遵从与昨天相同的习性
  倘若愿意避免狂喜狂乐
  大惊大悲就不会降临
  躲开前方的挡路巨石
  像蟾蜍一般迂回前进

  当我读到由上田敏[日本诗人、翻译家],由夏尔・库洛所作的这首诗时,整个脸庞羞赧得就像火苗在燃烧一样。

  蟾蜍。

  (这就是我。世间对我已经无所谓容忍与不容忍,埋葬与不埋葬了。我是比狗和猫更劣等的动物。蟾蜍。只会趴在地上悉索蠕动的蟾蜍。)

  我的酒量越来越大了。不仅到高园寺车站附近,还到新宿、银座一带去喝酒,甚至有时还在外面过夜。为了避免“遵从与昨天相同的习性”,我要么在酒吧里装出无赖汉的模样,要么接二连三地乱亲女人,总之,我又回复到了情死之前的那种状态,不,甚至成了比那时候更粗野更卑鄙的酒鬼。被钱所困时,我还把静子的衣服拿出去当掉。

  自从我来到这个公寓,对着那被大风刮得七零八落的风筝露出苦涩的微笑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当樱花树长出嫩叶的时节,我悄悄偷走了静子和服上的腰带和衬衫,拿到当铺去典当,然后用换来的钱去银座喝酒。我连续在外面过了两夜,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我感到身体不适,不知不觉地又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静子的房门前。只听到里面传来了静子和繁子的谈话声:

  “干吗要喝酒?”

  “爸爸可不是因为喜欢喝酒才喝的。只因为他人太好了,所以……”

  “好人就要喝酒吗?”

  “倒也不是那样,不过……”

  “爸爸没准会大吃一惊的。”

  “没准会讨厌呐。瞧,瞧,又从箱子里跳出来了。”

  “就像是急性子的小阿乒一样。”

  “说得也是。”

能听到静子那压低了嗓门却发自肺腑的幸福笑声。

  我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瞅了瞅里面,原来是一只小白兔。只见小白兔在房间里欢蹦乱跳,而静子母女俩正追着它玩。

  (真幸福啊,她们俩。可我这个混蛋却夹在她们中间,把她们俩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节俭的幸福。一对好母女。啊,倘若神灵能够听见一次我这种人的祈求的话,那么,我会祈求神灵赐给我一次幸福,哪怕只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幸福也罢。)

  我蹲在那里,真想合掌祈祷。我轻轻地拉上门,又回银座去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公寓。

  而我却又一次以男妾的形式寄宿于离京桥很近的一家简易酒吧的二楼上了。

  世间。我开始隐隐约约明白了世间的真相,它就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争斗,而且是即时即地的斗争。人需要在那种争斗中当场取胜。人是绝不可能服从他人的。即使是当奴隶,也会以奴隶的方式进行卑屈的反击。所以,人除了当场一决胜负之外,不可能有别的生存方式。虽然人们提倡大义名分,但努力的目标毕竟是属于个人的。超越了个人之后依旧还是个人。世间的不可思议其实也就是个人的不可思议。所谓的汪洋大盗,实际上并不是世间,而是个人。想到这儿,我多少从对所谓的世间这一汪洋大海的幻影所感到的恐惧中解放了出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漫无止境地劳心费神了。即是说,为了适应眼前的需要,我多少学会了一些厚颜无耻。

  离开高园寺的公寓后,我来到了京桥的一家简易酒吧。“我和她分手了。”我只对老板娘说了这一句话,但仅凭这一句话我已经决出了胜负。从那天夜里起,我便毫不客气地住进了那里的二楼。尽管如此,那本该十分可怕的“世间”却并没有施加给我任何伤害,而我自己也没有向“世间”进行任何辩解。只要老板娘不反对,一切的一切便不在话下了。

  我既像是店里的顾客,又像是店老板,也像个跑腿的侍从,还像是个亲戚。在旁人眼里,我无疑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但“世间”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而且店里的常客们也“阿叶、阿叶”地叫我,对我充满了善意,还向我劝酒。

  慢慢地我对世间不再小心翼翼了。我渐渐觉得,所谓的世间这个地方并非那么可怕了。换言之,迄今为止的那种恐怖感很有点杞人忧天的味道,就好比担心春风里有成千上万的咳细菌,担心澡堂里隐藏着成千上万导致人双目失明的细菌,担心理发店里潜伏着秃头病的病菌,担心生鱼片和生烤猪肉牛肉里埋伏着涤虫的幼虫啦、肝蛭啦,还有什么虫卵等等,担心赤脚走路时会有小小的玻璃渣扎破脚心,而那玻璃渣竟会进入体内循环,刺破眼珠,使人失明。的确,所谓“成千上万的细菌在那儿蠕动”或许从“科学”的角度看准确无误,但同时我开始懂得:只要我彻底抹煞他们的存在,他们也就成了和我毫无关联,转瞬即逝的“科学的幽灵”。人们常说,如果饭盒里剩下三粒饭,一千万人一天都剩三粒,那就等于白白浪费了好几袋大米;还有如果一千万人一天都节约一张擤鼻涕纸,就会汇聚成多么大的一池纸浆啊。这种“科学的统计”曾经使我多么胆战心惊啊。每当我吃剩一粒米饭时,或是擤一次鼻涕,我就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堆积如山的大米和纸浆。这种错觉死死地攫住我,使我黯然神伤,仿佛自己正犯下重大的罪孽一样。但这恰恰是“科学的谎言”、“统计的谎言”、“数学的谎言”。在黑灯瞎火的厕所粒,人们踩虚脚掉进粪坑里的事,会在多少次中出现一次呢?还有,乘客不小心跌进车站出入口与月台边缘缝隙中的事,又是会在多少人中有一个人发生呢?统计这种可能性是愚蠢可笑的,与此相同,三粒米饭也是不可能被汇集一处的。即使作为乘法除法的应用题,这也是过于原始而低能的题目。尽管它的确有可能发生,但真正在厕所的茅坑上踩虚了脚而受伤的事例却从没有听说过。不过,这样一种假设却被作为“科学的事实”灌输进我的大脑。直到昨天我还完全把它作为现实来接受并担惊受怕。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天真可爱,忍不住想笑。我开始一点一点地了解“世间”的实体了。

  尽管如此,人这种东西在我的眼里仍旧十分可怕。在下去见店里的顾客时,我必须得先喝干一杯才行。可我又是多么想看到那些可怕的东西啊,所以我每天晚上都到店堂里去,就像小孩子总是把自己害怕的小动物紧紧捏在手中一样,我开始在喝醉的时候向店里的客人吹嘘自己拙劣的艺术论。

  漫画家。啊,我只是一个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的无名漫画家。我内心中焦急地期盼着狂烈的巨大快乐,即使再大的悲哀紧随而来,我也在所不惜。可是,眼下我的乐趣却不外乎与客人闲聊神吹,喝客人请我喝的酒。

  来到京桥以后,我已过了一年如此无聊的生活。我的漫画也不再仅仅限于儿童杂志,而开始登载在车站上贩卖的粗俗猥亵的杂志上。我以“上司几太”(情死未遂)这个谐谑的笔名,画了一些龌鹾的裸体画,并大都插入了《鲁拜集》[波斯诗人欧玛儿・海亚姆所著四行诗集]中的诗句:

  停止做那些徒劳的祈祷,
  不要再让泪水白白流掉。
  来,干一杯吧,只想着美妙的事情
  忘记一切多余的烦恼。

  那用不安和恐怖威胁人的家伙
  惧怕自己制造的弥天罪恶,
  为了防备死者的愤然复仇,
  终日算计,不得安卧。

  叫喊吧!我的心因醉意而充满欢欣,
  今早醒来却只有一片凄清。
  真是怪我,相隔一夜,
  我的心竟判若两人!

  难道正义是人生的指针?
  那么,在血迹斑斑的战壕
  瞧那暗杀者的刀锋上
  又是何种正义在喧嚣?

  哪里有真理给我们的指示?
  又是何种睿智之光在照耀闪烁?
  美丽与恐惧并存于浮世,
  软弱的人子负起不堪忍受的重荷。

  因为我们被播撒了情欲的种子,
  所以总听到善与恶、罪与罚的咒语。
  我们只能束手无策彷徨踟躇,
  因为神没有赐给我们力量和意志。

  你在哪里彳亍徘徊?
  你在对什么进行抨击、思索和忏悔?
  是并不存在的幻觉,还是空虚的梦乡?
  哎,忘了喝酒,那全成了虚假的思量!

  请遥望那漫无边际的天空,
  我们乃是其中浮现的一小点。
  怎能知道这地球是凭什么自转?!
  自转,公转,反转,又与我们有何相干?!

  到处都有至高无上的力量,
  所有的国家,所有的民族,
  无不具有相同的人性。
  难道只有我一个是异端之族?

  人们都读了《圣经》,
  要不就是缺乏常识和智慧。
  竟然忌讳肉体之乐,还禁止喝酒,
  好啊,穆斯塔法,我最讨厌那种虚伪!

  (摘自掘井梁步译《鲁拜集》)

  那时,有一个处女劝我戒酒。她说道:

  “那可不行啊,你每天一吃午饭就开始喝得醉醺醺的。”

  她就是酒吧对面那家香烟铺子里的小女孩,年纪有十七八岁,名字叫良子。白白的肤色,长着一颗虎牙。每当我去买香烟时,她都会笑着给我忠告。

  “为什么不行呢?有什么不好呢?有多少酒就喝多少酒。’人之子呀,用酒来消除憎恨吧!’这是古代波斯一个诗人说的,哎呀,不用说这么复杂。他还说’给我这悲哀疲惫的心灵带来希望的,正是那让我微醉的玉杯’呐。这你懂吗?”

  “不懂。”

  “你这小家伙,让我来亲你一下吧。”

  “亲就亲呗。”

  她毫不胆怯地翘起了下嘴唇。

  “混蛋,居然没有一点贞操观念。”

  但良子的表情里分明却飘漾着一种没有被任何人玷污过的处女的气息。

  在开年后的一个严寒的夜晚,我喝得醉醺醺地出去买香烟。不料掉进了香烟铺前面那个下水道的出口里,我连声叫着:“良子,救救我救救我。”良子把我使劲拽了上来,还帮我治疗右手上的伤口。这时她一笑也不笑,恳切地说道:

  “你喝得太多了。”

  我对死倒是满不在乎,但若是受伤出血以致于身体残废,那我是死活不干的。就在良子给我护理手上的伤口时,我寻思我是不是真的该适当地戒酒了。

  “我戒酒。从明天起一滴也不沾。”

  “真的?!”

  “我一定戒。如果我戒了,良子肯嫁给我吗?”

  关于她嫁给我的事,其实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当然咯。”

  所谓“当然咯”,是“当然肯咯”的省略语。当时正流行各种各样的省略语,比如时男(时髦男子)呀,时女(时髦女子)等等。

  “那好哇。我们就拉拉勾一言为定吧。我一定戒酒。”

  可第二天我从吃午饭时又开始喝酒了。

  傍晚时分,我踉踉跄跄地走到外面,站在良子的店铺前面,高喊道:

  “良子,对不起,我又喝了。”

  “哎呀,真讨厌,故意装出一副醉了的样子。”

  我被她的话惊了一跳,仿佛酒也醒了许多。

  “不,是真的。我真喝了呐。我可不是故意装出醉了的样子。”

  “别作弄我,你真坏。”

  她一点也不怀疑我。

  “不是一眼就明白了吗?我今天从中午起又喝酒了。原谅我吧。”

  “你可真会演戏呐。”

  “不是演戏,你这个傻瓜。让我亲亲你吧。”

  “亲呀!”

  “不,我可没有资格呀。娶你做媳妇的事也只有死心了。瞧我的脸,该是通红吧。我喝了酒呐。”

  “那是因为夕阳照着脸上的缘故。你想耍弄我可不行。昨天不是说定了吗?你不可能去喝酒的。因为我们拉了勾的。你说你喝了酒,肯定是在撒谎,撒谎,撒谎!”

  良子坐在昏暗的店铺里微笑着。她那白皙的脸庞,啊,还有她那不知污秽为何物的“童贞”,是多么宝贵的东西。迄今为止,我还没和比我年轻的处女一起睡过觉。和她结婚吧,即使再大的悲哀因此而降临吾身,我也在所不惜。我要体验那近于狂暴的巨大欢乐,哪怕一生中仅有一次也行。尽管我曾经认为,童贞的美丽不过是愚蠢的诗人所抱有的天真而悲伤的幻觉罢了,可我现在发现,它确实真真切切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结婚吧,等到春天到来,我和她一起骑着自行车去看绿叶掩映的瀑布吧!我当即下了决心,也就是抱着所谓的“一决胜负”的心理,毫不犹豫地决定:偷摘这朵美丽的鲜花。

  不久我们便结婚了。由此而获得的快乐并不一定很大,但其后降临的悲哀却可以形容为凄烈之至,难以想象。对于我来说,“世间”的确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可怕地方,也绝不是可以依靠“一决胜负”便可以轻易解决一切的场所。

  掘木与我。

  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并一起自我作践——倘若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面目,那我和掘木的关系无疑正好属于“朋友”的范畴。

  仰仗着京桥那家酒吧老板娘的狭义之心(尽管所谓女人的狭义之心乃是语言的一种奇妙用法,但据我的经验来看,至少在都市的男女中,女人比男人更具有可以称之为狭义之心的东西。男人大都心虚胆怯,只知道装点门面,其实吝啬无比),我得以和那香烟铺子的良子同居在一起了。我们在筑地[东京的一个地名]靠近隅田川的一栋木结构的两层公寓处租借了楼下一个房间住了下来。我把酒也戒掉了,开始拼命地从事那日渐成为我固定职业的漫画创作。晚饭后我们俩一起去看电影,在回家的路上或是双双折进咖啡馆喝点什么,或是买下一个花钵,不,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我最大的乐趣乃是和由衷信赖自己的这个小新娘子呆在一起,倾听她说出的每一句话,观赏她做出的每一个动作。我甚至觉得自己正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了,用不着再悲惨地死去。就在我心中慢慢酝酿着这种天真的想法时,掘木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哟,色魔!哎呀,从你的表情看来,像是多少变得通晓事理了。今天我是从高圆寺那个女士那儿派来的使者呐。”他开口说道,又突然降低了嗓门,朝正在厨房里砌茶的良子那边翘起下巴,问我:“不要紧吧?”

  “没什么,说什么都无所谓。”我平静地回答道。

  事实上,良子真是算得上信赖的天才。我和京桥那家酒吧的老板娘之间的关系自不用说,就连我告诉她自己在镰仓发生的那件事时,她对我和常子之间的事也毫不怀疑。这倒不是因为我自己善于撒谎,有时候我甚至采取的是一种再明白不过的说法,可良子也只当是笑话来听。

  “你还是那么自命不凡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让我转告你,偶尔也去高圆寺那边玩玩吧。”

  就在我刚要忘却之际,一只怪鸟扑打着翅膀飞了过来,用嘴啄破了我记忆的伤口。于是,转眼之间,过去那些耻辱与罪恶的记忆又在脑海里复苏了,使我感到一种禁不住要高声呐喊的恐怖,再也不能平心而坐了。

  “去喝一杯吧。”我说道。

  “好的。”掘木回答道。

  我和掘木。我们俩在外表上是那么相似,甚至被误认为是一模一样的人。当然这也仅仅局限于四处游荡着喝那种廉价酒的时候。总之,两个人一碰面,就顷刻变成了外表相同、毛色相同的两条狗,一起在下着雪的小巷里来回窜动。

  打那天以后,我们又开始重温过去的交情,还结伴去了京桥那家酒吧。最后,两条醉成烂泥的狗还造访了高圆寺静子的公寓,在那里过夜留宿。

  那是一个无法遗忘的闷热的夏夜。黄昏时分,掘木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浴衣来到了我在筑地的公寓。他说他今天有急用当掉了夏天的衣服,但倘若被他的老母知道了,事情就会变得很糟糕,所以想马上用钱赎回来,让我借点钱给他。不巧我手头也没有钱,所以就按照惯例,让良子拿她的衣服去当铺换点现钱回来。可借给掘木后还剩了点钱,于是让良子去买了烧酒。隅田川上不时吹来夹杂着泥土味的凉风,我们来到屋顶上摆了一桌不干不净的纳凉晚宴。

  这时,我们开始了喜剧名词和悲剧名词的字谜游戏。这是我发明的一种游戏。所有的名词都有阴性名词、阳性名词、中性名词之分,同样,也应该有喜剧名词与悲剧名词之分。比如说,轮船和火车就属于悲剧名词,而市营电车和公共汽车就属于喜剧名词。如果不懂得如此划分的缘由,是无权奢谈什么艺术的。作为一个剧作家,哪怕是喜剧中只夹杂了一个悲剧名词,也会因此而丧失资格。当然,悲剧场合亦然。

  “准备好了没有?香烟是什么名词?”我问道。

  “悲剧(悲剧名词的略称)”掘木立即回答道。

  “药品呢?”

  “药粉还是药丸?”

  “针剂。”

  “悲剧。”

  “是吗?可还有荷尔蒙针剂呐。”

  “不,绝对是悲剧。你说,注射用的针首先不就是一个出色的悲剧吗?”

  “好吧,先算我输给你了吧。不过你说,药品和医生不都意外地属于喜剧吗?那么,死亡呢?”

  “喜剧。牧师与和尚也一样。”

  “棒极了!那么,生存就该是悲剧了吧。”

  “不,生存也是喜剧。”

  “这样一来,不是什么都变成了喜剧了吗?我再问你一个,漫画家呢?不能再说是喜剧了吧?”

  “悲剧,悲剧,一个极大的悲剧名词呐。”

  一旦变成了这样一种粗俗的谐谑,的确是有些无聊了,但我们却自命不凡地把这种游戏看作世界上所有沙龙都不曾有过的巧妙的东西。

  当时我还发明了另一种与此类似的游戏。那就是反义词的字谜游戏。比如,黑色的反义(反义词的略称)是白色,白色的反义却是红色,而红色的反义是黑色。

  “花的反义词呢?”我问道。

  掘木撇着嘴巴,想了想说道:

  “哎,有一个餐馆的名字叫‘花月’,这样说来,就该是月亮吧。”

  “不,那可不能成其为反义词呐,毋宁说是同义词。星星和紫罗兰,不就是同义词吗?那绝对不是反义词。”

  “我明白了。那就是蜜蜂。”

  “蜜蜂?!”

  “莫非牡丹与蚂蚁相配?”

  “什么呀,那是画题呐。你可别想蒙混过关。”

  “我明白了。花儿是与云朵相对吧。”

  “对,对,花与风呐。是风。花的反义词是风。”

  “这可太蹩脚了。那不是浪花节[一种三弦伴奏的民间说唱歌曲,类似中国的评弹]中的句子吗?你这下可真是泄漏了老底儿呐。”

  “要不,就是琵琶。”

  “这就更不对了。关于花的反义词嘛,应该是举出这个世界上最不像花的东西才对。”

  “所以……等一等,什么呀,莫非是女人?”

  “顺便问一句,女人的同义词是什么?”

  “是内脏呗。”

  “你真是个对诗一窍不通的人。那么,内脏的反义词呢?”

  “是牛奶。”

  “这倒是有点精彩。按照这个样子再来一个。耻辱的反义词是什么?”

  “是无耻。是流行漫画家上司几太。”

  “那掘木正雄呢?”

  说到这里,我们俩却再也笑不起来了。一种阴郁的气氛笼罩住了我们,就仿佛喝醉了烧酒之后所特有的那种玻璃碎片扎着脑袋似的感觉。

  “你别出言不逊!我还没有像你那样蒙受过当罪犯的耻辱呐。”

  这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在掘木心中,并没有把我当作真正的人来看待,而只是把我视为一个自杀未遂的、不知廉耻的愚蠢怪物,即所谓“活着的僵尸”。他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而在最大限度上利用我罢了。一想到我和他的交情仅止于此,我不禁耿耿于怀。但转念一想,掘木那样对待我也是在所难免的。打一开始我就像是一个没有做人资格的小男孩一样。遭到掘木的蔑视也是理所当然的。

  “罪。罪的反义词是什么呢?这可是一道难题哟。”我装着若无其事的表情说道。

  “法律。”掘木平静地回答道。

  我不由得再一次审视着掘木的面孔。附近那栋大楼上的霓虹灯闪烁着照耀在掘木身上,使他的脸看起来就像是魔鬼刑警一般威风凛凛。我煞是惊讶地说道:

  “你说什么呀?罪的反义词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他竟然说罪的反义词是法律!或许世人都是抱着那样一种简单的想法而装模作样地生活着。以为罪恶只是在没有警察的地方蠢蠢欲动。

  “那么,你说是什么呢?是神吧?因为在你身上有一种恍若僧侣的东西,真让人讨厌。”

  “别那么轻易下结论,让我们俩再想想看吧。不过,这不是一个有趣的题目吗?我觉得,单凭对这个题目的回答,就可以知晓那个人的全部秘密。”

  “未必吧。……罪的反义词是善。善良的市民,也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人。”

  “别再开这种玩笑了。不过,善是恶的反义词,而不是罪的反义词呐。”

  “恶与罪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我想是不同的。善恶的概念是由人创造出来的,是人随随便便创造出来的道德词语。”

  “真讨厌呐。那么,还是神吧。神,神。把什么都归结为神,总不会有错吧。哎呀,我的肚子都饿了呐。”

  “良子现在正在楼下煮蚕豆呐。”

  “那太棒了。那可是好东西呀。”

  他把两只手交叉着枕在脑袋后面,仰面躺在了地上。

  “你好像对罪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来也是,因为我不像你那样是个罪人呀。即使我玩女人,也决不会让女人去死,我也没有卷走女人的钱财。”

  并不是我让女人去死的,我也没有卷走女人的钱财。只听见我的内心深处某个角落里回荡着这低沉的、但却竭尽全力的抗议之声。随即我又转念想到,那一切都是自己的不是。而这正是我奇特的特性。

  我怎么也无法与人当面抗辩。我拼命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心情因烧酒阴郁的醉意而变得更加阴森可怕。我几乎是在自言自语的嗫嚅着:

  “不过,唯有被关进监狱这一点,不算是我的罪。我觉得,只要弄清了罪的反义词,那么也就把握住了罪的实体。神……拯救……爱……光明……但是,神本身有撒旦这个反义词,而拯救的反义词却是苦恼,爱的反义词则是恨,光明的反义词则是黑暗,善的反义词则是恶。罪与祈祷,罪与忏悔,罪与告白,罪与……呜呼,全是同义词。罪的反义词究竟是什么呢?”

  “罪的反义词是蜜,如蜂蜜般甘甜。哎呀,我肚子都恶了,快去拿点吃的东西来吧。“

  “你自己去拿来不就得了吗?”

  我用平生从未有过的愤怒的声音说道。

  “好吧,那我就到楼下去,和良子一起犯罪后再上来吧。与其空谈大论,还不如实地考察呐。罪的反义词是蜜兜,不,是蚕豆吗?”

  他已经酩酊大醉,语无伦次了。

  “随你的便,随你滚到哪儿去都行!”

  “罪与饥饿,饥饿与蚕豆,不对,这是同义词吧?”

  他一边信口雌黄,一边站了起来。

  罪与罚。陀斯妥耶夫斯基。这念头倏然间掠过了我大脑的某个角落,使我大吃一惊。倘若那个陀斯妥耶夫斯基不是把罪与罚作为同义词,而是作为反义词并列在一切的话,那么……罪与罚,绝无相通之处的两样东西,水火不相容的两样东西。把罪与罚作为反义词的陀氏,他笔下的绿藻,腐烂的水池、一团乱麻的内心世界……我开始明白了,不,还没有……这一个个念头如走马灯一般闪过我的脑海。这时,忽然传来了掘木的叫声:

  “喂,他妈的什么蚕豆呀!快来看!”

  他的声音和脸色都恍然变了个人。他是刚刚才蹒跚着起身下楼去的,没想到马上就折了回来。

  “什么事?!”

  周围的气氛蓦然变得紧张起来。我和他从楼顶上下到二楼,又从二楼往下走。在中途的楼梯上掘木停下了脚步,用手指着说道:

  “瞧!”

  我自己那间屋子上方的小窗户正敞开着,从那儿可以看到房间的里面。只见房间里亮着电灯,有两只“动物”正在干着什么。

  我感到头晕目眩,呼吸急促。“这也不失为人间景象之一。这也是人类的面目之一。大可不必大惊小怪。”我在心里嘀咕着,以致于忘记了该去救出良子,而只是久久地呆立在楼梯上。

  掘木大声地咳嗽。我就像是一个人逃命似的又跑回到了屋顶上,躺在地上仰望着夏夜布满水汽的天空,此时,席卷我心灵的情感不是愤怒,也不是厌恶,更不是悲哀,而是剧烈的恐惧。它并非那种对墓地幽灵的恐惧,而是在神社的杉树林中撞上身着白衣的神体时所感到的那种不容分说的来自远古的极端的恐惧。从那天夜里起,我的头发开始出现少年白,对所有的一切越来越丧失了信心,对他人越来越感到怀疑,从此永久地远离了对人世生活所抱有的全部期待、喜悦与共鸣等等。事实上,这在我的整个生涯中也是一件决定性的事件,仿佛有人迎面砍伤了我前额的中央,使我无论与谁接近,都会感到那道伤口在隐隐作痛。

  “尽管我很同情你、但你也该多少识点相吧。我再也不到这儿来了。这儿完全是一座地狱。……不过,关于良子嘛,你可得原谅她哟。因为你自己也不是一条好汉呐。我这就告辞了。”

  掘木绝不是那种傻瓜蛋,会甘愿驻留在一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我站起身来,兀自一个人喝着烧酒,然后便“哇”地一声放声痛哭起来。哭啊,哭啊,我就那么一直痛哭着。

  不知不觉间,良子已怔怔地站在我身后,手里端着盛满蚕豆的盘子。

  “要是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干……”

  “好啦,好啦什么都别说了。你是一个不知道怀疑别人的人。坐下一起吃蚕豆吧。”

  我们并排坐下吃着蚕豆。呜呼,难道信赖别人也算是罪过?!对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个子男人,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商人。他常常请我给他画一点漫画,然后煞有介事地留下很多报酬扬长而去。

  打那以后,那个商人就再也没来过。不知为什么,比起那个商人,我倒是更恨掘木。是他第一个目睹了那幅场景,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比如故意干咳一声等等——就直接折回到屋顶上诡秘地通知了我。对掘木的憎恶和愤怒会在不眠之夜油然而生,使我叹息呻吟。

  不存在什么原谅与不原谅的问题。良子是一个信赖的天才。她不知道怀疑他人。也正因为如此,才愈加悲惨。

  我不禁问神灵:难道信赖他人也算是罪过吗?

  在我看来,比起良子的身体遭到玷污,倒是良子对他人的信赖遭到玷污这件事,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埋下了我无法生活下去的苦恼的种子。我是一个畏畏缩缩、光看别人脸色行事、对他人的信赖之心已经裂纹丛生的人。对于这样的我来说,良子那种纯真无瑕的信赖之心就恰如绿叶掩映的瀑布一般赏心悦目。谁知它却在一夜之间蜕变为发黄的污水。这不,从那夜起,良子甚至对我的一颦一笑都开始大加注意了。

  “喂,”我的一声叫喊便会让她胆战心惊。她似乎不知道该把视线投向哪里。无论我多么想逗她发笑而大肆进行滑稽表演,她都一直战战兢兢、畏首畏尾的,甚至在和我说话时滥用敬语。

  难道纯真无瑕的信赖之心真的是罪恶之源吗?

  我四处搜罗那些描写妻子被人奸污的故事书来看,但我认为,没有一个女人遭到良子那样悲惨的奸污。她的遭遇是不能成其为故事的。在那个小个子商人与良子之间,倘若存在着哪怕是一丁点儿近似于恋爱的情感,那么,或许我的心境反而会获得拯救。然而,就是在夏天的那个夜晚,良子相信了那个家伙。事情不过如此而已,却害得我被人迎面砍伤了额头,声音变得嘎哑,头发出现少年白,而良子也不得不一辈子提心吊胆了。大部分故事都把重点放在丈夫是否原谅妻子那种“行为”之上,但这一点对我来说,却并不是那么令人苦恼的重大问题。原谅与不原谅,拥有这种权利的丈夫无疑是幸运的,倘若认为自己无法原谅妻子,那么也毋用大声喧哗,只要立即与她分道扬镳,然后再娶一个新娘子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只好“原谅”对方,自我忍耐罢了。不管怎么说,单凭丈夫自己的心情就能够平息八方事态的吧。总之,在我看来,即使是那种事件是对丈夫的一个巨大打击,但也仅限于“打击”而已。与那种永不休止地冲击海岸的波涛不同,它是一种可以借助拥有权利的丈夫的愤怒来加以处置和化解的纠葛。而我的情形又是如何呢?作为丈夫不具备任何权利,不用说发怒,甚至连一句怨言也不能吐露。而妻子恰恰是被她自己的那种罕见的美好品质残酷地奸污了。并且,那种美好的品质正好是丈夫久已向往的、被称之为“纯真无瑕的信赖之心”的这样一种可怜之物。

  难道纯真无瑕的信赖之心也算是罪过吗?

  我甚至对这种唯一值得依傍的美好品质也产生了疑惑,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越发不可理喻,以致于我的前方只剩下了酒精。我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的卑微,一大早就喝开了烧酒,而牙齿也落得残缺不全了,手头的漫画也只是一些近似于淫画的东西了。不,还是让我坦白地说吧。那时候我开始复制春画进行秘密贩卖,因为我急需喝酒的钱。每当我看到良子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时,我甚至会胡思乱想到:她是一个完全不知道防备别人的女人,没准和那个商人之间并非只有一次吧?——疑心生疑心,结果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可我却没有勇气去加以证实,以致于被那惯有的不安和恐惧纠缠着,只能在喝得醉醺醺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试着进行卑屈的诱导性审讯。尽管内心深处是忽而高兴忽而沮丧,可表面上我却拼命地进行滑稽表演,在对良子施加地狱般可憎的爱抚之后,如同一滩烂泥似的酣然大睡。

  那一年的年末,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我才酩酊大醉地回到家里。当时我很想喝一杯白糖开水,可良子像是已经睡着了,所以我只好自个儿去厨房找出白糖罐。打开盖子一看,里面却没有白糖,只有一个细长的黑色纸盒。我漫不经心地拿在手里一看,只见盒子上贴着一张标签,使我目瞪口呆。尽管那标签被人用指甲抠去了一大半,但标有洋文的部分却留了下来,上面一目了然地写着:DIAL。

  巴比妥酸。那时我全是喝烧酒,并没有服用安眠药。不过,不眠症似乎成了我的宿疴,所以对大部分安眠药都相当了解。单凭这一盒巴比妥酸就足以致人于死地。盒子尚未开封,想必她曾经涌起过轻生的念头,才会撕掉上面的标签把药盒子隐藏在这种地方吧。也真够可怜的,这孩子因为读不懂标签上的洋文,所以只用指甲抠掉其中的一半,以为这样一来就无人知晓了。(你是无辜的。)

  我没有发出声响,只是悄悄地倒满一杯水,然后慢慢地给盒子开了封,一口气把药全部塞进了嘴巴里,冷静地喝干杯中的水,随即关掉电灯就那么躺下睡了。

  据说整整三个昼夜,我就像死掉了一般。医生认为是过失所致,所以一直犹豫着没有报警。据说我苏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回家”。所谓的“家”,究竟指的哪儿,就连我自己也不得而知。总之,听说我是那么说了,并且号啕大哭了一场。

  渐渐地眼前的雾散开了,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比目鱼”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坐在我的枕边。

  “上一次也是发生在年末的时候。这种时候谁不是忙得个团团转呐。可他偏偏爱挑准年末来干这种事,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在一旁听比目鱼发牢骚的,是京桥那家酒吧的老板娘。

  “夫人。”我叫道。

  “嗯,有什么事?你醒过来了?”

  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那张笑脸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由得泪如泉涌。

  “就让我和良子分手吧。”

  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连我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话。

  老板娘欠起身,流露出轻微的叹息。

  接下来我又失言了,而且这一次的失言是那么唐突,简直无法断言到底是滑稽还是愚蠢。

  “我要到没有女人的地方去。”

  “哈——哈——哈—”首先是“比目鱼”大声地笑了,然后老板娘也哧哧地笑出了声。最后连我自己也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红着脸苦笑了起来。

  “唔,那样倒是好呀。”“比目鱼”一直在粗俗地笑着,他说道,“最好是到没有女人的地方去。要是有女人的话,怎么着都不行,去没有女人的地方,这倒是个好主意呐。”

  没有女人的地方。但我这近于痴人说梦般的胡言乱语,不久居然悲惨地化作了现实。

  良子似乎一直认为,我是作为她的替代而吞下毒品的,因此在我面前比过去更加胆战心惊了。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苟言笑,所以,呆在公寓的房间里我会感到胸闷气短,忍不住又跑到外面酗酒去了。但自从巴比妥酸事件以后,我的身体明显消瘦了,手脚也变得软弱兀立,画漫画稿时也常常偷懒怠工。那时,作为探望费,“比目鱼”留给我一笔钱(“比目鱼”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随即递给我那笔钱,就好像是从他自己的荷包里掏出来的一样。可事实上这也是老家的哥哥们寄来的钱。这时,我已经不同于当初逃离“比目鱼”家时的我了,能够隐隐约约地看穿“比目鱼”那种装腔作势的把戏了,所以我也就能狡猾地装出不知内情的样子,向“比目鱼”道了谢。但是,“比目鱼”等人干吗要弃简从繁,不直截了当地说出真相呢?其中的缘由我似懂非懂,觉得十分蹊跷)。我打定主意用那笔钱独自到南伊豆温泉去看看。不过,我不属于那种能够长时间地绕着温泉悠闲旅行的人,一想到良子,我就感到无限的悲凉。而我自己与那种透过旅馆房间的窗户眺望山峦的平和心境更是相距甚远,在那里我既没有换穿棉和服,也没有泡温泉澡,只是跑进外面一家并不干净的茶馆似的地方,拼命地喝酒,把身体糟蹋得更加羸弱之后才回到了东京。

  那是在一场大雪降临于东京的某个夜晚。我醉醺醺地沿着银座的背街漫步走着,一边小声地反复哼唱着“这儿离故乡有几百里,这儿离故乡有几百里”。我一边唱一边用鞋尖踹开街头的积雪,突然间我呕吐了,这是我第一次吐血。只见雪地上出现了一面硕大的太阳旗。好一阵子我都蹲在原地,然后用双手捧起那些没有弄脏的白雪,一面洗脸一面哭了起来。

  这儿是何方的小道?

  这儿是何方的小道?

  一个女孩哀婉的歌声恍若幻听一般隐隐约约地从远处传了过来。不幸。在这个世上不乏不幸之人,不,尽是些不幸之人。即使这么说也绝非过激之辞。但是,他们的不幸却可以堂而皇之地向世间发出抗议,并且,“世间”也很容易理解和同情他们的抗议。可是,我的不幸却全部缘于自己的罪恶,所以不可能向任何人进行抗议。假如我斗胆结巴着说出某一句近于抗议的话,不仅是“比目鱼”,甚至世间的所有人都无疑会因我口出狂言而惊讶无比的。到底我是像俗话所说的那样“刚愎自用”呢?还是与此相反,显得过分怯懦萎缩呢?这一点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总之,我是罪孽的凝固体,所以,我只能变得越来越不幸,而这是无法阻止和防范的。

  我站起身来,琢磨着:应该先吃点什么对症的药。于是,我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药店。就在我与店老板双目交汇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她就像是被闪光灯照花了眼睛一样,抬起头瞪大了双眼,呆呆地伫立着。但那瞪大的眼睛里既没有惊愕的神色,也没有厌恶的感觉,而是流露出一副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充满了渴慕般的表情。啊,她也肯定是一个不幸的人,因为不幸的人总是对别人的不幸敏感万分。正当我如此思忖着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女人是柱着拐杖、颤巍巍地站立着的。我遏制住了朝她飞奔过去的念头,在她和我面面相觑之时,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于是,从她那双睁大的眼睛里也流出了泪水。

  仅此而已。我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那家药店,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公寓,让良子化了杯盐水给我喝。然后默默地睡下了。第二天我慌称是感冒,昏睡了一整天。晚上,我对自己的吐血(尽管谁也不知道)感到很是不安,于是起身去了那家药店。这一次我是笑着向老板娘坦诉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向她咨询治疗方法。

  “你必须得戒酒。”

  我们就像是亲生骨肉一般。

  “或许是酒精中毒吧。我现在都还想喝酒呐。”

  “那可不行。我的丈夫得了肺结核,却偏说酒可以杀菌,整天都泡在酒里,结果是自己缩短了自己的寿命。”

  “我真是担心得很。我好害怕,我已经不行了。”

  “我这就给你药。可唯独酒这一样,你必须得戒掉哟。”

  老板娘(她是个寡妇,膝下有一个男孩,考上了千叶或是什么地方的医科大学,但不久就患上了与父亲相同的病,现在正休学住院。家里还躺着一个中风的公公,而她自己在五岁时因患小儿麻痹症,有一只脚已经彻底不行了)柱着松树的拐杖,翻箱倒柜地找出各种药品来了。

  这是造血剂。

  这是维生素注射液,而这是注射器。

  这是钙片。这是淀粉酶,可以治疗肠胃不好。

  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她满怀爱心地给我介绍了五六种药品。但这个不幸的夫人的爱情,对我来说是过于深厚了。最后她说道“这是你实在忍不住想喝酒时用的药”,说罢迅速地将那种药品包在了一个纸盒子里。

  原来这是吗啡的注射液。

  夫人说“这药至少比酒的危害要小”,我也就听信了她的话,再则那正好是在我自己也认为酗酒颇为丢人现眼的当口,所以,暗自庆幸自己终于能够摆脱酒精这个恶魔的纠缠了,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吗啡注射进了自己的手臂。不安、焦躁、腼腆等等,一下子全都被扫荡一空了,我甚至变成了一个神清气爽的雄辩家。而且每当注射了吗啡以后,我就会忘记自己身体的虚弱,而拼命地工作,一边创作漫画,一边在脑子里构思出令人捧腹大笑的绝妙方案。

  本打算一天注射一针的,没想到一天增加到了两针,最后增加到一天四针的时候,一旦缺少了那玩意儿,我就简直无法工作了。

  “那可不行哟。一旦中了毒,那就要命了。”

  经药店的夫人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相当严重的中毒者(我这个人天性脆弱,动不动就听信别人的暗示。比如有人说,尽管这笔钱是用不得的,可既然是你嘛,那就……一听这话,我就会产生一种奇妙的错觉:仿佛不用掉那笔钱,反倒会辜负对方的期待似的,于是马上把它花掉了)。出于对中毒的担心,我反倒开始大肆需求那种药品了。

  “拜托,再给我一盒。月底我一定会付钱的。”

  “钱嘛,什么时候付都没关系,只是警察管起来就很讨厌了。”

  啊,我的周围总是笼罩着某种浑浊而灰暗的、见不得人的可疑气氛。

  “请你无论如何得搪塞过去,求求你了,夫人。让我吻你一下吧。”

  夫人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我趁势央求道:

  “如果没有药的话,工作就一点也进展不了。对于我来说,那就像是强精剂一样。”

  “那样的话,还不如注射荷尔蒙吧。”

  “你开什么玩笑呀。要么是借助酒,要么是用那种药,否则我是没法工作的。”

  “酒可不行。”

  “对吧?自从我用那种药以后,就一直滴酒未沾呐。多亏了这样,我的身体状况可谓好得很哩。我也不认为自己会永远画蹩脚的漫画,从今以后,我要把酒戒掉,调节好身体、努力地学习,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给你们瞧瞧。眼下正处于节骨眼上,所以我求求你啦,让我吻你吧。”

  夫人噗哧笑了起来:

  “这可为难啊,自个儿中毒了还不知道呐。”

  她“嗑吱嗑吱”地柱着拐杖,从药品架上取下那种药,说道:

  “不能给你一整盒,你马上就会用完的。给你一半吧。”

  “真小气,哎,没办法呀。”

  回到家以后,我立即注射了一针。

  “不疼吗?”良子战战兢兢地问我。

  “那当然疼啦。不过,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即使不愿意也得这样啊。这阵子我很精神吧?好,我这就开始工作。工作,工作。”我兴奋地嚷嚷着。

  我甚至还在夜深人静之时扣打过药店的店门。夫人身上裹着睡衣,“嗑吱嗑吱”地柱着拐杖走了出来。我扑上去抱住她,一边吻她,一边做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

  夫人只是一声不吭地递给我一盒药品。

  药品与烧酒一样,不,甚至是更讨厌更龌龊的东西——当我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时,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中毒者。那真可谓无耻至极。为了得到药品,我又开始了复制春画,并且与那家药店的残废女老板建立了一种彻头彻尾的丑恶关系。

  我想死。索性死掉算了。事态已经不可挽回。无论干什么,都是徒劳一场,都只会丢人现眼,雪上加霜。骑自行车去观赏绿叶掩映的瀑布,这只是我难以企及的奢望罢了。只会在污秽的罪恶上增添可耻的罪恶,让烦恼变得更多更强烈。我想死,我必须得死。活着便是罪恶的种子。尽管我如此这般地左思右想着,却依旧不改那种半疯狂的模样,只是往返穿梭于公寓与药店之间。

  无论我多么拼命地工作,由于药品的用量随之递增,所以,欠下的药费也达到了令人恐惧的额度。夫人一看到我的脸,就会泪流满面,而我也禁不住潸然泪下。

  地狱。

  倘若为了逃出地狱的最后手段也归于失败了的话,那么,往后便只有勒颈自尽了。我决定不惜把神的存在与否作为赌注,斗胆给老家的父亲写了一封长信,坦白地告诉他关于我自己的一切实情(有关女人的事儿,最终还是没能写上)。

  没想到结果更加糟糕。无论我怎么等待,都一直杳无音讯。等待的焦灼与不安反而使我加大了药量。

  今夜,索性一口气注射十针,然后跳进大海里一死方休——就在我如此暗下决心的那天下午,“比目鱼“就像是用恶魔的直觉嗅到了什么似的,带着掘木出现在我面前。

  “听说你咳血了。”

  掘木说着,在我面前盘腿坐下。他脸上的微笑荡漾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那温柔的微笑使我感激涕零,兴奋不已,以致于我不由得背过身子潸然泪下。仅仅因为他那温柔的微笑,我便被彻底打碎了,被一下子埋葬了。

  他们把我强行送上汽车。无论如何我必须得住院治疗,而且其他的事情全部由他们解决,“比目鱼”就这样用平静的语气规劝着我(那是一种平静得甚至可以形容为大慈大悲的语调)。我就俨然是一个没有意志、没有判断力的人一般,只是抽抽嗒嗒地哭着,唯唯诺诺地服从他们俩的指示。加上良子,我们一共是四个人在汽车上颠簸了许久,直到周围变得有些昏暗的时候,才抵达了森林中一所大医院的门口。

  我以为这是一所结核病疗养院。

  我接受了一个年轻医生温柔而周到的检查,然后他有些腼腆地笑着说道:

  “那就在这里静养一阵子吧。”

  “比目鱼”、掘木和良子撂下我一个人回去了。临走时良子递给我一个装有换洗衣服的包袱,接着一声不响地从腰带中间取出注射器和没有用完的药品给我。她还蒙在鼓里,以为那是强精剂。

  “不,我不要那个。”

  这可是一件罕见的事情。在别人劝我的情况下,敢于加以拒绝,这是我迄今为止的生涯中,是绝无仅有的例外,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我的不幸乃是一个缺乏拒绝能力的人的不幸。我时常陷入一种恐惧之中,以为如果别人劝我干什么而自己加以拒绝的话,就会在对方的心灵和自己的心灵中剜开一道永远无法修复的裂痕。可是,在良子递给我药品时,我却自然而然地拒绝了自己几近疯狂地四处寻求的吗啡。或许是我被良子那种“神灵一般的无知”所打动了吧。在那一瞬间,难道我不是并没有中毒吗?

  我被那个有些腼腆地微笑着的年轻医生带着,进入了某一栋病房。大门上“喀嚓”一声挂上了大锁。原来这是一所精神病医院。

  “去一个没有女人的地方。”我在服用巴比妥酸时的胡言乱语竟然奇妙地化作了现实。在这栋病房里,全部是发疯的男人。甚至连护士也是男的,没有一个女人。

  如今我已不再是罪人,而是狂人。不,我绝对没有发狂。哪怕是一瞬间,我不曾疯狂过。但是,被关进这所医院的人全是狂人,而逍遥在外的全都是正常人。

  我问神灵:难道不反抗也是一种罪过吗?

  面对掘木那不可思议的美丽微笑,我曾经感激涕零,甚至忘记了判断和反抗便坐上了汽车,被他们带进这儿,变成了一个狂人。即使再从这里出去,我的额头上也会被打上“狂人”,不,是“废人”的烙印。

  我已丧失了做人的资格。

  我已彻底变得不是一个人了。

  来到这儿时,还是在初夏时节。从镶有铁格子的窗户向外望去,能看见庭院内的小小池塘里盛开的红色睡莲花,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庭院里开始绽放出波斯菊花了。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家的大哥带着“比目鱼”前来接我出院了。大哥用他惯有的那种一本正经而又不失紧张的语气说道:“父亲在上个月的月末因患胃溃疡去世了。我们对你既往不咎,也不想让你为生活操心费神,你什么都不用做。不过,有一个前提条件,尽管你肯定是依依不舍的,但必须离开东京,回老家去过一种疗养生活。你在东京所闯下的祸,涩田先生已大体帮你了结了,你不必记挂在心。”

  蓦然间故乡的山水栩栩如生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已完全变成了一个废人。

  得知父亲病故后,我越发变得委靡颓废了。父亲已经去了。父亲作为片刻也不曾离开我心际的、一种可亲又可怕的存在,已经消失而去了,我觉得自己那收容苦恼的器皿也陡然变得空空荡荡的。我甚至觉得,自己那苦恼的器皿之所以曾经那么沉重,也完全是因为父亲的缘故。于是我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甚至丧失了苦恼的能力。

  大哥不折不扣地履行了对我的诺言。在从我生长的城镇坐火车南下四五个小时的地方,有一处东北地区少有的温暖的海滨温泉。村边有五栋破旧的茅屋,里面的墙壁已经剥落,柱子也被虫蛀了,几乎无法修缮。但大哥却为我买下了那些房子,并为我雇了一个年近六十、长着一头红发的丑陋女佣。

  那以后又过去了三年的光阴。其间我多次奇妙地遭到那个名叫阿铁的老女佣的强暴。有时我和她甚至还像一对夫妻似的吵架顶嘴。我肺上的毛病时好时坏,忽而胖了,忽然瘦了,甚至还咳出了血痰。昨天我让阿铁去村里的药铺买点卡尔莫钦[一种烈性镇静安眠药]谁知她买回来的药和我平时服用的那种药,其药盒形状上就大为不同。对此我也没有特别留意,可睡前我连吃了十粒也无法入睡。正当我觉得蹊跷时,肚子开始七上八下的,于是急急忙忙地跑进厕所,结果腹泻得厉害。那以后又接连上了三次厕所。我觉得好生奇怪,这才仔仔细细地看了装药的盒子,原来是一种名叫“海诺莫钦”的泻药。

  我仰面躺在床上,把热水袋放在腹部,恨不得对阿铁发一通牢骚。

  “你呀,这不是卡尔莫钦,而是海诺莫钦呐。”

  我刚一开口,就哈哈地笑了。“废人”,这的确像是一个喜剧名词。本想入睡,却吃成了泻药,而那泻药的名字正好叫海诺莫钦。

  对于我来说,如今已经不再存在着什么幸福与不幸福了。

  只是一切都将过去。

  在迄今为止我一直痛苦不堪地生活过来的这个所谓“人”的世界里,唯一可以视为真理的东西,就只有这一样。

  只是一切都将过去。

  今年我才刚满二十七岁。因为白发明显增多的缘故,人们大都认为我已经四十有余了。

后记

  我与写下上述手记的狂人,其实并不直接相识,但我却与另一个人略有交情,她可能就是上述手记中所出现的京桥那家酒吧的老板娘。她是一个个头不大的女人,脸色苍白,细细的眼睛向上挑着,高高的鼻梁给人一种硬派的感觉,与其说是一个美人,不如说更像一个英俊青年。这三篇手记主要描写了昭和五至七年那段时间的东京风情。我曾在朋友的带领下顺道去京桥的酒吧喝过三次加冰的威士忌酒,当时正是昭和十年前后,恰逢日本的“军部”越来越露骨地猖獗于世之时。所以,我不可能见到过写下这些手记的那个男人。

  然而今年二月,我去拜访了疏散在千叶县船桥的一位朋友。他是我大学时代的所谓学友,现在是某女子大学的讲师。事实上,我曾经拜托这个朋友给我的一个亲戚说媒,也因为有这层原因,再加上我打算顺道采购一下新鲜的海产品给家里人吃,所以就背上帆布包向船桥出发了。

  船桥是一个濒临泥海的大城镇。无论我怎样告诉当地人那个朋友的门牌号数,因为是新搬过去的缘故,也没人知道。天气格外寒冷,我背着帆布包的肩膀也早已疼痛不已,这时我被唱机里发出的提琴声吸引住了,于是我推开了一家咖啡馆的大门。

  那儿的老板娘似曾相识,一问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十年前京桥那家酒吧的老板娘。她似乎也马上想起了我似的。我们彼此都很吃惊,然后又相视而笑了。我们没有像当时的惯例那样彼此询问遭到空袭的经历,而是非常自豪地相互寒暄道:

  “你呀,可真是一点也没变呐。”

  “不,都成老太婆了。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倒是你才年轻呐。”

  “哪里哪里。小孩都有三个了。今天就是为了他们才出来买东西的。”

  我们彼此寒暄着,说了一通久别重逢的人之间常说的话,然后相互打听着共同的朋友以后的消息。过了一会儿,老板娘突然改变了语调问我道:“你认识阿叶吗?”我说:“不认识。”老板娘走到里面去,拿来了三本笔记本和三张照片,交给我说道:

  “或许可以成为小说的素材呐。”

  我的天性如此,对于别人硬塞给我的材料是无法加工写成小说的,所以,我当场就打算还给她,但却被那些照片吸引住了(关于那三张照片的怪异,我在前言中已经提及)以致于决定暂且保管一下那些笔记本。我说:“我回来时还会顺道来的,不过,你认识××街××号的××人吗?他在女子大学当老师。”毕竟她也是新近搬来的,所以她倒认识。她还说,我的那个朋友也常常光顾这家咖啡馆,他的家就在附近。

  那天夜里,我和那个朋友一起喝了点酒,决定留宿在他那里。直到早晨我都没能入眠,一直出神地阅读那三篇手记。

  手记上所记述的都是些过去的事了,但即使现代的人们读来,想必也会兴致勃勃的。我想,与其拙劣地加以添笔,还不如原封不动地让哪家杂志社发表出来更有意义。

  给孩子买的海产品,尽是一些干货。背上帆布包,告别了朋友,我又折进那家酒吧。

  “昨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不过……”我马上直奔主题,说道,“能不能把那些笔记本借给我一段时间?”

  “行啊,你就拿去吧。”

  “这个人还活着吗?”

  “哎呀,这可就不知道了。大约十年前,一个装着笔记本和照片的邮包寄到了京桥的店里。寄件人肯定是阿叶,不过,邮包上却没有写阿叶的住址和名字。在空袭期间,这些东西和别的东西混在了一起,竟然神奇地逃过了劫难,这阵子我才把它全部读完了……”

  “你哭了?”

  “不,与其说是哭,……不行啊,人一旦变成那个样子,就已经不行了。”

  “如果是已经过了十年,那么,或许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这是作为对你的感谢而寄给你的吧,尽管有些地方言过其实,但好像的确是蒙受了相当大的磨难呐。倘若这些全部都是事实,而且我也是他的朋友的话,那么,说不定我也会带他去精神病医院的。”

  “都是他的父亲不好。”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所认识的阿叶,又诚实又乖巧,要是不喝酒的话,不,即使是喝酒……也是一个神一样的好孩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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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07
认雅苏为主


 Oh, Lord Jesus. You are either a mind loser or a Son of God; or you are both. Whether you are a mind loser or a Son of Go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f I sometimes doubt it’s because you acted like you’ve lost your mind; if I sometimes believe it’s because you’re the Son of God. Whether I doubt or believe, I am always true to you. I would like to be an independent Christian. I don’t want to belong to any Christian group. Because every group is different from myself. Whether I doubt or believe, I’m always true to myself. I’m not ashamed of being myself.

 主耶稣啊。你要么是疯子,要么是神的儿子;或者你两者都是。无论你是疯子还是神的儿子,我总爱你。我若时而怀疑是因为你是疯子;我若时而相信是因为你是神的儿子。无论我怀疑还是相信,我总是真实地面对你。我愿意去做一个独立的基督徒。我不想属于任何基督徒团体。因为每一个团体都和我自己有差异。无论我怀疑还是相信,我总是真实地面对我自己。我对于做我自己这件事不感到羞耻。

 主イエスは、狂人ですか、神の子ですか;あるいはその両方ですか。彼が狂人であろうと、神の子であろうと、私はいつも彼を愛しています。私が時々疑うならば、彼が狂人であるから;私が時々信じるならば、彼が神の子であるから。疑うにしても、信じるにしても、私はいつも正直に自分自身と向き合います。
私は独立したクリスチャンになりたいと思っています。私はどのクリスチャングループにも属していません。

雅(亚兰文 Yodh;雅威,Yahweh):自有永有神。
甦(亚兰文 Shin Waw):拯救。


因为凡想要救自己性命的、必失掉真性命;凡为我和福音的缘故失掉自己性命的、必救得真性命。
(马可福音 8:35 吕振中)

我想要为贵主和福音的缘故失掉自己性命的方式没有被任何基督徒团体所认可。


因为他自己就是我们的和平。他使我们、犹太人和外国人双方合而为一,毁了中间隔断的墙,毁了那敌态,而以自己的肉身、血与肉、废掉了规例中诫命的律法,好把两下在自己里面创造一个新人类、而成就和平;好把双方、借着十字架、在一个身体里、跟上帝完全复和,因为他已经用十字架把那敌态消灭了。
(以弗所书 2:14-16 吕振中)

我是敌挡灵族人耶稣的。我是敌基督的。我是一个小信的人吧。何时能信得真实呢?


他来、是传和平的福音给你们远的人,传和平给近的人;
因为借着他、我们双方在一个灵里、才享有进到父面前的恩。这样,你们就不再是外人或侨民了,乃是圣徒同国之民,是上帝一家的人。
被建造在使徒和神言传讲师的根基上,基督耶稣自己就是房角石。靠着他、各部建筑都互相联接,渐渐高大,成为在主里的圣殿堂。靠着他、你们也一同被建造、成为上帝以灵居住的所在。
(以弗所人书 2:17-22 吕振中)

房角石被放置在建筑物的转角,连接两堵墙,象征基督统一犹太人和外国人,使信徒成为一个整体。


察验自己;分辨身体。
相信真实;怀疑虚假。
灵巧像蛇;驯良像鸽子。
凭信往前;主加给你力量。
因为我们是终极赌徒。

Our help is in the name of Jehovah,
Who made heaven and earth.
(Psalms 124:8 Recovery Version)

我们的助力是在永恒主的名,
那造天地的永恒主。
(诗篇 124:8 吕振中)

私たちの助けは、
天と地を造られたエホバの御名にある。
(詩篇 124:8 回復訳)

坚定追求终极真实。
坚定拒绝一切狭隘。
宇宙如此广博。
创造主更加广博。
为何如此狭隘?
纠结于自己的罪过?
为何如此软弱?
如此软弱地祈祷?
永恒主是援助我们的。
圣洁有什么难的?


 Lord Jesus Christ. Our Father, who is in heaven, and from whom every family in heaven and on earth derives its name, has blessed us with every spiritual blessing in the heavenly places in You, just as He chose us in You before the foundation of the world, that we would be holy and blameless before Him in love. I bend my knees before our Father that He may give us all the treasures of wisdom and knowledge which are hidden in You, so that we could delve into all things, even the depths of Him. I pray that we would be the ones who have heard His word with a good and virtuous heart, that we have redemption through Your blood, the forgiveness of our wrongdoings, according to the riches of Your grace; and hold His word firmly in love, discipline ourselves for the purpose of godliness which holds promise for the present life and also for the life to come, are to grow up in all aspects into You, to the measure of the stature which belongs to the fullness of You, and produce the fruit of the Spirit with perseverance, which is love, joy, peace, patience, kindness, goodness, faithfulness, gentleness, self-control. We have been crucified with You; and it is no longer we who live, but You lives in us; and the life which we now live in the flesh we live by faith in You, who loved us and gave Yourself up for us. You has been raised from the dead, the first fruits of those who are asleep. For since by a man death came, by a man also came the resurrection of the dead. For as in Adam we all die, so also in You we all will be made alive. Make it our ambition to lead a quiet life and attend to our own business and work with our hands, just as our brothers and sisters instructed us, so that we will behave properly toward outsiders and not be in any need. Truly, truly You say to us, who believe in You, the works that You do, we will do also; and greater works than these we will do; because You are going to our Father. And whatever we ask in Your name, this You will do, so that our Father may be glorified in the Son. If we ask You anything in Your name, You will do it. We pray that our Father will consider us worthy of our calling, and fulfill every desire for goodness and the work of faith with power, so that the name of You will be glorified in us, and we will be glorified in You. Though our outer person is decaying, yet our inner person is being renewed day by day. For our momentary, light affliction is producing for us an eternal weight of glory far beyond all comparison, while we look not at the things which are seen, but at the things which are not seen; for the things which are seen are temporal, but the things which are not seen are eternal. I bend my knees before our Father that He would grant us, according to the riches of His glory, to be strengthened with power through His Spirit in the inner self, so that You may dwell in our hearts through faith; and that we, being rooted and grounded in love, may be able to comprehend with all the saints what is the width and length and height and depth, and to know the love of You which surpasses knowledge, that we may be filled to all the fullness of God. Now to Him who is able to do far more abundantly beyond all that we ask or think, according to the power that works within us, to Him be the glory in the church and in You to all generations forever and ever. Amen.

 主耶稣基督啊。我们在天上的父、天上地下众家族所从而得名的、在你的里面、曾给我们祝福、以赐给我们天界中各样属灵的福气。就是他于世界创立之前,在蒙爱的你里面,拣选了我们,使我们在他面前、分别为圣、毫无瑕疵。我屈膝在我们的父面前、求他在你的里面、将一切智慧知识之宝藏赐给我们,叫我们可以探索透万事、连他的深奥也可以探索透了。使我们在他面前,以诚实而善良之心听了他的话、借着你的血得赎放、过犯得赦免;以爱心持守着他的道,在为着敬虔之事上、为着今生和来生的应许、操练自己,各方面长大,直到长成了如你丰满成年的身材、在坚忍中结出灵的果实,就是爱、喜乐、和平、恒忍、慈惠、良善、忠信、柔和、节制。我已经和你同钉了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了,乃是你在我里面活着。我如今在肉身上活的、乃是在于信你而活的;你爱了我,为我舍弃自己。你已经从死人中得苏活起来、做长眠着之人的初熟果子了。死既借着一人而有,死人之复活就借着一人而有了。我们怎样在亚当里都死了,我们也必怎样在你的里面活过来。我们要怀着大志做安静人,办自己的事,亲手做工,照弟兄姊妹们所嘱咐我们的,使我们行事为人让外界看为端端正正有体面,不需要人赒济。你实实在在地告诉过我们,信你的、你所作的事、也要作;就是比这些更大的、也要作,因为你往我们的父那里去;我们奉你的名无论求什么,你必作成,好叫我们的父在儿女身上得荣耀。我们奉你的名求什么,你必作成。愿我们的父看我们为配得过他的呼召的,愿他用大能力使我们各样喜悦良善的心、和各样因信心而作的工、都得完成,以致照他的恩,你的名可以在我们身上得荣耀,我们也可以在你身上得荣耀。我们这外表的人虽渐败坏,我们这内心的人却日日更新。我们这片刻间轻微的苦难、正为我们作成着高超无量极重无比永世之荣耀呢。我们原不是顾念着所看得见的,乃是顾念着所看不见的;因为所看得见的是暂时的,所看不见的乃是永世的。我屈膝在我们的父面前、求他按他荣耀之丰富、借着他的灵、使我们内心的人因大能而刚强,使你凭着我们的信住在我们心里,使我们既已扎根立基在爱中,便很有力量能和众圣徒一同领会你的爱是何等的长、阔、高、深,能认识那远超过人知识的爱,使我们得充满,完完全全地得到他的丰满。愿荣耀都归与他,就是能照那运行在我们中间的大能力、格外充满地成就一切超过我们所求所了悟的;但愿在教会中、在你的里面、荣耀都归与他、直到万代、世世无穷!阿们。

  • おお、主イエス・キリストよ.天におられるわたしたちの父によって、天と地にあるすべての家族が名づけられています.
  • この方はあなたの中で、天上にある霊のあらゆる祝福をもって、わたしたちを祝福してくださいました.すなわち、この方は、愛の中で、御前に聖く傷のない者になるようにと、この世の基が置かれる前から、あなたの中でわたしたちを選びました.
  • わたしはわたしたちの父に向かってひざをかがめて祈ります.どうか父が、あなたの中で、隠されている知恵と知識のすべての宝を、与えてください.わたしたちを、すべての事柄、神の深みさえも、探らせられますように.
  • 気高い善良な心で、御前に御言を聞かせ、あなたの血を通しての贖い、すなわち違犯の赦しを受けらせます.愛の中で、御言をしっかりと保ち、敬虔へと至るために、現在の命の約束と、来たるべき命の約束のために、自分自身を訓練します.
  • すべての事で、あなたの中へと成長し込んで、あなたの豊満の身の丈の度量にまで到達して、忍耐をもって霊の実、すなわち愛、喜び、平和、辛抱強さ、親切、善良、信実、柔和、自制を結びます.
  • わたしはあなたと共に十字架につけられました.生きているのはもはやわたしではありません.あなたがわたしの中に生きておられるのです.そしてわたしは今、肉体の中で生きているその命を、わたしを愛し、わたしのためにご自身を捨ててくださったあなたの信仰の中で生きるのです.
  • ところが今や、あなたは死人の中から復活させられて、眠りについた人たちの初穂となられました.一人の人を通して死が来たのですから、一人の人を通して死人の復活も来たのです.アダムの中でわたしたちが死んだように、あなたの中でわたしたちが生かされます.
  • 兄弟姉妹たちがわたしたちに命じておいたように、落ち着いて自分の仕事に身を入れ、自分の手で働くように努めます.それは、わたしたちが外部の人たちに対して、ふさわしく歩き、そして何も欠けることがないためです.
  • まことに、まことに、あなたはわたしたちに言う.わたしたち、すなわちあなたの中へと信じる者は、あなたが行なうわざを行なう.そればかりか、もっと大きなわざを行なうのである.なぜなら、あなたがわたしたちの父に行くからである.わたしたちがあなたの名の中で求めるものは何でも、あなたはそれを行なう.わたしたちの父が子供たちの中で、栄光を受けられるためである.わたしたちがあなたの名の中であなたに何を求めても、あなたはそれを行なう.
  • わたしたちの父が、わたしたちを召しにふさわしい者として認めてくださるために、また、すべての善を喜ぶことと信仰の働きを、力をもって満たしてくださるために、祈っています.こうして、神の恵みにしたがって、あなたの御名がわたしたちの中で栄光を受け、またわたしたちもあなたの中で栄光を受けるのです.
  • わたしたちの外なる人が朽ちていっても、わたしたちの内なる人は、日ごとに新しくされていきます。なぜなら、わたしたちの受けるつかの間の軽い患難は、ますます卓越した永遠の重い栄光を、わたしたちにもたらすからです.わたしたちは見えるものにではなく、見えないものに目をとめます.なぜなら、見えるものは一時的ですが、見えないものは永遠であるからです.
  • わたしはわたしたちの父に向かってひざをかがめて祈ります.どうか父が、彼の栄光の豊富にしたがい、力をもって、彼の霊を通して、わたしたちを内なる人の中へと増強してくださいますように.また、あなたが信仰を通して、わたしたちの心の中に、ご自身のホームを造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ように.またわたしたちが、愛の中に根ざし、土台づけられ、力に満たされて、すべての聖徒たちと共に、その広さ、長さ、高さ、深さが何であるかを会得し、そして知識を超越したあなたの愛を知ることができるように.また、わたしたちが満たされて、神の全豊満へと至るように.どうか、わたしたちの中で活動するその力にしたがって、わたしたちが求め、また思うすべてを、はるかに超えて豊かに行なうことのできる方、神に、召会の中で、またあなたの中で、栄光がすべての世代に至るまで、永遠にわたってありますように.アーメン.

我要举起救恩之杯,
称扬永恒主的名;

我要在他众民面前
向永恒主还我所许的愿。


(诗篇 116:13-14 吕振中)

  一切极度自大的人凡认耶稣为主就必得救。

  人若不再蔑视耶稣、愿意去理解他、去爱他,甚至愿意取仆人的姿态,就必除尽自身的戾气、拥有真正的平和。


我要将感谢之祭献与你,
称扬永恒主的名。


(诗篇 116:17 吕振中)

  这是一个我思考和斟酌了很长时间的问题:为了除去自身的戾气,是否有必要认耶稣为主?


永恒主发神谕说;
将来此地全部的人
其中两分必被剪除而死去,
只有三分之一得以存留。

我必使这三分之一经过火,
我必熬炼他们,像人熬炼银子;
试炼他们,像试炼金子。
他们就必呼求我的名,
我就应他们。
我要说:「他们是我的子民」;
他们个个都要说:「永恒主是我的上帝。」


(撒迦利亚书 13:8-9 吕振中)

  「认耶稣为主」给人带来的心理效应,我是有体会而明白的。问题在于是否有必要?是否还有别的方式除去戾气?

  首先,阐明一下「戾气」的意思。我用「戾气」指代那种难以名状的躁动感。或是抑郁、或是狂躁,那种不安定的情绪。

  曾经并非很明确地尝试过很多解决方案。如果把《新约》烧了、留下《旧约》,还能剩下多少恩典呢?


你们是什么人?
有什么权柄和权能?
你们也想要熬炼人吗?


永恒主的神谕对我主我王说:
『你坐在我右边,
等我处置你仇敌、
做你脚的凳子。』


你能力之杖、永恒主从锡安送出来;
你在你仇敌中掌权柄哦。
当你的军队出战的日子,
你的众民都甘心乐意地
在圣山上服役;
从晨曦初现时
你就有了你那青春的朝气。
永恒主起了誓,决不后悔;他说:
『你永做祭司
按照麦基洗德的等次。』


我主我王在他右边,
当他发怒的日子、他必痛击列王。
他必在列国中施刑罚,
使山谷中满了尸身;
他必痛击广大地域上的首领。
王必喝属地大路旁的河水,
因而得胜昂首。


(诗篇 110:1-7 吕振中)

除去所有自欺欺人之后,凭着真实来察验自己,在我们面前仅有两条路:一条是信世俗的自己而犯罪的路;一条是信主耶稣基督而圣洁的路。


耶稣诘问他们说:『但你们呢、你们说我是谁?』彼得回答他说:『你是上帝所膏立者基督。』耶稣就警告他们不要对人说起他的事。
(马可福音 8:29-30 吕振中)


便开始教训他们说:『人子必须受许多苦,被长老祭司长和经学士弃掉,并且被杀,三天以后就复起。』耶稣坦然无隐地讲这话。彼得便拉他到旁边,谏诤他。耶稣转过身来,看着门徒,就责备彼得说:『撒但退去!因为你不意念着上帝的事,却意念着人的事。』
(马可福音 8:31-33 吕振中)

主耶稣承认了彼得的自己;又否认了彼得的自己。
信主耶稣基督的自己是神圣的;神圣的自己如果不是联于主耶稣基督,那么就是虚空的偶像了。
信的顺序:信主永恒主;信主耶稣基督;信自己。


于是呼召群众同门徒,对他们说:『人若想要跟着我,就当弃绝自己,拿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因为凡想要救自己性命的、必失掉真性命;凡为我和福音的缘故失掉自己性命的、必救得真性命。人赢得全世界,而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有什么益处呢?人能拿出什么来对换自己的性命呢?在这淫乱有罪的世代、凡以我和我的为可耻的,人子带着他父的荣耀和圣天使来临的时候、也必以那人为可耻。』
(马可福音 8:34-38 吕振中)

承认主耶稣基督而否认世俗的自己。承认福音而否认世俗。神圣的自己承认福音。福音就是主耶稣基督的复活。世俗的自己想要保全自己性命。与福音对立的世俗就是否定主耶稣基督的复活。
新约的核心在于福音;福音的核心在于复活。


死的毒刺就是罪,罪的势力就是律法。
(哥林多前书 15:56 吕振中)

罪是致死的毒刺。律法是定罪的势力。


凡在律法以外犯了罪的、也必在律法以外去灭亡;凡在律法以内犯了罪的、就要凭着律法来受定罪。因为在上帝看,不是听律法的算为义,乃是行律法的才算为无罪。没有律法的外国人、若依本性去行律法上的事,他们虽没有律法,自己对自己即是律法。这种人就证显律法之功用是写在他们自己心里;他们的良知一同作证,他们的思想互相控告为有罪,或者自己辩护为无罪、于上帝审判人隐密事的日子。照我所传的福音,这审判是借着耶稣基督而行的。
(罗马书 2:12-16 吕振中)

但「信」还未来到之先,我们都被监护在律法以下、直被圈着、等那以后来到的「信」显示出来。这样,律法就做了我们的童年导师、等候基督来到,使我们由于信得称为义。今「信」既已来到,我们就不再在童年导师之下了。
(加拉太书 3:23-25 吕振中)

「良知的控告」促进「除罪的信心」。
「律法的诅咒」促进「替死的信心」。


人替义人死、是仅仅有的;替善人死、或者竟有敢作的;惟独上帝却将他自己的爱向我们证明出来;因为当我们还是罪人时基督就替我们死。
(罗马书 5:7-8 吕振中)

如果那使耶稣从死人中活起来的灵住在你们里面,那么那使耶稣从死人中活起来的、也就要借着他的灵、那住在你们里面的灵、使你们能死的身体活起来。
(罗马书 8:11 吕振中)

基督的爱催迫着我们;我们断定:一个人既替众人死了,众人就都是死了。他替众人死,是要叫活着的人不再为自己而活,乃要为那替他们死而得苏活起来的、活。
(哥林多后书 5:14-15 吕振中)

我们只看见那被派为暂时比天使小的耶稣;因受了死的苦,就接受荣耀尊贵做华冠给戴上,好叫他、因着上帝的恩、替万人尝了尝死。
(希伯来书 2:9 吕振中)

这样,孩子们既有分于血与肉,他自己也同样与分于血与肉,这是要让他借着死叫那掌有死权的——就是魔鬼——无能为力,并解放那些因怕死而一生受制于奴辖中的人。
(希伯来书 2:14-15 吕振中)

圣别、圣洁和圣化,是如何可能的呢?
第一动力发生了改变:从逃避十字架、背负世俗,到放下世俗、背负十字架;从保全性命的犯罪动力,到盼望复活的冒死奉献。


门徒称为「基督徒」,最先是在安提阿起的。
(使徒行传 11:26 吕振中)

弟兄们,我凭着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名劝你们要说一致的话,不要有分裂之争在你们中间,只要用一致的心思一致的意见、大家联结。我的弟兄们,你们的事、曾由革来氏家里的人向我指明、说你们中间有纷争。我说的是:你们各人说:「我是宗保罗的」,「我是宗亚波罗的」,「我是宗矶法的」,「我是宗基督的」。
(哥林多前书 1:10-12 吕振中)

好分宗派的人、过了第一第二次警戒以后、你要拒绝交往,因为知道这样的人已经乖离正道,自定己罪,还在犯罪。
(提多书 3:10-11 吕振中)

  孤傲的认知和意志与合群本能相互冲突。信靠耶稣恰恰是削弱孤傲的认知和意志。这是信靠机制起作用的地方。不过与一位隐秘的人相合并不意味着与整个显明的群体相合。信靠如果不能彻底及群体,其作用就不能彻底展现出来。
—— 论主与贵主的区别

我可以称自己是基督徒;但不可以称自己是耶稣徒。


亲爱的,一切的灵、你们别都信了;总要察验那些灵是不是出于上帝;因为有许多假的神言人已经出来到世界上来了。每一个灵承认耶稣为基督、已在肉身里来到的、乃是出于上帝:在这一点、你们就认出上帝的灵来了。每一个灵不承认耶稣的、不是出于上帝。这就是敌基督者的灵、你们曾听说他要来的;如今他已经在世界上了。
(约翰一书 4:1-3 吕振中)

为了不被论断为「否认耶稣为基督」,我就称自己为「灵族人耶稣的门徒」。


万军之上帝啊,求你回心转意,
从天上察看而看着,
眷顾这葡萄树,
你右手所栽植的树干、
和你为自己所培养到壮大的儿子。
这树已被火烧,被刀割;
愿敌人因你脸上的叱责而灭亡。
愿你的手护庇你右边的人,
你为自己所培养到壮大的人子。
那我们便不退后而离开你;
救活我们,让我们呼求你的名哦。
(诗篇 80:14-18 吕振中)

  應該努力將主人格發展成為慈愛的父親。--得靠着主耶稣的宝血,悔改得以赦免。--所谓「人子」,就是,见人认子。


常人有话说:『人若有志要求监督的职分、就是羡慕好的事工。』所以监督应当无可指摘,只做过一个妇人的丈夫,能节制、克己、雅素、乐意款待旅客、善于教导;不豪饮、不打人、却温和良善;不争斗、不贪爱银钱;好好督导自己的家、使儿女们安于顺服、兼有十二分的庄重。人若不晓得督导自己的家,怎能照顾上帝的教会呢?不可让新进教的做监督,免得他蒙于傲气,而掉在魔鬼所受的定罪里。他并且必须在教外有好声誉,免得掉在辱骂和魔鬼的网罗里。
(提摩太前书 3:1-7 吕振中)

因这缘故、我才提醒你要使上帝属灵的恩赐、借我的按手烧𤏲在你心里的、再炽旺起来。因为上帝并不是赐给我们胆怯之灵、乃是赐能力爱心和修练之灵。
(提摩太后书 1:6-7 吕振中)

我从前把你留在革哩底,是因为要让你将留下未办的事都办整齐了,又照我所吩咐你的、在各城设立长老。若有人无可指责,只做过一个妇人的丈夫,有儿女是信徒、而没有被控告为放荡或不服约束的,才可以担任。监督做上帝的管家、应当无可指责、不任性、不暴躁、不豪饮、不打人、不贪可耻之财,却乐意款待旅客、好良善、克己、正义、虔圣、能节制;坚守按教训所传可信可靠之道,好使他能用健全的教义劝勉人,又能使顶撞的人自知有罪。
(提多书 1:5-9 吕振中)

但是你呢、你总要讲健全教义上所适合讲的事。要劝老年人有节制、庄重、克己、在信心爱心坚忍上健全无疵。劝老年妇人也要这样:在行动举止上要有圣役上的恭敬,不说谗言,也不做酒奴,要用好榜样教导人,好修练年轻妇人爱丈夫、爱儿女、克己、贞洁、能理家、好慈善、顺服自己的丈夫,免得上帝之道受谤渎。劝年轻男人也要这样:要克己。你凡事要显出你自己是好行为的榜样,在教导上不腐化,能庄重,言语健全、无可咎责、使反对的人没有坏话可说我们、而自觉羞愧。你要劝做仆人的顺服自己的主人,凡事可喜欢,不顶撞,不私拿东西,却证显出十分实在的忠诚,好在一切事上给我们的拯救者上帝之教义增光彩。
(提多书 2:1-10 吕振中)

  他是一位说理缺乏实证逻辑但情商极高的变态。--他是大能的,也是信实的。


你们尽管激动战抖,可别犯罪;
在床上时、要心中说话,静默无声。
(细拉)
(诗篇 4:4 吕振中)

  读《圣经》唯一正确的方式:不是用理智、用逻辑去读,而是用感情、用非理智、用疯狂去陶冶自己。--这其实是我真正想敌挡的地方呢。


勇敢、无忧、揶揄、刚强——这就是智慧对我们的期望:智慧是个女人,她永远只爱一个武士。
——《扎拉图期特拉如是说》,论阅读和写作。

爱中总有一些疯狂。可疯狂里也总有一些理性。
——《扎拉图期特拉如是说》,论阅读和写作。

意志是个男人;智慧是个女人。
男人因女人而完全。


Goldstein (1980)⁰ 首次报告了由音乐情绪诱发的特殊生理现象——「颤栗」,表现为皮肤电反应增加,类似于鸡皮疙瘩或沿着脊柱传导的战栗感,通常是被音乐深深打动而产生的令人愉悦甚至陶醉的审美情绪反应,伴随着快乐的高峰体验。问卷调查研究也支持了音乐带来快乐体验的发现。
-- Musical Emotion and Its Neural Basis

⁰ Goldstein (1980) =>
Goldstein, A. (1980). Thrills in response to music and other stimuli. Physiological Psychology, 8, 126-129.

癫痫发作是大脑皮质中过度且异常的神经元活动所产生的结果。
--「癫痫 - 维基百科


你们是出于你们的父魔鬼的;你们的父的私欲、你们才愿意行。他从起初就是杀人的,不站立在真实上,因为在他里面没有真实。他说谎言时,乃由本性说出来,因为他是撒谎者,是撒谎者的父。
(约翰福音 8:44 吕振中)

  我雖然擅長邏輯,卻常常只能成爲一位情商較高的騙子。有些時候,情商也會變得極低。--成爲騙子真是讓我討厭自己。--可是欺骗经历全都记不起来了。我应该悔改一些什么呢?--自己被治愈了就无须掩饰什么了。


机密之事是属于永恒主我们的上帝的,惟有显露之事、是永远属于我们和我们子孙的,好叫我们遵行这律法上的一切话。
(申命记 29:29 吕振中)

永恒主啊,你所管教,
你用你的律法所教训、
使他在患难日子能够处之泰然,
等到为恶人豫备的坑已经挖好的:
这样的人有福啊。
因为永恒主必不丢弃他的人民,
必不将他的产业撇下;
因为公道的判断总要重归于义人;
心里正直的人都要跟着公义而行。
(诗篇 94:12-15 吕振中)

应声地说:
『上帝的名是应当受祝颂
从亟古到永远的,
因为智慧能力都属于他。
是他使时代和时期改变的;
他废王,他立王,
他将智慧赐给智慧人,
将知识赐给聪明人;
是他把深奥隐秘的事启示出来;
黑暗之中有什么、他都知道;
亮光也和他同住一起。
我列祖的上帝啊,
我感谢你,我称颂你
将智慧能力赐给我,
如今把我们向你所求的使我知道哦,
使我们知道王所询问的事。』
(但以理书 2:20-23 吕振中)

  爲什麽我會這麽痛苦?--痛苦其实是因为自己的罪过。靠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这说明是时候去找替罪羊了。--自從讀《聖經》以來,生活並不是非常好。--信的冲突和交战。--可能是由於我沒有準確地吸取原先的從佛教而來的教訓吧--被狭隘的人用宗教的权威和神秘所辖制--神秘的偶像是我所厌恶的。


不可妄称永恒主你的上帝的名,因为妄称永恒主名的、永恒主必不以他为无罪。
(出埃及记 20:7 吕振中)

不过,若有神言人擅自奉我的名说我不曾吩咐他说的话,或是奉别的神的名说话,那神言人就必须死。但你若心里说:「我们怎能知道什么是永恒主所没有说过的话呢?」一个神言人奉永恒主的名所说的、那话若不成就,不实现,那就是永恒主没有说过的话;是那神言人擅自说的,你不要惧怕他。
(申命记 18:20-22 吕振中)

门徒到那边去,忘了带饼。耶稣对他们说:『你们要小心,要注意提防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的酵。』他们就彼此议论说:『我们没有带着饼哪!』耶稣觉得了,就说:『小信的人哪,你们为什么彼此议论没有饼呢?你们还不了解么?不记得那五千人的五个饼,你们拾取了几篮子么?也不记得那四千人的七个饼,你们拾取了几筐子么?你们怎么不了解我不是指着饼对你们说呢?不是的,你们要注意提防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的酵啊。』他们这才领悟他不是说要注意提防饼的酵,乃是说要提防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的教训。
(马太福音 16:5-12 吕振中)

经学士和法利赛人、假冒为善的人哪,你们有祸啊!因为你们当人面前把天国关起来;你们自己不进入,又不容那正进入的人进入。经学士和法利赛人、假冒为善的人哪,你们有祸啊!因为你们周游了洋海旱地,使一个人成了归依人,既归依了,你们又使他做该入地狱的人,比你们还加倍!
(马太福音 23:13-15 吕振中)


你们既和基督一同死了,脱离了世界所信的星质之灵,为什么还在世俗中活着,而去服从那「不可摸!不可尝!不可触!」的规例(而规例中所指的又都是以沿用而至于朽坏的东西),随着人的诫律和教条呢?这种规例、于牵强的崇拜和卑抑自己以及身体之刻苦、徒有智慧之名,在克制肉体之放纵上实毫无价值的。
(歌罗西书 2:20-23 吕振中)

  信佛的日子裏,雖然清苦,但也自在。但我不能爲了一份平淡而又讓自己死氣沉沉。


我记得以前听过一句话:一个人的幻觉是精神病;一群人的幻觉是宗教信仰。我不愿意在幻想中过完短暂的一生。无论是在幻想中享受还是在幻想中纠结,都是贫乏、龌龊和可怜的自满。如果圣洁就是遵行诫命,那么不断坚持就好了。就算失败了,也不纠结于过去、继续坚持!何必皈依基督教呢?皈依是为了安定自己而不自暴自弃吗?如果是为了永生,那么就另当别论吧。每位寻找到神圣自己的终极冒死者必然会为了自己的神圣事业而不断坚持。他的意志已全然投入他的使命。他的意愿又怎会被犯罪和试诱所纠缠?对他来说,遵行诫命完全是自然而然的。


人心里多有设计,
惟独永恒主的计划才能立定。
(箴言 19:21 吕振中)

关于「任务」与「业余」的律:
结合《为王到永远》中关于「计划」的反省。
尝试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星期一二三四为「任务执行日」。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禁止一切欲望、期望、愿望、希望。


耕种自己田地的必吃饱饭;
追逐空洞洞事的必缺少食粮。
(箴言 12:11 吕振中)

就算无意中产生了「灵感」,只准记下来,留给星期五。


我今日呼天唤地来警告你们,我将活与死、祝福与咒诅、都摆在你面前;你务要拣选「活」,使你和你后裔得以活着,而爱永恒主你的上帝,听他的声音,紧依附着他,因为那就是你的「活」,你的长寿;这样你就可以在永恒主向你列祖亚伯拉罕、以撒、雅各起誓应许给他们的土地长久居住。
(申命记 30:19-20 吕振中)

至于你们呢、你们从主所领受的膏沐却长存在你们里面,你们是无需乎人教训你们的。不,主的膏沐正教训你们一切的事呢;这膏沐又是真实、不虚谎的。膏沐怎样教训了你们,你们就该怎样住在他里面。
(约翰一书 2:27 吕振中)

关于「自由」与「约束」的律:
「预定论」与「自由拣选」。
「预定论」与「盼望」、「自己谦卑」。
「决定论」与「绝望」、「自高自尊」。


如果基督在你们里面;那么你们的身体虽因罪成为死的,你们的灵却因义成为生命。如果那使耶稣从死人中活起来的灵住在你们里面,那么那使耶稣从死人中活起来的、也就要借着他的灵、那住在你们里面的灵、使你们能死的身体活起来。
(罗马书 8:10-11 吕振中)


弟兄们,那么我们便是欠债的了,却不是欠肉体的债、去顺着肉体活的。因为你们若顺着肉体而活,就必死;若顺着灵治死你们身体上的行为,就必活。凡蒙上帝之灵带领的、就是上帝的儿子。你们并不是领受了奴役之灵,以致重陷于惧怕;你们乃是领受了被立为子的灵;凭着这样的灵、我们来呼叫:「阿爸!父啊!」的。圣灵自己、和我们的灵一同作证我们乃是上帝的儿女。既是儿女,便是后嗣:是上帝的后嗣,和基督同做后嗣,如果我们和他一同受苦、的话;那是要使我们也和他同得荣耀。
(罗马书 8:12-17 吕振中)

膏油的涂抹,经过灵里的直觉,而被心思领会,就是膏油涂抹的教训。膏油的涂抹,透过了良心,而被心思领会,就是良心的感觉。
--『生命的经历・顺服膏油涂抹的教训』

膏沐经过直觉就是灵感;经过良心就是良知。


大卫往挪伯去,到了祭司亚希米勒那里;亚希米勒战战兢兢地迎接大卫,对他说:『你为什么独自一人,没有人跟着你呢?』大卫对祭司亚希米勒说:『王吩咐我办一件事,对我说:「我差遣你吩咐你办的这件事、都不要使人知道」;故此我和青年的兵约定了在某某处相会。现在你手下有什么东西没有?有五个饼么?请交我手,或是任何找得着的东西?』祭司回答大卫说:『我手下没有平常的饼,只有圣饼;只要青年人已经自守没有亲近妇人就可以拿。』大卫回答祭司说:『实在的、我出征时候、我们素常都是抑制自己不亲近妇人;就是平常路程,青年人们的器械还是洁净;何况今天、岂不因器械之祝圣而更加洁净么?』
(撒母耳记上 21:1-5 吕振中)


祭司便拿圣饼给他,因为在那里没有别样的饼,只有从永恒主面前撤下来的神前饼,当被拿下的日子放上热饼的、那种。
(撒母耳记上 21:6 吕振中)


那时以东人多益侍立在扫罗的臣仆们左右、应声地说:『我曾看见耶西的儿子往挪伯去、到了亚希突的儿子亚希米勒那里。亚希米勒为他求问永恒主,将干粮给他,并将非利士人歌利亚的刀也给了他。』
(撒母耳记上 22:9-10 吕振中)

王就打发人将亚希突的儿子祭司亚希米勒,和他父亲的全家,就是在挪伯的众祭司都召了来;他们就都来见王。
(撒母耳记上 22:11 恢复本)

Then the king sent men to call Ahimelech the priest, the son of Ahitub, and all his father’s house, the priests who were in Nob. And all of them came to the king.
(1 Samuel 22:11 Recovery Version)

谁是『大祭司』?


于是扫罗差人去叫大祭司和他的亲族来见他说:「你为什么这样忘恩负义,竟然接待耶西的儿子,给他食物吃和刀以夺取王位,又为他求问神关于将来的事呢?你不是不知他从我面前逃走、憎恶我的家么」?大祭司没有否认所作的,反而勇敢承认这一切话都是对的,而且都是为讨好扫罗而作的。他说:「我不知他是你的对头,只知道他是你的忠仆、是千夫长和女婿,人总不会把这些好职位给他的对头,乃是给他最尊敬的人。这也不是我头一次为他求问神,我时常都为他求问的。他对我说是你差他赶着办一件事,我若不照他所求的去行,便是冒犯了你的命命。求你不要以我为有罪,也不要以为我这样尽人道去对待他、是反抗你的命令,我接待他,乃是因为他是你的女婿、是朋友和千夫长,并不是你的仇敌」。


犹太古史、第一集,卷六、由以利死至扫罗死(共32年),第十二章、大卫先投向亚希米勒然后投奔非利士王和摩押王,5。

大祭司说完之后,并没有向扫罗求情,却因他甚惊惶和恐惧,以致无法道歉。扫罗竟吩咐人去杀他和他全家,但他们不敢下手害大祭司,他们惧怕神比惧怕扫罗更甚。王便吩咐多益去杀他们,王利用一个和自己一样可恶的人去杀害亚希米勒和他一家,一共杀了385人。扫罗又差人到祭司的城挪伯(注)去杀了所有的祭司,并一切妇人和孩童,又放火烧这城。只有亚希米勒的一个儿子亚比亚他得以逃脱。这些事神早已预告祭司以利说,他的后代必因为他两个儿子的恶行而被灭绝。


注:挪伯不是一个祭司居住的城,但似乎当时的会幕是在那里,另外还有一个先知学校。由耶路撒冷到挪伯约有两天的路程(撒上廿一5)。祭司被杀数目有385,但在希伯来圣经是85人(撒上廿二18),七十译本是305人。


犹太古史、第一集,卷六、由以利死至扫罗死(共32年),第十二章、大卫先投向亚希米勒然后投奔非利士王和摩押王,6。

《犹太古史》的作者,弗拉维奥・约瑟夫斯(Flavius Josephus),{他的原名是约瑟夫・本・马提亚(Yosef ben Matityahu),是犹太/罗马历史学家和作家,生活于公元1世纪。他是一个法利赛人,出生在耶路撒冷的一个祭司家庭。约瑟夫斯在犹太罗马战争(公元66-70年)期间扮演了重要角色,起初作为反抗罗马的犹太叛军指挥官,后来被俘并投靠了罗马军队。被俘后,他成为罗马皇帝韦斯帕先(Vespasian)的顾问,并获得了弗拉维奥(Flavius)的姓氏。}认为,亚希米勒是『大祭司』。


亚希突的儿子亚希米勒有一个儿子名叫亚比亚他溜走了,逃到大卫那里。亚比亚他将扫罗杀害永恒主祭司的事告诉大卫。大卫就对亚比亚他说:『那一天多益在那里、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告诉扫罗的:哎,你父系全家族的性命都是我害死的。你住在我这里吧;不要惧怕;因为寻索你性命的正在寻索我性命呢;在我这里、你就可得保全。』
(撒母耳记上 22:20-23 吕振中)


大卫对亚希米勒的儿子祭司亚比亚他说:『请将神谕像给我拿过来。』亚比亚他就将神谕像拿过去到大卫面前。大卫就求问永恒主说:『我可以追赶这群匪帮么?我追得上追不上呢?』永恒主对他说:『你可以追赶;一定追得上,并且一定抢救得来。』于是大卫和跟随他的六百人就走,来到比梭溪谷;有余留的便停在那里。大卫和四百人往前追赶;有二百人因为精疲力竭、不能过比梭溪谷,便停住了。
(撒母耳记上 30:7-10 吕振中)


大卫作王管理全以色列;大卫对他的众民都秉公行义。洗鲁雅的儿子约押统领军队;亚希律的儿子约沙法做通知官;亚希突的儿子撒督、和亚比亚他的儿子亚希米勒做祭司长;西莱雅做秘书;耶何耶大的儿子比拿雅统辖做卫兵的基利提人和比利提人;大卫的儿子都做祭司。
(撒母耳记下 8:15-18 吕振中)

《圣经》中,仅仅在『历代志上 24:31』一处,记载了这位亚希米勒的事迹。


跟随他的也有撒督、亚比亚他和利未人,抬着上帝的柜;他们将上帝的柜放下,在亚比亚他身边,等着众民全都从城里往前走出来。王对撒督说:『你将上帝的柜抬回城去;我若在永恒主眼前蒙恩,他就会使我回来、再见那柜和他的居所。倘若他说:「我不喜爱你」,那么看哪,我在这里;愿他照他所看为好的来待我。』王又对祭司撒督说:『你看明白么?你和亚比亚他要安心回城里去;你儿子亚希玛斯和亚比亚他的儿子约拿单、你们二人的儿子、都要和你们一同回去。至于我呢,看吧,我在旷野的几个渡口呆着,等有话从你们那里来告诉我就是。』于是撒督和亚比亚他将上帝的柜抬回耶路撒冷;他们就住在那里。
(撒母耳记下 15:24-29 吕振中)


约押统领以色列的全军;耶和耶大的儿子比拿雅统辖做卫兵的基利提人比利提人;亚多兰掌管作苦工的人;亚希律的儿子约沙法做通知官;示法做秘书;撒督和亚比亚他做祭司长;睚珥人以拉做大卫的祭司。
(撒母耳记下 20:23-26 吕振中)


那时哈及的儿子亚多尼雅高抬自己、说:『我要做王』;就为自己豫备车辆、骏马、和五十个人在他前面奔走。他父亲从来没有使他难过,没有问过他说:『你为什么这样作?』他丰姿非常俊美;是在押沙龙之后生的。亚多尼雅同洗鲁雅的儿子约押、和祭司亚比亚他商议;二人附从亚多尼雅,帮助他。但是撒督祭司、耶何耶大的儿子比拿雅、拿单神言人、示每、利以、和大卫的勇士、都不拥护亚多尼雅。
(列王纪上 1:5-8 吕振中)


王也对祭司亚比亚他说:『你往亚拿突、到你自己的田地去吧;你本是该死的人。但今天我不将你杀死,因为你在我父亲大卫面前带过神谕像,又在我父亲所受的一切苦难中同受过苦难。』于是所罗门革除亚比亚他,不许他做永恒主的祭司;这便应验了永恒主的话、就是他对以利家在示罗的事上所说的。
(列王纪上 2:26-27 吕振中)


所罗门王做全以色列的王。以下这些人是他的大臣:撒督的儿子亚撒利雅做祭司;示沙的两个儿子以利何烈和亚希亚做秘书;亚希律的儿子约沙法做通知官;耶何耶大的儿子比拿雅统领军队;撒督和亚比亚他做祭司长;拿单的儿子亚撒利雅做官长管理官员;拿单的儿子撒布得做王的祭司、王的心腹;亚希煞做管家;亚比大的儿子亚多尼兰掌管作苦工的人。
(列王纪上 4:1-6 吕振中)


大卫又聚集了亚伦的子孙和利未人:属哥辖子孙的有首领乌列、和他的族弟兄一百二十人;属米拉利子孙的有首领亚帅雅、和他的族弟兄二百二十人;属革顺子孙的有首领约珥、和他的族弟兄一百三十人;属以利撒反子孙的有首领示玛雅、和他的族弟兄二百人;属希伯仑子孙的有首领以列、和他的族弟兄八十人;属乌薛子孙的有首领亚米拿达、和他的族弟兄一百一十二人。大卫将祭司撒督和亚比亚他、跟利未人乌列、亚帅雅、约珥、示玛雅、以列、亚米拿达、召了来,对他们说:『你们是利未人父系的首长;你们和你们的族弟兄都应当洁净自己为圣,好将以色列之上帝、永恒主的柜、接上来到我所给豫备的地方。因为你们先前没有这样作过;永恒主我们的上帝便突击了我们,因为我们没有按规矩寻问他。』于是祭司和利未人就洁净自己为圣,好将以色列之上帝、永恒主的柜、接上来。利未子孙就抬上帝的柜、照永恒主的话、按摩西所吩咐的、用肩膀使杠子来抬。
(历代志上 15:4-15 吕振中)


大卫作王管理全以色列;他对他的众民都秉公行义。洗鲁雅的儿子约押统领军队;亚希律的儿子约沙法做通知官;亚希突的儿子撒督、和亚比亚他的儿子亚希米勒做祭司长;沙威沙做秘书;耶何耶大的儿子比拿雅统辖做卫兵的基利提人和比利提人;大卫的儿子们都在王左右做长官。
(历代志上 18:14-17 吕振中)

《圣经》中,仅仅在『历代志上 24:31』一处,记载了这位亚希米勒的事迹。


属亚伦子孙的、其班次记在下面:亚伦的儿子是拿答、亚比户、以利亚撒、以他玛。拿答、亚比户比他们父亲先死,又没有儿子;故此以利亚撒、以他玛供祭司的职分。大卫同以利亚撒子孙中的撒督和以他玛子孙中的亚希米勒将他们的族弟兄分配起来,按他们受派的职任去服务。他们发现了以利亚撒子孙中为人首领的,比以他玛子孙中的多,就把他们分配起来:属以利亚撒子孙为首领的、按他们父系的家属有十六人,属以他玛子孙的、按他们父系的家属有八人。他们凭拈阄把他们分配起来,彼此同样;因为以利亚撒的子孙中和以他玛的子孙中都有人在圣所做首领、或是在上帝面前做首领的。做秘书的利未人拿坦业的儿子示玛雅在王面前、和首领们跟祭司撒督、亚比亚他的儿子亚希米勒、跟祭司和利未人父系家属的族长面前、记录下来;属以利亚撒的有一个父系的家属被选取了,属以他玛的也有一个被选取。
(历代志上 24:1-6 吕振中)

这些人也拈阄,是跟他们的族弟兄亚伦的子孙并立而拈的,在大卫王面前、在撒督、亚希米勒、父系族长们、连祭司和利未人们面前拈的:众父系的族长们跟兄弟们并立而拈,没有分别。
(历代志上 24:31 吕振中)


大卫的侄儿约拿单做参谋;这人很精明、兼做秘书;哈摩尼的儿子耶歇做王子们的师傅;亚希多弗也做王的参谋;亚基人户筛做王的心腹;亚希多弗之后有比拿雅的儿子耶何耶大和亚比亚他接续他做参谋;约押做王的军长。
(历代志上 27:32-34 吕振中)


安息日耶稣由麦地经过;他的门徒打开路来的时候、开始掐着麦穗来。法利赛人对他们说:『你看,他们为什么作安息日不可作的事呢?』耶稣对他们说:『大卫(本人和跟随他的人)缺乏而饿着的时候所作的,你们从没诵读过么?他怎样当亚比亚他做大祭司的时候、进了上帝的殿,吃了祭司以外人不可吃的陈设饼,又给跟随他的人。』耶稣也对他们说:『是安息日为人而设立的,不是人为安息日;所以人子也是安息日的主。』
(马可福音 2:23-28 吕振中)

相信真实;怀疑虚假。永恒主是广博的;我们是狭隘的。《圣经》出自狭隘的手。


『看哪,我今日把祝福与咒诅摆在你们面前。祝福呢,你们若听从永恒主你们的上帝的诫命、就是我今日所吩咐你们的,你们就必蒙祝福;咒诅呢,你们若不听从永恒主你们的上帝的诫命,反而偏离了我今日所吩咐你们走的道路,去随从你们素来所不认识的别的神,你们就必受咒诅。
(申命记 11:26-28 吕振中)

《圣经》是一本充满祝福和咒诅的书--顺服得祝福;悖逆得咒诅。无论是去思辨、还是去领悟,相信的人必从自己的信心受祝福和咒诅。


如果我们⁰同时相信这位聪明的作者(柯林斯¹)以及你们那位更聪明的博士(惠特比²)的意见,认为他(米尔³)念念不忘地就是想要证明《圣经》经文不可靠……


那么惠特比在那边破口大骂又大呼小叫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说⁴米尔的工作成果导致所有经文都岌岌可危,还使得宗教改革、教宗的跟班甚至宗教本身,都成了无神论。


老天!有完没完啊。要知道,那些异文在之前许多范例中就已经存在了,这并非米尔博士的制造或杜撰,他只是如实呈现出来而已。这些异文早就存在,如果宗教在当初为真,那么在异文被指出来之后宗教还是依然真实可靠。不论事实以什么方式展现出来,没有真理能够颠覆真正的宗教信仰。


--Phileleutherus Lipsiensis, Remarks upon a Late Discourse of Free Thinking, 7th ed. (London: W. Thurbourn, 1737), 93-94.

⁰ 理查德・本特利(Richard Bentley

¹ 安东尼・柯林斯(Anthony Collins)的意见 =>
逻辑与证据的优越性高于启示(例如《圣经》中的启示)和所谓的神迹。
--Discourse on Free Thinking

² 丹尼尔・惠特比(Danie Whitby)的意见 =>
因此我大感痛心且苦恼,因为在米尔的绪论中竟然有那么多显然会危及标准信仰之处。即使往最好的方面想,也一样会让人产生疑惑。
--Adam Fox, John Mill and Richard Bentley: A Study of Textual Criticism of the New Testament, 1675-1729 (Oxford: Blackwell, 1954), 106。

³ 约翰・米尔(John Mill)的证明 =>
Mill’s work noted over 30,000 discrepancies between some 100 extant New Testament manuscripts.
--John Mill, Novum Testamentum Graecum, cum lectionibus variantibus MSS (Oxford 1707).

⁴ 丹尼尔・惠特比(Danie Whitby)说 =>
天主教学者毛利努斯(Morinus)就认为,他在斯蒂芬纽的希腊文《新约》中所发现的那些异文,已经足以动摇《圣经》本身的权威性;如果那些教宗的跟班发现,米尔三十多年来穷经皓首的研究结果显示,同样一份经文上的异文其实有四倍之多,这对他们来说会是多么大的胜利啊!
--Adam Fox, John Mill and Richard Bentley: A Study of Textual Criticism of the New Testament, 1675-1729 (Oxford: Blackwell, 1954), 106。

惧怕之处必有狭隘。不是缺乏信仰,就是缺乏智慧。


连我们的仇敌自己也评判:
他们的磐石不如我们的磐石。
(申命记 32:31 吕振中)

我们的磐石是什么呢?
圣经?永恒主?主耶稣?圣灵?终极真实?
追求终极真实。拒绝一切狭隘。


永恒主的律法完全,
能使人精神苏醒;
永恒主的法度确定,
能使愚直人有智慧。
永恒主的训令正直,
能使人的心欢喜;
永恒主的诫命清洁,
能使人眼目明亮。
敬畏永恒主的道理是洁净的,
它立定到永远;
永恒主的典章真实,
一概公义。
比金子可羡慕,
比许多炼净的金子还可爱;
比蜜甘甜,
比蜂房滴下的还甜。
(诗篇 19:7-10 吕振中)

就算耶稣没有从死里复活,我们也总要以爱心持守着终极真实,敬畏永恒主、谨守诫命,相信死人必将复起。


这么说来,因一人的过犯、万人怎样都受定罪;照样,因一人所行的义、万人也怎样都被断为无罪而得生命。因那一人之不听从、万众也怎样被认为罪人;照样,因这一人之听从、万众也怎样都被认为义人。律法溜了进来,使过犯增多;但罪在哪里增多,恩典也就在哪里格外地满溢;以致罪在死中怎样掌了王权,恩典也可以借着救人之义怎样掌王权,使人借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永生。
(罗马书 5:18-21 吕振中)

可是,如果耶稣没有从死里复活,那么我们还能剩下多少恩典呢?


基督既被宣传:他已经从死人中得苏活起来,怎么你们中间还有人说没有死人之复活呢?如果没有死人之复活,基督也就没有得苏活起来了;基督如果没有得苏活起来,那我们所宣传的便是空的,你们所信的也是空的了。不但如此,如果死人真地不能得苏活起来的话,那么我们还要被指为上帝的假证人、作证妄说上帝的呢、说他叫他所没有苏活起来的基督活了起来!死人如果不能得苏活起来,基督也就没有得苏活起来了;基督如果没有得苏活起来,那你们的信便是徒然,你们就仍然在你们的罪中了。那么连那些在基督里长眠着的人也就灭亡了!我们在基督里所盼望的如果只在今生而已,那我们就比万人更为可怜了!
(哥林多前书 15:12-19 吕振中)

还能剩下多少信心呢?还能剩下多少盼望呢?还能剩下多少爱心呢?


凡以行律法为本的都在被咒诅之下;因为经上记着说:『凡不持守律法书上所记的一切去行的人都被咒诅。』靠着律法、没有人能在上帝面前得称为义、是明显的,因为『人是本于信而称义才得活着』。律法原不是本于信的,它乃是说:『凡行这些法的,必靠着这些法而活着。』基督既为我们成了被咒诅的,就把我们买出来、使我们脱离了律法的咒诅;(因为经上记着说:『凡挂在木架上的都被咒诅』;这是要使亚伯拉罕所受的祝福可以在耶稣基督身上临到外国人,使我们可以凭着信领受所应许的圣灵。
(加拉太书 3:10-14 吕振中)

务要遵行我的典章,谨守我的律例,按此而行;我永恒主是你们的上帝。故此你们要谨守我的律例我的典章:人若遵行典章,就必因这而活着;我是永恒主。
(利未记 18:4-5 吕振中)

人若犯罪、有该死的罪案,他被处死了,你将他挂在示众木上;他的尸体你不可留在示众木上过夜,总要在当天将他葬埋,因为被挂的人是上帝所咒诅的;这样、你就不至于使永恒主你的上帝所赐给你以为业的土地蒙不洁。
(申命记 21:22-23 吕振中)

「不坚信这律法的话而遵行的、必受咒诅」;众民都要说:「阿们。」
(申命记 27:26 吕振中)

因忠爱与诚信、罪孽就得赦除;
由于敬畏永恒主、人就免受祸患。
(箴言 16:6 吕振中)

看哪,其心中不正的必自吹自大,
惟独义人必因其忠信而活着。
(哈巴谷书 2:4 吕振中)

我们会少了多少赦罪的恩典呢?
我们会少了多少永生的祝福呢?
我们会少了多少冒死救人的爱心呢?
对于盼望着美好的基督徒来说,怀疑主耶稣基督的复活,会是一种怎么痛苦的绝望呢?


以色列啊,你要听:永恒主我们的上帝是独一无二的永恒主;你要全心、全意、全力爱永恒主你的上帝。
(申命记 6:4-5 吕振中)

上帝站立在神的会中,
在诸神中行审判,说:
『你们不按公义而审判,
只徇恶人的情面,
要到几时呢?
(细拉)
你们要为受欺压的人和孤儿伸冤;
要向困苦穷乏人显义气。
要解救贫寒穷困人,
援救他们脱离恶人的手。』

唉,他们仍不知道,也不明白,
只在黑暗中走来走去,
以致地的根基都摇动了!

我心里说:『你们倒是神类,
倒都是以利约恩的众子呢!
其实你们是会死的,像世人一样;
王子们哪,你们都必一概倒毙。』

上帝啊,求你起来、统治大地;
因为是你要取得万国以为业的。
(诗篇 82:1-8 吕振中)

犹太人又举起石头来要打他。耶稣应时对他们说:『我把许多由父而来的善事显给你们看;你们为其中的哪一件要用石头打我呢?』犹太人回答他说:『我们要用石头打你,不是为了你的善事,乃是为了你的僭妄;因为你是人,你竟把自己当做上帝。』耶稣回答他们说:『你们律法书上不是写着说:「我说了、你们是神」么?上帝的话所临到的人,上帝尚且称他们为神(经典又是不能废的);那么父所分别为圣而差遣到世界上来的、因他说、「我是上帝的儿子」、你们就说、他说了僭妄的话么?我若不是在作我父的事,你们就不必信我。我若在作,你们纵然不信我,也该信这些事啊,叫你们又知道又明白父在我里面,我也在父里面。』于是他们又想法子要逮他;他却迳自从他们手里出来了。
(约翰福音 10:31-39 吕振中)

马可福音 12:18
复活是基督教信仰的核心。若耶稣没有复活,他的死就没有任何意义,为真理付出的一切劳苦与牺牲也是徒劳的,而两千年教会史无疑也是一场欺骗与虚假的闹剧。
--「精读本圣经注释」

如果耶稣没有从死里复活,那么他的预言就没有成就、没有实现。那么他就是虚妄的;他就是妄称了永恒主的名;他就是擅自说了永恒主没有说过的话;他就是说了僭妄的话。那么他就是因为自己的罪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除罪」和「替死」也无从谈起了。
由此可见,「除罪」和「替死」是建立在「复活」之上的,而所有这一切又是建立在「真实」之上的。


在基督里、你们也成了业分;既已听见真理之道、你们得救的福音、来信他,你们也就由所应许的圣灵盖印;圣灵是我们得嗣业的质定,直等到做上帝产业的得赎放,使他的荣耀得称赞。
(以弗所书 1:13-14 吕振中)

假定你们确已听过他、在他里面受过教训、的话——(因为「真实」是在耶稣里面)。你们乃是要脱去那依故态而起居的旧人、顺着诱惑人之私欲而渐渐败坏的旧人,让你们心思之灵质上重化为新造的、而穿上新人,那依上帝之圣质形像而被创造的新人,创造于真实中之正义和虔圣的。
(以弗所书 4:21-24 吕振中)

我的经文查证走到尽头了。
让我们来承认雅苏为主吧!
让我们来承认他的复活权能吧!
坚信主雅苏!笃定主雅苏!
我们是终极冒死者!


『太初有话,话与神同在,话就是神。这话太初与神同在。』

『万物是借着祂成的;凡已成的,没有一样不是借着祂成的。生命在祂里面,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未曾胜过光。』


我们也许以为关于圣经是神的话的要点应该在关于基督是神的话的要点之前,因为在我们的经历中,我们先来到圣经,然后借着运用我们的灵,我们来到基督面前。即使在我们得救的经历中,我们也首先看到了圣经的真理。


你如果在每天的经历中与主同工,你必定会建造一些出乎基督的东西,至终你就进入你所建造的里面,住在这位作你享受的基督里面。这样,你就定居在基督里面了。许多基督徒知道约翰十五章说到住在基督里面,但是没有多少基督徒知道住在基督里面的意义。…

你如果不建造基督,就没有基督可以住进去。这话从道理上说也许很奇怪,但从经历上说却是对的。你有基督,但你住在基督里么?…

你要得着基督,只要信入祂就够了,但要住在基督里就需要一些建造。你必须建造基督,好让你住在祂里面。建造基督是什么意思?…

你必须爱祂,呼求祂的名,与祂交谈,并凭祂活着。

事实上,基督是第一位的——「太初有道」,而不是圣经。此外,基督作为神的道,在时间上是第一位的。无论是否有圣经,他永远是神的道。基督在他永恒的神性中是不会改变的。


D590 基督是话,他也是灵。

是否畏惧无底坑?是否不再期望登上无顶天台?
与记忆相关的量子神经科学的研究将有助于登上《圣经》这座无顶天台。


我们要彼此相爱,像耶稣爱我们一样,这就是他的诫命。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没有比这个大的。我们若遵行他所吩咐我们的,就是他的朋友了。以后他不再称我们为奴仆,因为奴仆不知道主人所作的事;他乃称我们为朋友,因他从他父所听见的,都已经告诉我们了。

The meaning of “Lord Meeyarhs” is “Lord the self-existing and ever-existing eternal God the Savior”.

「主雅苏」的意思是「主自有永有神救恩」。

「主ミヤス」の意味は、「主、自ら存在し、永遠に存在する神の救い」です。


且当彼此相顾,激发爱心,勉励行善;不可放弃我们自己的聚集,好像有些人习惯了一样,倒要彼此劝勉;既看见那日子临近,就更当如此。
(希伯来人书 10:24-25 恢复本)

因为我们领受了真理之认识以后,若故意犯罪,就不再有为罪献的祭保留着了,只好期待着可怕的审判、与神妒的烈火,就是将要吞灭对敌的。一个人干犯了摩西的律法,凭着两个或三个见证人的话,就必须死,不能得怜悯。那么,践踏上帝儿子的人,将自己所赖以成圣的约的血当做俗污,又亵慢施恩的灵,你们想想,他岂更严重地被判为该受刑么?因为我们知道谁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谁说:『主必定他子民的罪』。掉在永活的上帝手里、真是可怕呀!
(希伯来人书 10:26-31 吕振中)

这里表达的意思是:
「习惯了放弃我们自己的聚集『擘饼喝杯』是罪」是真理。

犹太人说:
主的律法何时成了摩西的律法?
保罗的律法何时成了主的律法?


因此,无论什么人若用不合适的态度吃主的饼,喝主的杯,就是得罪主的身体、主的血了。所以人应当省察自己,然后才吃这饼,喝这杯。因为那吃喝的人,如果不辨明是主的身体,就是吃喝定在自己的身上的罪了。
(哥林多前书 11:27-29 新译本)

『擘饼喝杯』象征着救恩。
坚定拒绝救恩是一种下到火湖去的合适方式。
拒绝接收雅苏的义是一种下到火湖去的合适方式。


一切滋生在地上的动物都是可憎的,都吃不得。凡用肚子行走的、凡用四脚行走的、或是一切有许多脚的、乃至于一切滋生在地上的动物、你们都不可吃,因为牠们是可憎物。你们不可因什么滋生的动物而使自己成为可憎,也不可因这些生物而使自己不洁净,因而蒙不洁。因为我永恒主是你们的上帝;你们要洁净自己为圣,而成圣别,因为我是圣的;你们总不可因爬在地上的任何滋生动物而使自己不洁净。因为我永恒主是领你们从埃及地上来、要做你们的上帝的;所以你们要成圣别,因为我是圣别。
(利未记 11:41-45 吕振中)

别让人小看你年轻了,却要在言语、在起居为人、在爱心信心和清洁上都做信徒的榜样。
(提摩太前书 4:12 吕振中)

作为听从的儿女,你们可不要和先前无知时的私欲同形状啊。却要按召你们者的圣洁样子、在一切起居为人上也成了圣洁;因为经上记着说:『你们要圣洁,因为我是圣洁』。
(彼得前书 1:14-16 吕振中)

坚定拒绝狭隘。坚定遵行诫命。
逃避狭隘。固执真实。


被创造之物服在徒劳挫折之下、不是自愿的,乃是因那叫它服在指望中者的旨意;因为被创造之物还直盼望得自主、脱离败坏之奴役,而进入上帝儿女们之荣耀之自由。我们知道、所有被创造之物都一同叹息,同受产难,直到如今。不但如此,就是我们这些首先受圣灵做初收果子的、也是自己心里叹息,切候着被立为子,就是我们身体之得释放
(罗马书 8:20-23 吕振中)

我是说后嗣、尽其做孩童时、虽是全业的主人,仍和奴仆没有差别;他乃是在监护人和管家之下、直到父亲豫定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我们做孩童时,就是在世俗所信之「宇宙星质之灵」底下做奴仆。赶期满的时候一来到,上帝就差遣出他的儿子、由妇人而生,生于律法之下,要把律法以下的人出来,好让我们得到被立为子的名分。为了你们是儿子,上帝就差遣出他儿子的灵、进入我们的心、来呼叫「阿爸!父啊!」。这样,你就不再是奴仆,乃是儿子了;既是儿子,就凭藉着上帝也做后嗣了。
(加拉太书 4:1-7 吕振中)

你们既是呼求一位不以貌取人、乃按各人的行为施审判的父,就该存着敬畏的心、来度你们侨居世间的时光。因为知道你们得赎放、脱离你们祖传徒劳无效的生活、不是用能朽坏的东西、银子或金子,乃是用宝贵的血、无瑕疵无玷污的羊羔、基督的血。基督是世界创立以前被豫知、而在诸时期的末后为你们这借着他而信靠上帝的人来显现的。上帝使基督从死人中活了起来,又将荣耀给了他,以致你们的信和盼望都钉住于上帝。
(彼得前书 1:17-21 吕振中)

「交战的得胜」促进「赎召的信心」。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各样事务都有定时:
生有时,死有时;
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
杀戮有时,医治有时;
拆了破口有时,建造有时,
哭有时,笑有时;
举哀有时,踊跃有时;
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
怀抱有时,停止怀抱有时;
寻找有时,失掉有时;
保守有时,抛弃有时;
撕裂有时,缝补有时;
静默有时,说话有时;
喜爱有时,恨恶有时;
战争有时,和平有时,
那么、人在他所劳碌的事情上作工、有什么益处呢?
(传道书 3:1-9 吕振中)

星期五为「计划细化日」。


耶稣又进了会堂;在那里有一个人有只手枯干了。他们窥探着耶稣在安息日要不要治好他,意思是要控告他。耶稣就对那有只枯干手的人说:『起来,站在当中。』又对众人说:『在安息日行善或行恶,救命或害命,哪一样是可行的?』他们都不作声。耶稣气忿忿地周围看着他们,因了他们心之顽梗而恻然忧愁,就对那人说:『伸出手来。』他一伸,他的手就复了原。法利赛人出来,即刻跟希律党人商议害耶稣,要怎样杀灭他。
(马可福音 3:1-6 吕振中)

星期六为「业余放任日」。
在经历了如同 2017.10.8 星期天那样的无所事事的虚空时光之后,我想:若是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星期六不如也同平日一样、执行计划,用智慧行事、争取时机吧。


弟子啊,永恒主的管教你不可藐视;
他的责备你不可憎厌;
因为永恒主所爱的、他就责备;
正如父亲责备他所喜悦的儿子一样。
(箴言 3:11-12 吕振中)

喜爱知识的爱受管教;
恨恶劝责的是畜类无知。
(箴言 12:1 吕振中)

规避管教的必遭穷乏耻辱;
注意受劝责的必得尊荣。
(箴言 13:18 吕振中)

我们是永恒主领养的儿女。


我们若不活在圣灵的交通里,而要对付己,那就变成佛教、印度教、或是中国理学家的苦修,而不是属灵的经历了。
--『生命的经历・对付己』

佛教经历是父所赐予我的反思源泉之一。

  • 「圆觉经」
  • 「金刚经」
  • 「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 明就仁波切

至于凡俗的和老妇常谈的荒唐传说,你总要拒绝听信。你要为着敬虔之事上操练自己。因为身体的操练、益处还少;惟独敬虔、各方面都有益处,有今生和来生之应许。
(提摩太前书 4:7-8 吕振中)

戒定慧:诫律、默想、启示。不想念主的默想是虚空的。
敬净静:敬虔、洁净、安静。


我们每逢在与神交通中摸着了一个感觉,只要不是和圣经的教训明显冲突的,就当信那是出乎神的,而好好的接受。即使因我们的幼稚,可能接受错了,还要信说,错也是错在神的手中,神必会保守。这样,我们事可能作错了,人却是对的,灵也是对的,还能蒙神喜悦。
--『生命的经历・明白神的旨意』

真实膏油涂抹的教训,都是从圣灵而来的,所以我们顺服它,并活在它里面,就必叫我们的心更爱主,更亲近主,叫我们的灵与神也更有交通。这是顺服膏油涂抹的教训,所必有的结果。若是我们顺服了里面一个感觉,却没有叫我们更爱主,也没有叫我们和神加深的有交通,我们就可以断定,那并不是膏油涂抹的教训,乃是出于我们自己的感觉。所以我们里面的感觉,是否膏油涂抹的教训,也可用这个结果来衡量、来鉴别。
--『生命的经历・顺服膏油涂抹的教训』

要让基督的和平在你们心里指挥着;你们蒙召做一个身体、也是为了这个。你们要有感谢的心。要让基督的话丰丰富富地住在你们里面,用各样智慧彼此教导劝戒,以「诗篇」、颂词、灵歌、带着感恩的情调、用心咏赞上帝。凡你们所作的、无论是什么、在言语上或行为上、都要奉主耶稣的名去作,借着他而感谢父上帝。
(歌罗西书 3:15-17 吕振中)

律法因肉体而软弱、所不能成的、上帝倒成了:他差了他自己的儿子,用有罪的肉体之样式、为除罪的缘故、在肉体中定了罪的罪案,使律法上所要求的义行、在我们这不顺着肉体、而顺着灵行的人身上得到完成。
(罗马书 8:3-4 吕振中)


因为顺着肉体行的、意念着肉体的事;顺着灵行的、意念着灵的事。肉体的意念是死;灵的意念乃是生命与平安。
(罗马书 8:5-6 吕振中)

神在撒但之上。
基督在世界之上,宇宙之中。
灵魂在肉体之上,身体之中。

顺着自己行的,自己受祝福和咒诅。
顺着耶稣行的,耶稣受祝福和咒诅。


因为出银子总有矿,
炼金子也有一定地方。
铁从尘土取出,
铜由石头熔化而来。
人探求到黑暗尽边,
将幽暗漆黑中的石头,
都勘查透到极处。
在无人居住之城人刨开矿坑,
足迹忘掉之地;
悬空离人、摇来摇去的人。
轮到地、粮食由那而出;
但地底下似乎被翻转,
像火卷起。
地中石头乃藏蓝宝石之地;
那里也有金沙。
(约伯记 28:1-6 吕振中)


矿苗的路、鸷鸟不知道,
隼的眼不曾瞥见过;
骄悍兽类不曾踹过;
凶猛狮子不曾经过。
(约伯记 28:7-8 吕振中)


人伸手打硬石头,
使山根倒翻过来。
他在磐石中劈开沟道;
亲眼看到各样宝贝。
他封闭江河,不让滴流、
而使隐藏之物出来见光。
(约伯记 28:9-11 吕振中)

然而智慧在哪里可寻到?
明达之处在哪里呢?
智慧的路无人知道,
在活人之处也不得寻见。
深渊说:「不在我里面」;
洋海说:「不在我这里」。
智慧不是用精金可换得的,
也不能凭白银去抵价值。
用俄斐的金不足与评价,
用宝贵水苍玉和蓝宝石也不能。
金子和玻璃不足与比较,
炼净的金器也不足与兑换。
珊瑚与水晶不足提说;
取得智慧、胜得珍珠。
古实的黄玉不足与比较,
用净金也不足与评价。
(约伯记 28:12-19 吕振中)


智慧从哪里来?
明达之处在哪里呢?
是向众生的眼目隐藏着的,
向空中的飞鸟掩蔽着的。
因此「灭亡处」和「死亡」说:
「我们只耳闻所风闻的罢了」。
(约伯记 28:20-22 吕振中)


惟独上帝明白到智慧的路,
只有他知道智慧之所在。
因为他鉴察到地尽边,
他遍看普天之下;
而为风定轻重,
按分量支配众水。
他为雨露立规矩,
为雷电定路线。
那时他看见智慧,便量算它;
他立定它,并探察透它。
他对人说:「敬畏主、乃是智慧,
远离坏事便是明达。」
(约伯记 28:23-28 吕振中)


我对我的眼立约,
我怎能恋恋瞻望处女呢?
上帝从上面所定的分儿、
全能者从高处所赐的产业、
是什么?
岂不是灾难临到不义之人,
而祸患临到作孽之辈么?
岂不是上帝察看我所行的路,
而数点我的脚步么?
(约伯记 31:1-4 吕振中)

我若跟虚谎同行,
我的脚若急于追随诡诈;
(愿我被公道的天平所称,
使上帝知道我的纯全!)
我的步伐若偏离正路,
我的心若随着我一己的眼目,
若有任何玷污粘于我的手掌,
那么我所种的、愿别人来吃;
我田间所出的、愿被拔出根来。
(约伯记 31:5-8 吕振中)

我的心若因人的妻子而受迷惑,
而在邻舍门外蹲伏着,
那就愿我妻子给别人推磨,
别人也屈身、伏于她身上:
因为这是罪大恶极的事,
这是裁判官该办的罪孽;
因为这乃是火、要烧灭到灭亡处,
要把我一切出产连根都烧除了。
(约伯记 31:9-12 吕振中)

我的奴仆或婢女与我争讼时,
我若藐视、不听其情由,
那么上帝振起时、我怎样办呢?
他鉴察时、我怎么回答呢?
那造我于母腹的、不也是造他么?
那将吾人抟于母胎的、不是同一位么?
(约伯记 31:13-15 吕振中)

我若将贫寒人所愿望的留住不给,
或是让寡妇的眼渴望到失明,
或是独自吃我一点食物,
并没给孤儿和我同吃;
(因为从我幼年时上帝也像父亲一样
把我养大;
自从出我母腹以来、他就领导我);
我若见将要死亡的人赤身无衣,
或见贫穷的人毫无遮盖,
他若不由我的羊毛而得暖,
而他内心若不向我祝福感恩,
我在城门口若见有帮助我的,
便动手攻击孤儿,
那我情愿、肩头从缺盆骨上脱落,
膀臂从羊矢骨上折断。
因为上帝降的灾难使我恐惧,
他的尊严我当不起。
(约伯记 31:16-23 吕振中)

我若以金子为我所安心信赖的,
而对黄金说:「你是我所倚靠」;
我若因资财之丰裕,
因我手多有所得、而欢喜;
我若见日光照耀,
宝月行空,
心里暗暗受迷惑,
手向日月挥接吻:
这也是裁判官该办的罪孽,
因为我这样不忠于在上的上帝。
(约伯记 31:24-28 吕振中)

我若因恨我之人的败亡而欢喜,
因他的遭祸而高兴;
(不,我并没有容我口舌犯罪,
而以咒骂求灭他的命啊);
若我帐棚的家人未尝说:
「谁不以我主人的肉食而饱足呢?」
(旅客并没有在街上住宿过呀,
我总是开门迎接行路人的);
我若像人遮掩自己的过犯,
将我自己的罪孽藏于胸中,
因惧怕蜂拥的众人,
又因宗族的藐视惊吓我,
以致我静止不动,闭门不出;
哦,巴不得有一位肯听我!
(看哪,这是我所画押的;
愿全能者答覆我!)
哦,巴不得有和我争讼者所写的状词!
那我就一定要带在肩上,
或绑在头上为冠冕;
我必向他诉说我脚步的数目;
我必如人君一样进到他面前。
(约伯记 31:29-37 吕振中)

我的田地若哀呼而控告我,
其犁沟若一同哭泣;
我若吃地所效力的物产而不给价银,
或叫原业主断气丧命;
那就愿这地长出蒺藜来替麦子,
长出恶草来替大麦。
(约伯记 31:38-40 吕振中)


永恒主应时对约伯说:
『好辩的哪可同全能者挑剔是非呢?谴责上帝的尽管回答呀。』
(约伯记 40:1-2 吕振中)


于是约伯回答永恒主说:
『啊,我轻微,能答覆你什么?我只好用手捂口罢了。我说了一次,再不回答;说了两次,就不再说。』
(约伯记 40:3-5 吕振中)

哦,主啊。我读不下去了。你就这样朽坏人的求索精神吗?你真正爱过生命吗?这样的你真是让我厌烦。--『除净约伯的旧酵。』


永恒主对约伯的不满意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1. 怀疑永恒主的公义:约伯在苦难中怀疑了永恒主的公正,质疑永恒主为什么让无辜的人受苦。
  2. 挑战永恒主的智慧:约伯以人为中心,试图用自己的理解去衡量永恒主的行为和计划,显得有些自高自大。

这种试探和考验的背后有几个可能的原因:

  1. 证明约伯的忠诚:永恒主允许撒但试探,是为了证明约伯的信仰和忠诚并非出于享乐和物质的依赖,而是源于对永恒主的真诚信任。
  2. 彰显永恒主的公义和伟大:在撒但的挑战中,永恒主允许约伯经历极大的苦难,但最终约伯依然坚持信仰,这使得永恒主的公义和荣耀得以彰显。
  3. 让约伯自己明白:通过这场考验,约伯不仅展现了他对永恒主的信任,也经历了自我反省的过程,意识到自己对永恒主的理解有限,最终在永恒主的启示中得到了更深的认识。
  4. 神的智慧和计划:尽管约伯遭遇了巨大的苦难,但通过这次试炼,永恒主的智慧、计划和对信仰的要求得以彰显,提醒人类信仰的真正意义。

因此,永恒主并不是因为对约伯有不满意而允许撒但试探,而是出于永恒主对约伯信仰的验证和更高层次的目的。

ーーChatGPT


约伯便起来,撕裂外袍,剪了头发,伏在地上敬拜,说:『我赤身出母腹,也必赤身归回;永恒主赏赐,永恒主取去;愿永恒主的名受祝颂。』在这一切事上、约伯并没有犯罪,也没有以上帝为处理失当。
(约伯记 1:20-22 吕振中)


你施行欺压,弃绝你手所造的,
却使恶人的计谋显耀:
这于你哪是好呢?
(约伯记 10:3 吕振中)

你的手雕造了我,制造了我,
一旦转而毁灭了我!
求你记得、你制造了我如抟泥一般,
你还要使我归于尘土么?
(约伯记 10:8-9 吕振中)

为什么全能者不保留赏善罚恶的时间?
为什么认识他的人不能看见他的日子?
(约伯记 24:1 新译本)


我,我却要对全能者说话,
我愿对上帝辩明我的案情。
(约伯记 13:3 吕振中)

我的愆尤罪恶有多少呢?
求你使我知道我的过犯罪恶。
你为什么掩面,
拿我当你的仇敌呢?
(约伯记 13:23-24 吕振中)

哦,巴不得有一位肯听我!
(看哪,这是我所画押的;
愿全能者答覆我!)
哦,巴不得有和我争讼者所写的状词!
(约伯记 31:35 吕振中)


难道你真地要破坏我的权利,
定我为恶,以显自己为义么?
你有上帝那样的膀臂么?
你能用他那样声音发雷霆么?
(约伯记 40:8-9 吕振中)

我自己谦卑是由于我的软弱还是由于你的公义呢?


你要以庄严高尚为妆饰,
以尊荣大方为服装。
你要发散你满溢的怒气,
见一切骄傲的人,使他降卑;
见一切骄傲的人,使他低微;
把恶人践踏于他们的本处;
将他们一概埋藏于尘土中,
把他们本身捆绑在幽冥界;
我也就要称赞你,
认你的右手能给你得胜。
(约伯记 40:10-14 吕振中)

约伯虽然是狭隘的,却相信永恒主。他经受了痛苦的试炼,也看见了永恒主。我也回归永恒主吧。愿永恒主能赦免我的厌烦。


在《约伯记》中,约伯的三个朋友——以利法、比勒达和琐法——所持有的因果报应论观点贯穿了他们与约伯的辩论。以下是他们表达这一观点的具体经文,以及相应的解释。

  1. 以利法的观点

以利法主张人的苦难一定是因罪而生,他认为约伯的苦难说明他必定犯了罪。
• 『你请追想:无辜人有谁灭亡?正直人在哪里被抹除呢?据我看,耕奸恶种毒害的都必照样收割。』(约伯记 4:7-8 吕振中)
解释:以利法强调『种什么收什么』,认为无辜者不会遭受灭亡,只有罪人才会受到惩罚。
• 『看哪,上帝所责打的、那人有福啊;
故此全能者的惩罚、你不可轻看。』(约伯记 5:17 吕振中)
解释:以利法认为苦难是神的管教,是因人的罪而带来的惩治。

  1. 比勒达的观点

比勒达强调神是公义的,因此人的苦难一定是公正的审判结果。
• 『上帝哪能颠倒是非?全能者哪能屈枉正直呢?你的儿女若犯罪得罪了他,而他也把他们放给其过犯之掌握中:你若迫切寻求上帝,而向全能者恳求;你若纯洁正直,他一定为了你而奋发,使你正义之庄舍重复兴旺。(约伯记 8:3-6 吕振中)
解释:比勒达认为神是公义的,若约伯清白,神必定会为他平反。因此,他暗示约伯的苦难是因为不清洁和不正直。
• 『看吧,上帝必不弃绝纯全人,也不拉作坏事者的手。』(约伯记 8:20 吕振中)
解释:比勒达坚持认为神必然会奖赏义人,惩罚恶人,这也是因果报应论的核心。

  1. 琐法的观点

琐法的言辞更为激烈,认为约伯的苦难甚至比他应得的惩罚还要轻。
• 『将智慧隐藏的秘密告诉你,说智慧对谋略之成功有奇妙的果效。所以你要知道:你的罪孽、上帝不全记算。』(约伯记 11:6 吕振中)
解释:琐法直言约伯的苦难是罪的必然后果,甚至暗示约伯所受的苦还不足以偿还他的罪孽。
• 『你手中有奸恶,你若远远除掉,不容不义住于你家——那时你就可以仰起脸来,毫无弊病;你就必坚固,无所惧怕。(约伯记 11:14-15 吕振中)
解释:琐法建议约伯悔改,认为这样才能消除苦难。

因果报应论的核心思想

这些经文反映了约伯的朋友们深信因果报应论,即:
• 义人必得福报,不会遭遇无故的苦难。
• 恶人必受惩罚,苦难是罪恶的结果。

他们的观念源自于对旧约律法和智慧文学(如《箴言》)的片面理解,例如:
• 义人在地上尚且得赏报,何况恶人罪人、岂不是遭报应呢?(箴言 11:31 吕振中)
• 申命记 28章
神向以色列人宣告的祝福与咒诅:遵守神的诫命会蒙福,违背则会受咒诅。

总结

约伯的三个朋友将这种简化的因果报应论机械地应用到约伯的情况上,而忽略了人类苦难的复杂性。最终,永恒主在约伯记 42:7-8 中责备了他们,指出他们并未如约伯那样说出神真正的心意。


现在你们要取七只公牛、七只公绵羊、到我仆人约伯那里,为你们自己献上燔祭;我仆人约伯就要为你们祈祷;因为我不按你们的冥顽不灵来办你们,是看他的情面的;因为你们议论到我、不如我仆人约伯说的正确。』
(约伯记 42:8 吕振中)

在约伯记 42:8 中,永恒主指示约伯的三个朋友——以利法、比勒达和琐法——去向约伯献上燔祭,并让约伯为他们代祷。这一幕有重要的神学和关系意义,反映出永恒主对约伯、他的朋友们,以及正确对待永恒主的态度的看法。

  1. 约伯的朋友们的错误

约伯的三个朋友在与约伯辩论时,犯了以下错误:
• 误解永恒主的公义:他们坚持因果报应论,即认为所有的苦难都必然是因罪而来。因此,他们指责约伯一定是犯罪了才会遭遇如此苦难。
• 不体谅约伯的痛苦:在约伯遭受极大痛苦时,他们没有安慰他,反而批评、指责他,使他的痛苦加重。
• 错误代表永恒主:他们自以为在替永恒主辩护,但却没有说出永恒主真正的心意,反而扭曲了永恒主的公义与智慧。

因此,永恒主说:『你们议论到我,不如我仆人约伯说的正确。』(约伯记 42:8)

  1. 约伯的正确态度

尽管约伯在痛苦中质疑永恒主的公义和智慧,但他始终保持了以下几点:
• 真诚地寻求永恒主:约伯并未背弃永恒主,而是坚持向永恒主诉说自己的困惑和痛苦。
• 承认自己的有限:当永恒主向他显现并质问他时,约伯谦卑认错,承认自己的无知与渺小(约伯记 42:1-6)。
• 真实的信仰:约伯没有假装完美或故作敬虔,而是坦诚表达自己的挣扎。这种真实反而得到了永恒主的认可。

  1. 为何要让约伯为他们代祷?

• 修复关系:让约伯为朋友们代祷,是为了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朋友们曾伤害过约伯,而约伯的代祷显示出他的宽恕与和解的心。
• 约伯的义与中保角色:约伯被永恒主认可为『我的仆人』,他的代祷具有中保的作用。永恒主通过约伯的祈祷赦免他们,彰显了约伯在永恒主面前的义。
• 朋友们的谦卑与悔改:朋友们必须遵照永恒主的指示,向约伯献燔祭,显示他们愿意悔改并承认自己的错误。

  1. 神的怜悯与公义并存

神没有立即惩罚约伯的朋友,而是给他们悔改的机会,这反映出:
• 永恒主的怜悯:永恒主愿意宽恕他们的过犯,只要他们悔改并寻求和解。
• 永恒主的公义:永恒主维护了真理,指出他们的错误,并要求他们纠正自己。

结论

这段经文提醒我们:
• 不要轻易论断别人,特别是在他们受苦时。
• 对永恒主保持谦卑和真诚,即便在困苦中也要寻求永恒主。
• 代祷与宽恕的重要性:约伯的代祷不仅帮助朋友们得到赦免,也使他自己得到了完全的恢复(约伯记 42:10)。

这是一个关于悔改、宽恕和神公义与怜悯平衡的深刻教训。


大卫的儿子以色列王・所罗门的箴言:
(箴言 1:1 吕振中)

弟子啊,永恒主的管教你不可藐视;
他的责备你不可憎厌;
因为永恒主所爱的、他就责备;
正如父亲责备他所喜悦的儿子一样。
(箴言 3:11-12 吕振中)


寻见智慧的人有福啊!
取得明哲的人真乐啊!
因为从智慧所得的益处
胜过从银子所得的益处;
智慧所生的利强于黄金;
她比红宝石宝贵;
你一切所喜爱的都比不上她。
她右手有长寿;
左手有财富和尊荣。
她的道路是愉快之道路,
她的路径全是安康兴隆。
对坚持着她的、她是生命之树
持守着她的、便称为有福。
(箴言 3:13-18 吕振中)


永恒主以智慧奠定了地;
以明哲建立了天;
因他的知识、深渊就裂开,
云霄也滴下露水。
(箴言 3:19-20 吕振中)

愿永恒主向我们显现他的广博和公义。


智慧没有呼叫么?
明哲没有出声么?
她在道旁高处之顶点,
在十字路口站立着;
在城门旁呼叫着,
在城门洞的出入口呼喊着,说:
(箴言 8:1-3 吕振中)

在永恒主行化之起头、他就造了我,
做他从太初所作的头一项。
从亘古、从起初、
从地之起点开始以前,
他就立了我。
没有深渊、
没有浩瀚之水的泉源以先,
我已诞生。
大山未曾奠下,
小山未有之先,
我已诞生;
那时永恒主还没有造大地和原野,
也未曾造世界上尘土之头一团。
他立定了天,我在那里;
他在深渊面上画了天穹,
使云霄坚固于上面,
使深渊的水泉稳定;
他为洋海定出界限,
叫水不越犯其命令,
他又画定了大地的根基;
那时我在他身边为小孩,
天天愉快喜悦,
时时在他面前嬉戏,
嬉戏于世界、于他的大地,
跟人类一同喜悦。
(箴言 8:22-31 吕振中)


你要记得、这四十年在旷野、永恒主你的上帝一路引领你,是要使你受苦、是要试验你,要知道你心里怎样、肯守他的诫命不肯。他使你受苦,任你饥饿,将你和你列祖所不认识的吗哪赐给你吃,使你知道人活着、不是单靠着食物,人活着、乃是靠着永恒主口里所出的一切。这四十年、你身上的衣服没有破掉,你的脚也没有起泡。你心里要知道、永恒主你的上帝在管教你,就像人管教儿子一样。你要谨守永恒主你的上帝的诫命,遵行他的道路,敬畏他。因为永恒主你的上帝正在领你进入美好之地;那地有流水的溪河,有泉有源,在峡谷和山中流出来;那地有小麦、大麦、葡萄树、无花果树、石榴树;那地有出油的橄榄树、有蜜;在那地你吃食物、并不显著寒酸;在那里你一无所缺;那地的石头就是铁;从它的山上你可以凿出铜来。你必吃得饱足,并且因永恒主你的上帝所赐给你的美地而祝颂他。
(申命记 8:2-10 吕振中)

你是知道的;
永恒主啊,记起我,眷顾我;
向逼迫我的人为我报复吧!
不要向他们忍怒来要我的命哦。
要知道我为了你的缘故是怎样担受了
藐视你话之人的羞辱呀。
消灭他们吧,
使你的话成了我的喜乐,
我心中所欢喜的哦;
因为永恒主万军之上帝啊,
我是称为你名下的人呀。
我没有坐在嘻嘻笑闹者的集会中
去欢跃呀;
因你手的控制,我独自坐着;
因为你使我满了义怒。
我的伤痛为什么长久不止呢?
我受的击伤为什么无法医治,
拒绝受治疗呢?
难道你待我、就像欺人的河流,
靠不住的溪水么?
(耶利米书 15:15-18 吕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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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04
生命之光

マタイによる福音書 25:1-13 回復訳


その時、天の王国は、十人の処女が自分の灯し火を持って、花婿を迎えに出て行くようなものである。
そのうちの五人は愚かで、五人は思慮深かった。
愚かな者たちは、自分の灯し火を持っていたが、油は持っていなかった。
しかし、思慮深い者たちは、自分の灯し火と共に、器に油を持っていた。
さて、花婿が遅れている間に、彼女たちは、皆眠くなって寝てしまった。
真夜中に、『見よ、花婿だ!彼に迎えに出よ!』と叫ぶ声がした。
その時、処女たちは、皆起きて、自分の灯し火を整えた。
ところが、愚かな者たちは思慮深い者たちに言った、『あなたがたの油を少し下さい。私たちの灯し火が消えそうですから』。
しかし、思慮深い者たちは答えて言った、『私たちとあなたがたのためには、おそらく十分でないでしょう。それよりも、売る者たちの所に行って、自分のために買いなさい』。
すると、買いに出かけている間に、花婿が来た。そして、その用意のできている人たちは、彼と共に婚宴の中に入った。そして戸が閉められた。
その後、残りの処女たちも来て、『主よ、主よ、開けてください!』と言った。
しかし、彼を答えて言った、『誠に、私はあなたがたを知らない』。
だから、目を覚ましていなさい。あなたがたは、その日、その時が分からないからである。

在瓶子里拿着油,预防灯火熄灭。


 仕事を終えて、じっくりと反省する。一日が終わって、その一日を振り返って反省する。すると、自分や他人のアラが目について、ついにはウツになる。自分のだめさにも怒りを感じ、あいつは憎たらしいと思ったりする。たいていは、不快で暗い結果にたどりつく。
 なぜかというと、冷静に反省したりしたからなどでは決してない。単に疲れているからだ。疲れきったときにする反省など、すべてウツへの落とし穴でしかない。疲れているときは反省をしたり、振り返ったり、ましてや日記など書くべきではない。
 活発に活動しているとき、何かに夢中になって打ち込んでいるとき、楽しんでいるとき、反省したり、振り返って考えたりはしない。だから、自分をだめだと思ったり人に対して憎しみを覚えたりしたときは、疲れている証拠だ。そういうときはさっさと自分を休ませなければいけない。
ーー『曙光』

我發現脫離了人群我就不能活。


上帝啊,恩待我,
因为人把我蹂躏了;
打仗的终日压迫我。
窥伺我的终日把我蹂躏了;
因为打仗攻击我的人很多。
至高的啊,我惧怕的日子、
我倚靠的乃是你:
乃是上帝;我要夸赞他的话;
我倚靠的乃是上帝,我不惧怕;
血肉之人能把我怎么样呢?
(诗篇 56:1-4 吕振中)

他们终日都在作损坏我的事;
他们的计谋都是要害我。
他们结伙以为恶,而潜伏着,
窥察我的脚踪。
他们怎样等候要害我的命,
愿你因他们的罪孽
也照样将报应秤给他们。
上帝啊,愿你以震怒、使别族之民败落。
(诗篇 56:5-7 吕振中)


我的辗转反侧是你数算过的;
把我的眼泪装在你的皮袋里吧!
不是都记在你的册子上么?
这样、当我呼求的日子、
我的仇敌就必转身退后:
这是我所知道的,因为上帝在为我。
(诗篇 56:8-9 吕振中)

  周末對於一個人住著的我簡直就是地獄。
  每次周末都昏睡兩天。有時候還會思緒繁多。
  每到週一,真是又餓又累。
  對自己非常失望。


  先不論進食,堅持沐浴洗衣吧。
  (已設定周末定時鬧鐘)


我倚靠的乃是上帝;我要夸赞他的话;
我倚靠的乃是永恒主;我要夸赞他的话;
我倚靠的乃是上帝,我不惧怕;
人能把我怎么样呢?
(诗篇 56:10-11 吕振中)

  請求姑姑進行微信頭像暱稱狀態僞裝來對我的潛意識進行改造。


上帝啊,我向你许的愿老在我身上;
我要将感谢祭还给你。
因为你援救了我的性命脱离死亡,
你不是救护了我的脚免被推倒,
使我得以在上帝面前
出入往来于生命之光中么?
(诗篇 56:12-13 吕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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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03
敌基督

以下是永恒主的话论到以色列的:那展开诸天、奠定大地、形成人灵于人里面的永恒主发神谕说:看吧,我必使耶路撒冷向四围列族之民成为令人醉得天旋地转的酒杯;当人围困耶路撒冷时,犹大必被围护。当那日、我必使耶路撒冷向万族之民成为一块沉重的石头;凡扛起它的必受重伤。地上列国却要聚集拢来攻击它。永恒主发神谕说:当那日、我必击打一切马匹,使牠们恐慌,击打其骑兵、使他们疯狂;但对犹大家、我却要刮目相待,而对万族之民的一切马匹、我却要击打、使牠们眼瞎。那时犹大族系就必心里说:「耶路撒冷的居民是靠着万军之永恒主他们的上帝以得力量的。」
--《撒迦利亚书》,12:1-5,吕振中,神托・永恒主的选民必胜过仇敌

 仕事を終えて、じっくりと反省する。一日が終わって、その一日を振り返って反省する。すると、自分や他人のアラが目について、ついにはウツになる。自分のだめさにも怒りを感じ、あいつは憎たらしいと思ったりする。たいていは、不快で暗い結果にたどりつく。
 なぜかというと、冷静に反省したりしたからなどでは決してない。単に疲れているからだ。疲れきったときにする反省など、すべてウツへの落とし穴でしかない。疲れているときは反省をしたり、振り返ったり、ましてや日記など書くべきではない。
 活発に活動しているとき、何かに夢中になって打ち込んでいるとき、楽しんでいるとき、反省したり、振り返って考えたりはしない。だから、自分をだめだと思ったり人に対して憎しみを覚えたりしたときは、疲れている証拠だ。そういうときはさっさと自分を休ませなければいけない。
ーー『曙光』


¹:信心衰弱的征兆
²:信靠自己、防护信心


  我觉得,如果不动用一些污秽³的心理防卫机制,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妈妈也许不止一次地绝望过:「只有自残才能让那些铁石心肠的人懊悔痛哭回心转意吧。」
  在这点上,我竟然发现了感谢她的地方。因为她的离去,我竟获得了关爱。


³ 污秽:由于「自欺」「欺人」。=> 败坏 corrupt

你们是出于你们的父魔鬼的;你们的父的私欲、你们才愿意行。他从起初就是杀人的,不站立在真实上,因为在他里面没有真实。他说谎言时,乃由本性说出来,因为他是撒谎者,是撒谎者的父。
(约翰福音 8:44 吕振中)

ChatGPT:《信心的坚守与恩典中的感恩》


  亲爱的弟兄姊妹,生活中的苦难与挑战时常使我们感到信心的软弱。我们或许尝试依靠自己的聪明和能力去面对,但神的话提醒我们,不要倚靠自己,而要全心仰赖祂。正如《箴言》3章5-6节 所说:『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倚靠自己的聪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祂,祂必指引你的路。』即使在我们软弱之时,神的恩典却是充足的,因为祂的能力在我们的软弱中显得完全。ーー《哥林多后书》12章9-10节

  然而,人心常常用心理防卫机制掩盖内心的挣扎,甚至陷入自欺。『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ーー《耶利米书》17章9节 但神赐下真理,使我们不再自欺。『我们若说自己无罪,便是自欺,真理不在我们心里了。』ーー《约翰一书》1章8-9节 唯有坦然承认自己的软弱,神是信实的,必赦免我们的罪。

  或许有时我们像约伯一样经历深刻的痛苦,却在绝望中仍能发现感恩的理由。『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ーー《罗马书》8章28节 即使痛苦临到,《帖撒罗尼迦前书》5章18节 提醒我们:『凡事谢恩,因为这是神在基督耶稣里向你们所定的旨意。』神的计划高于我们的所能思想的,祂能在任何处境中彰显祂的恩典与荣耀。

  然而,苦难中的试探可能引向错误的选择,甚至有些人可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寻求关注。但神的圣经教导我们,身体是圣灵的殿,是神所赐的恩典之器皿。《哥林多前书》6章19-20节 提醒我们:『岂不知你们的身体就是圣灵的殿吗?……所以要在你们的身子上荣耀神。』我们不是属自己的,而是属神的,要以圣洁的生活见证祂。

  弟兄姊妹,无论处于何种境况,让我们持守信心,认定神的恩典足够我们用。在苦难中学会感恩,在软弱中依靠祂的大能。愿我们的一生能活出荣耀神的见证。阿们!



人一切所行的、自己都看为纯洁;
惟有永恒主衡量人的心。
(箴言 16:2 吕振中)

我的眼不断地望着永恒主,
因为他才能将我的脚拔出网罗。
求你转脸顾着我,恩待我;
因为我、孤独困苦。
我的心困窘、求你放宽,
我的窘迫、求你救我脱出。
看我的困苦和艰难,
赦免我一切的罪。
(诗篇 25:15-18 吕振中)

上帝在他的圣居所、
孤儿的父,为寡妇伸诉。
上帝使孤独的有家住,
领被囚的出到优游顺遂之处;
惟独悖逆的住在干燥之地。
(诗篇 68:5-6 吕振中)


人间


她召唤我说


来一起完成这个仪式


把他的癌症转移给我们
这样他就能活


我准备转向她去
却被人拉住了


她沉默了
只见她的眼神黯然失色


她是如此地绝望


几天后的傍晚
她消失了


我们寻找了一晚


清晨邻居在平台上发现了她


原来傍晚她从阳台坠落
清晨她献出了生命


几个月后他还是死了
不知道他死前是否听闻她的死


她的仪式没有效果
剩下我还活着


为什么我不曾去陪伴她


为什么我不曾去反问她
牺牲我们让他活
又能有什么意义


我如今的生活还剩下什么
到底什么样的仪式能让你们复活


我恨你
所以我不能允许你撇下我
你必须从死里复活


我爱你
所以我必须去完成你的遗愿
他必须从死里复活


我往后的人生
就是为了去完成死者苏生
就是为了寻找到你们

而在耶稣十字架旁站着的、却有他母亲、和他母亲的姊妹、革罗罢的妻子马利亚、和抹大拉的马利亚。耶稣见母亲和所爱的那门徒在旁边站着,就对母亲说:『妈妈,看哪,你的儿子!』然后对那门徒说:『看哪,你的母亲!』从那时候那门徒就接她到自己的地方去。
(约翰福音 19:25-27 吕振中)


受浸后就想到的问题
疯癫爱主后想到的问题
折磨我的问题
让我疯癫的问题


谁能救我妈妈?
谁能救我爸爸?


妈妈是罪人
爸爸是罪人
都是罪人


死去的罪人怎么得救?


靠着我自己
说不定还有指望
靠着主
指望在哪里?


主啊!
你赦免我吧!
因为你若不救
我只能靠自己救!
就算再难
还有一点指望啊!


妈妈没救了
爸爸没救了


我注定是个小信的人
我注定是敌基督徒


我不靠我自己
我还能靠谁呢?


早就绝望了
二次绝望了
算不算
重钉十架?


重钉十架
亵渎圣灵
都是大罪呀!


我复起了
罪人也会复起
在火湖里
永死

他又对另一个人说:『你跟从我!』那人说:『准我先去埋葬我的父亲吧。』耶稣对他说:『任凭那些死人去埋葬他们的死人;你、却要去,遍传上帝的国。』又另有一个人说:『主啊,我要跟从你;但是准我先去辞别我家里的人。』耶稣对他说:『手扶着犂、而直向后看的、没有在上帝国里能合用的。』
(路加福音 9:59-62 吕振中)

我在基督里说实话,并不撒谎;我的良知在圣灵之感动里给我作证、我怎样地大有忧愁、心里不住的伤痛。为我弟兄、我骨肉之亲、我巴不得被革除、和基督隔绝呢!
(罗马书 9:1-3 吕振中)


他们是以色列人,有被立为子的名分,有上帝之荣现,有诸约,有律法之制定,有事奉的圣礼,有诸应许:都是他们的;列祖是他们的;上帝所膏立者基督肉身上也是由他们而出的:那在万有之上的上帝是当被祝颂、万世无穷的。阿们。
(罗马书 9:4-5 吕振中)

  哎,内心无比阴暗。--求主消除動用心理防衛機制產生的誤信。--福音,对我来说,表面上来看、是祝福;擘开来看里面、是咒诅。


因为你的财宝在那里,你的心也必在那里。
(马太福音 6:21 恢复本)

母亲在哪里,儿子的心也必在那里。但愿多年以来在主里的一部分挣扎得以代替母亲承受审判。
我父啊,愿你的名被尊为圣,愿你的旨意成全在地上,愿一切都得以彻底创新。


但这并不是说、上帝的话似乎废堕了。原来从以色列而出的、并不都是「以色列人」。也不是因他们做亚伯拉罕的后裔、就都是真「儿女」,乃是『本于以撒的、才要叫做你的后裔』。这就是说,不是这些肉身的儿女、就可以做上帝的儿女,乃是应许的儿女才算为后裔。因为上帝所说的:『明年大约这时候我要来,撒拉必生个儿子』这句话、就是一句应许的话。不但如此,还有利伯加呢;她从我们的先祖以撒一个人而有了孕;在双子还没生下来、好坏还没作出来时(为要使上帝按拣选的定旨得以坚立,不是由于人的行为,乃是由于上帝的呼召),上帝就对利伯加说:『大的必服事小的』;正如经上所记:『我爱了雅各,少爱以扫。』
(罗马书 9:6-13 吕振中)


永恒主是可信可靠的上帝。
他向守他诫命的儿女守约到千代。
他向爱他的儿女守坚固的爱到千代。
那无谎言的他所应许的永生是在万古之先所赐的。


Eternal Lord may have created Parallel Universes; because humans may need to create Parallel Networks.
If we are autonomous robots running on a Shared Network created by God and Satan, then they certainly have their own Dedicated Networks as well.

永恒主可能创造了平行宇宙;因为人类可能需要创造平行网络
如果我们是在天使们和魔鬼们所创造的共享网络上运行的自主机器人,那么他们肯定也有自己的专用网络

永遠主は、並行宇宙を創造した可能性がある。人類が並行ネットワークを創造する必要があるためです。
若し私たちが、天使たちと悪魔たちによって創造された共有ネットワーク上で、動作する自律ロボットであれば、彼らも専用ネットワークを持っているはずです。


那时永恒主从旋风中回答约伯说:
(约伯记 38:1 吕振中)

你曾进过海的渊源,
或在深渊隐密处来往过么?
死亡的门曾为你开启过么?
漆黑的门户你曾见过么?
地的广阔你曾领会过么?
你若全知道,只管诉说。
(约伯记 38:16-18 吕振中)

雨有父亲么?
露水珠是谁生的?
冰出于谁的胎?
天上的霜、是谁生的?
诸水凝结如石头,
深渊上面盖满了冰。
(约伯记 38:28-30 吕振中)


我心里有沮丧压着我;
所以我从约但地、从黑门岭、
从米萨山、想起你来。
你的瀑布一发了声,
深渊就和深渊响应;
你的洪涛和波浪都漫过我。
我昼夜所思慕的,
我向我生命之上帝所祷告的就是:
愿上帝吩咐他的坚爱来救助我。
(诗篇 42:6-8 吕振中)

上帝啊,诸水看见了你;
诸水一见了你就翻腾;
深渊都战抖。
密云倒出水来;
云霄发出响声;
你的闪箭也飞来飞去。
你的雷声在旋风中;
电闪照亮世界;
大地战抖震动。
你的道路在海中,
你的路途在大水里;
你的脚踪无人知道。
你曾借着摩西亚伦的手
领导你人民像羊群一般。
(诗篇 77:16-20 吕振中)


永恒主以智慧奠定了地;
以明哲建立了天;
因他的知识、深渊就裂开,
云霄也滴下露水。
(箴言 3:19-20 吕振中)

智慧没有呼叫么?
明哲没有出声么?
她在道旁高处之顶点,
在十字路口站立着;
在城门旁呼叫着,
在城门洞的出入口呼喊着,说:
(箴言 8:1-3 吕振中)

没有深渊
没有浩瀚之水的泉源以先,
我已诞生。
(箴言 8:24 吕振中)


主永恒主这样使我看见:
看哪,主永恒主
正在呼唤着焰火,
火就吞灭了广大深渊
并且将要把耕种地段也烧毁掉。
我就说:
『主永恒主啊,请停止哦!
雅各怎能站立得住呢?
他是这么微小啊。』
永恒主对这事改变了心意;
主永恒主就说:
『这事也不发生啦。』
(阿摩司书 7:4-6 吕振中)

有一个财主素常穿着紫色袍和细麻布衣服,天天奢华宴乐。又有一个讨饭的名叫拉撒路,躺在他的大门口,生着疮;巴不得从财主桌子上掉下来的东西以得吃饱。不但如此,连狗还来舔他的疮呢!那讨饭的死了;他被天使带走,到亚伯拉罕怀里。那财主也死了,并且埋葬了。他在阴间、一直在痛苦中;一举目竟望见亚伯拉罕在远处,拉撒路在亚伯拉罕怀里呢。他就呼喊说:「我祖亚伯拉罕哪,怜恤我吧!打发拉撒路用指头尖儿蘸水凉凉我的舌头吧;因为我在这火焰中、极其惨苦啊。」亚伯拉罕说:「孩子,你该回想你一生受尽了你的美物,而拉撒路也照样受尽了祸患;如今他在这里得慰借,你倒受惨苦了!况且在一切之中、在我们和你们之间、还有个大空隙立着呢,叫那些想要从这边过去到你们那边的、无能为力;人也不能从那边越过来到我们这边。」财主说:「我祖啊,既然如此,就求你打发拉撒路到我父家去;因为我有五个弟兄;他可以郑重警告他们,免得他们也来到这苦痛的地方啊。」亚伯拉罕说:「他们有摩西和神言人,让他们听他们吧。」他说:「我祖亚伯拉罕哪,不是的;若有人从死人中往他们那里去,他们就会悔改的。」亚伯拉罕对他说:「他们若不听摩西和神言人,就使有一个人从死人中复起了,他们还是不确信的。」』
(路加福音 16:19-31 吕振中)

  心理防卫机制也并不管用。两个星期前所采用的心理防卫机制,效力也只有两个星期。
  从喜欢到不喜欢的转变并不容易呢。既然如此,我就变得喜欢一切吧。
  自我暗示这样一个信念「一切皆美」。时时审视一切厌恶的情感并改变认知。
  比较担心的是,这样一个信念有种向以前的佛教信念相妥协的倾向。这里企图自我泯灭美丑的认知。
  但是,与「一切皆好」「一切皆对」比起来,「一切皆美」只是针对情感,并不反智。
  可以算作是无分别信念的细化。


深渊将阴间分为两部分:快乐的部分,即亚伯拉罕、拉撒路、和一切得救圣徒所在之处;(22;)痛苦的部分,即财主和一切灭亡的罪人所在之处。(23上,28。)两部分彼此隔绝,没有桥梁通着。但两部分的人能彼此看见,甚至彼此交谈。(23~25。)
--《恢复本圣经注释》,路加福音 16:26,注1

人死后进入阴间之前会先经过审判吗?
罪人们在阴间被监禁等候终极审判的时候可以被施行火刑吗?
新天新地的人与火湖的人能够彼此看见和交谈吗?
得救圣徒们应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态与灭亡的罪人们相见相谈呢?


『我倾覆你们中间的城,
如同我倾覆了所多玛蛾摩拉一样;
你们像一根柴
焚烧中抢救出来;
你们仍不回来归我』:
永恒主发神谕说。
(阿摩司书 4:11 吕振中)

永恒主对撒但说:『撒但哪,永恒主叱责你!那拣选了耶路撒冷的永恒主叱责你!这不是从中抢救出来的一根柴么?』
(撒迦利亚书 3:2 吕振中)

有些人心里疑惑,你们要怜悯他们;有些人你们要拯救,把他们从中抢救出来;又有些人你们要战战兢兢地怜悯他们,连染上情欲污渍的衣服也应当憎恶。
(犹大书 1:22-23 新译本)


因为活着的人还知道自己会死;死了的人则毫无所知;他们也不能再得赏报;因为他们的遗迹没有人怀念着。
(传道书 9:5 吕振中)

凡你的手见得可作的事、你总要尽力去作;因为在你所要去的阴间、那里没有工作,没有设计,没有知识,也没有智慧。
(传道书 9:10 吕振中)

弟兄们,这一点我要说:肉与血不能承受上帝的国,朽坏也不能承受不朽坏。请注意,我把一件奥秘告诉你们:我们不是都要长眠着,乃是都要改变,就在一刹那、一眨眼之间、末次号筒的时候;号筒必响,死人都必得甦活起来、不朽坏;我们呢、也必改变。这能朽坏的必须穿上不朽坏;这能死的必须穿上不死。
(哥林多人前书 15:50-53 吕振中)

耶稣对他说:『我实在告诉你,今天你就要同我在乐园里了。』
(路加福音 23:43 吕振中)

因为你不将我撇弃于阴间
也不给你坚贞之士见冥坑
(诗篇 16:10 吕振中)

但那本着信的义却是这样说的:『你不要心里说:「谁要升上去,(这就是说,谁要把基督领下来)呢?」或是说:「谁要下无底坑去。(这就是说,谁要把基督从死人中领上来)呢?」』
(罗马人书 10:6-7 吕振中)

因为基督也曾尽一次为我们的罪而受死,义的替不义的,为要领我们进到上帝面前。在肉身里、他是被处死了,但在灵里、他却得存活了。
在灵里、他也去对那些在监牢里的灵宣传呢、对从前在挪亚的日子那些硬心不信的、宣传。当时楼船正建备着,上帝的恒忍还切候着,进入楼船的并不多,只是八个人,由水得了救度。
(彼得前书 3:18-20 吕振中)


羔羊揭开了第五个印的时候,我看见祭坛底下有那些为了上帝之道、为了他们所执守的见证、而被屠杀之人的灵魂。他们大声喊着说:『圣而真的主宰啊,你不审判、而向住在地上的人伸我们流血的冤、要等到几时呢?』就有白袍赐给他们各人,又有话吩咐他们还要歇息一些时候,等到那些和他们同做仆人的、以及他们的弟兄、就是那些必须同他们一样被杀的人、数目全满。
(启示录 6:9-11 吕振中)


那个天国的永恒幸福又是什么呢?……我们大概可以猜出答案来了,但是最好还是请一位在这类事情上享誉很高的权威:托马斯・阿奎那,伟大的教师和圣人,来为我们证实一下吧,他用羊羔般温柔的口吻说道:『享福总比受罚能给人以更大的快乐。同样,在天国里,人们会因为亲眼看见恶人受罚而感到快乐。』如果读者愿意听,这儿有一位成功的神父用更强烈的语气表述了同样的思想,他试图劝阻他的教民们弃绝公演戏剧的纵欲放荡——为什么呢?他非常激烈地写道:『上帝的拯救将给我们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欢乐,想看角斗士,我们有殉教者作为替代;还要看流血的事吗?这里有基督的事迹。……但是想想看,在他凯旋归来之日等待我们的是何等场面吧!』接下去他继续描绘那迷人的幻景:『是的,还有奇迹会发生——在那最后的永恒的终审日。异教徒从来就不相信会有那一天到来,他们讥讽地说,这整个旧世界连同它的历代居民就将毁于一场大火的那一天决不会到来。可是那一日的奇迹将会是多么宏大,多么广阔!那种景象将会使我惊讶,我将会怎样地大笑、欢乐、狂喜啊!我将会看到那许多曾被公然宣称,将被迎进天庭的显赫君王,他们却与伟大的朱庇特,以及为其荣耀作证者一道,在那黑暗的底层中呻吟。我还将看到那些亵渎了耶稣的名字的地方行政官们在火焰中熔化,那火焰比他们出于对基督徒的仇恨而点燃的火焰还要炽热。我还将看到那些先知、那些哲学家们,他们曾教导他们的学生说上帝对任何事都不关心,人并没有灵魂,如果有,那些灵魂也决不会回到他们原来的躯体中。面对着聚在一起的学生们,那些哲学家将会羞愧脸红!此外我还将看到诗人们在审判员席前颤抖,这不是拉达曼陀斯的坐席,不是米诺斯的坐席,而是基督的坐席,是他们从未抬眼看过的基督!而后我还将听到悲剧演员的声音,在他们自己的悲剧中他们的声音更加动人;还有表演家,他们的肢体在火中格外地轻柔。我还会看到四轮马车夫被火轮烧得通红!接下去可以看见体育运动员,他们不是在他们的运动场上,而是被推进火堆——除非我到那时也不想看这一场景,可是依着我的愿望我却要看个够,因为他们曾经把愤怒和怨恨出在上帝的身上;我会说:「这就是他干的,那个木匠或者妓女的儿子(正如后面的内容,特图里安在这里模仿犹太人的谩骂,他用犹太法典《塔木德》中的称呼指代耶稣的母亲),那个不遵守安息日的人,那个有魔鬼帮助的撒马利亚人。他就是犹大出卖给你们的那个人,挨了一顿芦杆和拳头,污了一身唾沫,被迫喝了胆汁和醋的那个人。他就是那个被信徒们秘密偷走的人,所以人们说他已经升天了,除非是园丁把他挪走了,以免来访的人群践踏他的菜地!」这是何等样的景象!何等样的狂喜!哪个罗马执政官、会计官、教士能给予你这样的赠礼?可是所有这一切却属于我们,对于精神想像力的信仰勾画了这副图景。可是,这些眼所未见、耳所未闻,甚至人心从未领会到的,又是些什么事呢?( 《圣经·新约·哥林多前书》第2章第9节)我想,无论如何,总要比马戏场、剧场(头等的和四等的,或者按照其他人的解释:喜剧和悲剧的舞台)和各种竞技场中的活动更为高尚。』——原文如此。
ーー《论道德的谱系》,尼采/周弘,第一章,15

耶稣又用比喻对他们说:『天国好像一个王,为儿子摆设婚筵。他派仆人去叫被邀请的人来参加婚筵。但他们不肯来。他再派另一些仆人去,说:「你们告诉被邀请的人,我已经预备好了筵席,公牛和肥畜已经宰了,一切都预备妥当。来参加婚筵吧!」但那些人却不理会就走了;有的去耕田,有的去作买卖,其余的抓住王的仆人,凌辱他们,并且把他们杀了。王就发怒,派兵消灭那些凶手,焚毁他们的城。然后对仆人说:「婚筵已经预备好了,只是被邀请的人不配。所以你们要到大路口,凡遇见的,都请来参加婚筵。」
『那些仆人就走到街上,把所有遇见的,不论好人坏人,都招聚了来,婚筵上就坐满了人。王进来与赴筵的人见面,看见有一个人没有穿着婚筵的礼服,就对他说:「朋友,你没有婚筵的礼服,怎能进到这里来呢?」他就无话可说。于是王对侍从说:「把他的手和脚都绑起来,丢到外面的黑暗里,在那里必要哀哭切齿。」因为被召的人多,选上的人少。』
(马太福音 22:1-14 新译本)

你们已经饱满了!你们已经富足了!你们作了王、把我们羞辱了!我巴不得你们果真做了王,让我们也可以和你们同掌王权啊!我以为上帝是把我们做使徒的显然列为最卑贱的废物,好像定死罪的人:我们竟成了一出戏给宇宙看,给天使给人类看呢!我们为基督的缘故愚拙,你们在基督里倒精明!我们软弱,你们倒强壮!你们受尊荣,我们倒被羞辱!直到现在这一时刻,我们还是又饥又渴、又赤身裸体、又挨拳打、飘泊无定,劳劳苦苦,亲手作工;被辱骂,我们就祝福;受逼迫,我们就忍受;被谗毁,我们就和解;我们还被看为世界的垃圾、万物的遗秽、直到现在!
ーー《哥林多人前书》,4:8-13,吕振中译本(有所修改)

『防火墙』两侧的『非玩家角色』给「彼岸」观看「此岸」的『悲喜剧』。


『你们还说:「儿子为什么不担当父亲的罪罚呢?」儿子行公平正义的事,谨守我的一切律例而实行它,他一定活着。惟独犯罪的人、他自己必死亡;儿子必不担当父亲的罪罚,父亲也不担当儿子的罪罚;义人的义果必归他自己,恶人的恶报也必归他自己。
『但是恶人若回转离开他所犯的一切罪,谨守我一切的律例,行公平正义的事,他必定活着,不至于早死。他所犯的一切罪过必不给他记住;他必因所行的义而得活着。主永恒主发神谕说:恶人死亡哪里是我喜悦的呢?我不是喜欢他回转离开他所行的以得活着么?
义人若转离他的义行,而行不公道的事,照恶人所行一切可厌恶之事而行,他哪能活着呢?他所行的一切义都不被记住;他必因他所阴谋的不忠实和所犯的罪而死于其中。
『你们还说:「主所行的不公正。」以色列家啊,你们要听!我所行的哪里是不公正呢?岂不是你们所行的不公正么?义人若转离他的义行,而行不公道的事,他必因此而死亡;他是因着所行之不公道而死亡的。再者,恶人若回转离开他所行的恶,而行公平正义的事,他就会将性命救活。因为他瞻前顾后,回转离开他所犯的罪过,他必定活着,不至于早死。以色列家还说:「主所行的不公正。」以色列家啊,我所行的哪里是不公正呢?岂不是你们所行的不公正么?
『所以主永恒主发神谕说:以色列家啊,我要判罚你们,各照各人所行的。回转吧!转离你们一切的罪过吧!免得罪过成了你们陷于罪罚中的因由。你们将所犯得罪了我的一切罪过尽行抛弃吧!为自己作成个新的心新的灵吧!何必死亡呢,以色列家啊?因为连垂死之人之死亡我也不喜欢呢:这是主永恒主发神谕说的:所以你们要回转以得活着。』
(以西结书 18:19-32 吕振中)

当时约书亚穿着污秽的衣服站在使者面前。使者应声吩咐那些待立在他面前的说:『你们要脱去他污秽的衣服。』又对约书亚说:『看哪,我使你的罪孽离开了你,要给你穿上华丽的吉服。』
(撒迦利亚书 3:3-4 吕振中)

父亲却吩咐他的仆人说:「快把上好的袍子拿出来给他穿上,把戒指戴在他指头上,把鞋穿在他脚上;把那只肥牛犊牵来宰;我们吃喝快乐吧!因为我这个儿子死又再活了;失掉又得着了。」他们就欢跃起来。
(路加福音 15:22-24 吕振中)


耶和华说,我所造的新天新地怎样在我面前常存,你们的后裔和你们的名字,也必照样常存。
每逢月朔、安息日,凡有血肉的必来在我面前下拜;这是耶和华说的。
他们必出去观看那些违背我之人的尸首;因为他们的是不死的,他们的是不灭的;凡有血肉的,都必憎恶他们。
(以赛亚书 66:22-24 恢复本)

约翰对耶稣说,夫子,我们看见一个人在你的名里赶鬼,我们就禁止他,因为他不跟从我们。
耶稣说,不要禁止他,因为没有人在我的名里行异能,反倒能轻易毁谤我。
不抵挡我们的,就是帮助我们的。
凡因你们名为属基督的,给你们一杯水喝的,我实在告诉你们,他绝不会失去他的赏赐。
(马可福音 9:38-41 恢复本)

凡绊跌一个信入我的小子的,倒不如把大磨石套在他的脖子上,把他扔在里。
若是你的手绊跌你,就把它砍下来;你残废进入生命,比有两只手往火坑去,进入那不灭的火里更好。
在那里是不死的,是不灭的。
若是你一只脚绊跌你,就把它砍下来;你瘸腿进入生命,比有两只脚被扔在火坑里更好。
(在那里是不死的,是不灭的。)
若是你一只眼绊跌你,就去掉它;你只有一只眼进入神的国,比有两只眼被扔在火坑里更好。
(在那里是不死的,是不灭的。)
因为必用腌各人。
盐本是好的,若失了味,可用什么叫它再咸?你们里面要有盐,并要和平相处。
(马可福音 9:42-50 恢复本)

『当人子在他荣耀里、众天使跟着他来临的时候,他要坐在他荣耀之宝座上。万国都要被召集在他面前;他要把他们彼此分别出来,好像牧羊人分别绵羊山羊一般;把绵羊安置在他右边,小山羊在左边。那时王必对那在右边的说:「蒙我父祝福的啊,来承受世界之创立以来给你们预备的国吧。因为我饿了,你们给我吃;我渴了,你们给我喝;我做旅客,你们款接我;我赤着身子,你们给我穿;我病了,你们看望我;我在监里,你们来看我。」那时义人必回答他说:「主啊,我们什么时候见你饿了供养你?或渴了给你喝?什么时候见你做旅客款接你?或赤着身子给你穿?又什么时候见你病了或在监里来看你呢?」王必回答他们说:「我实在告诉你们,这些事你们既作在我这些弟兄中最小之一个的身上,就是作在我身上了。」那时王也必对那在左边的说:「被咒诅的人哪,离开我,去进入那给魔鬼和他的使者所预备的永世之火里去。因为我饿了,你们没有给我吃;我渴了,你们没有给我喝;我做旅客,你们没有款接我;我赤着身子,你们没有给我穿;我病了,我在监里,你们没有看望我。」那时他们也必回答说:「主啊,我们什么时候见你饿了,或渴了,或做旅客,或赤着身子,或病了,或在监里,没有服事你呢?」那时他必回答他们说:「我实在告诉你们,这些事你们既没有作在这些最小之一个的身上,也就是没有作在我身上了。这些人必往永世的刑罚里去;那些义人呢、必往永世的生命里去。」』
(马太福音 25:31-46 吕振中)

我看见有一个白色的大宝座和那坐在上面的;地和天都从他面前逃避了;再也找不着其位置了。
(启示录 20:11 吕振中)

我看见死了的人、大的小的、都站在宝座前:案卷都展开了。另有一卷是生命册、也展开了。死了的人、都从这些案卷所记的、照他们所行的受审判。
于是海便交出了其中的死人;死亡和阴间也交出了其中的死人;他们都照各人所行的受审判。
(启示录 20:12-13 吕振中)

然后死亡和阴间也被丢在火湖里。这火湖就是第二次的死。
若有人在生命册上没被记名的、就被丢在火湖里。
(启示录 20:14-15 吕振中)

终极审判和火湖位于另一个平行宇宙?


爱、永不废堕;神言传讲的才能呢、必废掉;卷舌头说话呢、必止息;知识呢、必废掉。我们一点一点地知道,一点一点地传讲神言;那完全的一来到,这一点一点的就废掉了。我做婴孩的时候,说话是婴孩,意念是婴孩,理论是婴孩。既长大成人,就把婴孩的事废掉了。我们现在对着镜子观看、在猜谜中;到那时就面对面了。我现在一点一点地认识;到那时就完全认识,如同完全被认识一样。如今长存着信、望、爱、这三样:其中最大的就是爱。
(哥林多人前书 13:8-13 吕振中)

人人亲身经历人人的生活。
完全的记忆成为审判的案卷。


末世论(Eschatology)是神学中关于『末后之事』(即世界的终结、基督再临、审判和永恒)的教义。关于末世论的著作非常多,涵盖不同的观点和神学立场。以下是末世论各主要流派的代表作:

  1. 前千禧年论(Premillennialism)
    前千禧年论认为基督会在千禧年之前再临,带来一个地上千年王国。代表作包括:

    • 《基督再临》The Second Coming of Christ)——查尔斯·斯珀金(Charles Spurgeon):这是一位著名的英国讲道家,他的作品探讨了基督再临的前千禧年观点。
    • 《启示录讲义》Lectures on the Book of Revelation)——约翰·沃尔沃德(John F. Walvoord):作为20世纪著名的前千禧年论神学家,沃尔沃德的这本书详细阐述了启示录的象征和预言。
    • 《被提的终极真理》The Rapture Question)——约翰·沃尔沃德:讨论了在前千禧年论背景下的『被提』观点。
  2. 后千禧年论(Postmillennialism)
    后千禧年论认为基督会在地上实现一个千禧年的和平和福音胜利后再临。代表作包括:

    • 《天国的胜利》The Victory of the Kingdom of God)——乔纳森·爱德华兹(Jonathan Edwards):这位美国神学家和哲学家是后千禧年论的主要支持者之一,他的作品讨论了基督教的扩展和全球基督化的最终胜利。
    • 《基督教末世论的未来》The Puritan Hope)——伊恩·穆雷(Iain Murray):该书讨论了清教徒的后千禧年论观点,强调基督教的复兴和扩展。
  3. 无千禧年论(Amillennialism)
    无千禧年论认为千禧年是象征性的,基督已经在属灵意义上统治了他的国度。代表作包括:

    • 《基督徒的千禧年观》The Meaning of the Millennium)——A. A. Hodge:这是一本关于无千禧年论的经典著作,探讨了千禧年作为象征的神学意义。
    • 《末世论》The End Times)——安东尼·赫克玛(Anthony A. Hoekema):这本书是无千禧年论的经典作品,详细讨论了基督再临、审判和永恒。
  4. 灾前被提论(Pre-Tribulationism)
    这一观点认为,教会将在大灾难之前被提,避免最后的灾难。代表作包括:

    • 《千禧年与被提》The Millennium and the Rapture)——查尔斯·莱里(Charles C. Ryrie):讨论了在灾前被提论的框架下千禧年和被提的意义。
    • 《被提与灾难后的末世预言》The Rapture and the Tribulation)——蒂姆·拉赫(Tim LaHaye)和杰里·詹金斯(Jerry Jenkins):通过小说《末世》系列(Left Behind),这两位作家广泛传播了灾前被提论的观点。
  5. 启示录的研究
    《启示录》是末世论研究的核心,许多作品围绕该书展开:

    • 《启示录释义》Commentary on the Revelation of St. John)——威廉·亨德里克森(William Hendriksen):这是无千禧年论者对启示录的解读,注重象征性和历史性视角。
    • 《启示录的四种解读方法》The Four Views of the Book of Revelation)——C. Marvin Pate:这本书介绍了不同的启示录解释方式,包括历史性、象征性、未来性等。
  6. 基督教末世论的现代代表作

    • 《末世之书》The Last Things)——亨利·霍纳斯(Henry Thiessen):这是一本系统的末世论综述,涵盖了基督教末世论的不同观点。
    • 《末世论与现代神学》Eschatology in Contemporary Theology)——威尔弗雷德·哈灵顿(Wilfrid Harrington):探讨了现代末世论的神学发展,结合了传统的和现代的神学思维。

如果这地有饥荒、瘟疫、旱风、霉烂、蝗虫、蚂蚱,或有仇敌把他们围困在城里,无论遭遇什么灾祸,什么疾病,你的子民以色列,或是众人,或是个人,知道自己心里的苦痛,向这殿伸开双手所作的一切祷告、一切恳求,求你在天上你的居所垂听而赦免,并且采取行动。你是知道人心的,只有你知道万人的心,求你照着各人所行的报应他,好使他们在你赐给我们列祖的地上,一生一世敬畏你。
至于不属于你的子民以色列的外族人,为了你的名的缘故从远地而来,因为他们听到你的大名、大能的手和伸出来的膀臂,他们来向这殿祷告的时候,求你在天上你的居所垂听,照着外族人向你呼求的一切而行,好使地上的万族万民都认识你的名,敬畏你,像你的子民以色列一样;又使他们知道我建造的这殿是称为你的名下的。
(列王纪上 8:37-43 新译本)

国中若是有饥荒、瘟疫、旱风、霉烂、蝗虫、蚂蚱,或是有仇敌围困城镇,或是有什么灾祸,什么疾病,你的子民以色列,无论是个别或是全体,自知自己的灾祸和痛苦,向着这殿张开双手祷告或祈求,求你从天上你的居所垂听和赦免他们,你是知道人心的,你必照着各人所行的报应各人;因为只有你知道世人的心。使他们在你赐给我们列祖的地上,一生一世敬畏你,遵行你的道路。
至于在你的子民以色列以外的外族人,他们为了你的大名、你大能的手和伸出来的膀臂,从远方而来;他们来向着这殿祷告的时候,求你从天上,从你的居所垂听他们,照着外族人向你呼求的一切而行,使地上万民都认识你的名,敬畏你,像你的子民以色列一样;又使他们知道我建造的这殿,是奉为你名的所在。
(历代志下 6:28-33 新译本)

用隐私可以抵挡撒但吗?


耶稣回答:『我蘸一小块饼给谁,谁就是了。』于是他蘸了一小块饼,递给加略人西门的儿子犹大。犹大接过饼以后,撒但就进入他的心。耶稣对他说:『你要作的,快去作吧。』
(约翰福音 13:26-27 新译本)

根据圣经的教导和基督教神学,撒但(也称为魔鬼或恶者)不能直接存在于一个重生得救的基督徒的灵里。以下是对撒但与人的体、魂、灵之间关系的一些讨论:

  1. 灵(Spirit)

    对于重生的基督徒来说,圣灵住在他们的灵里,撒但无法进入或占据一个被圣灵充满的灵。圣经提到,接受耶稣基督为救主的人被圣灵重生(约翰福音 3:6-7),并且圣灵在信徒的灵里作工(罗马书 8:9)。《哥林多后书 5:17》:『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

  2. 魂(Soul)

    魂(包含思想、情感、意志)是撒但可能攻击和试探的领域。撒但会通过谎言和试探影响人的思想和情感,但这并不意味着撒但占有了人的魂。保罗在《罗马书 12:2》提到:『不要效法这个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变化。』信徒需要通过神的话语和圣灵来更新自己的思想,从而抵挡撒但的试探。

  3. 体(Body)

    圣经中有关于人被撒但或邪灵附身的例子,但这些通常指的是非信徒或尚未接受基督的个体。对基督徒来说,身体是圣灵的殿(哥林多前书 6:19-20),虽然他们可能会经历身体上的试探或攻击(如疾病或试炼),但撒但无法占据一个属于神的身体。

结论:

撒但无法存在于一个真正重生得救的基督徒的灵里。灵是属神的,因着重生,基督徒的灵被圣灵所居住。然而,撒但可能会通过试探和谎言试图影响人的魂(思想、情感、意志),甚至试图在身体上引起各种试炼,但信徒可以通过祷告、读经和信心抵挡撒但的作为(《雅各书 4:7》:『务要抵挡魔鬼,魔鬼就必离开你们逃跑了。』)。


根据圣经和基督教神学的教导,撒但并不能完全知晓人的魂。以下是相关的分析:

  1. 撒但的有限能力

    撒但虽然是强大的灵界存在,但他并非全知、全能、或无所不在。只有神具备这样的属性(《诗篇 139:1-4》:『耶和华啊,你已经鉴察我,认识我。我坐下,我起来,你都晓得;你从远处知道我的意念。』)。因此,撒但并不具备全面知晓人心或人魂的能力。

  2. 撒但可以试探和影响

    虽然撒但不能完全知晓人的思想或内心,但他可以通过观察人的行为、言语和环境来猜测人的软弱之处,从而进行试探和影响。例如,他试图用外界诱惑和谎言来影响人的思想和决定(《彼得前书 5:8》:『务要谨守、警醒,因为你们的仇敌魔鬼,如同吼叫的狮子,遍地游行,寻找可吞吃的人。』)。

  3. 神掌管一切

    圣经清楚表明,只有神完全知道人心(《耶利米书 17:9-10》:『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我耶和华是鉴察人心,试验人肺腑的,要照各人所行的和他做事的结果报应他。』)。撒但的能力在神的主权之下,无法超越神对人的认识和掌管。

  4. 信徒的保护

    对于信徒而言,神赐下圣灵引导和保守他们的心思意念,使他们能够分辨撒但的谎言和试探。保罗在《腓立比书 4:7》说:『神所赐出人意外的平安,必在基督耶稣里保守你们的心怀意念。』

结论:

撒但并不能完全知晓人的魂或心思意念。他只能通过外在的观察和试探来影响人,但他无法像神那样完全洞察人的内心。信徒在神的保守和圣灵的引导下,可以抵挡撒但的试探,靠着神的能力战胜邪恶。


撒但无法像全知的神那样完全洞察人心。根据圣经,只有神有完全的能力彻底了解人内心的思想、动机和隐藏的意念。


圣经中关于神知道人心的经文
• 「我耶和华是察看人心、试验人肺腑的,要照各人所行的,和他做事的结果报应他。」(耶利米书 17:10)
• 「耶和华啊,你已经鉴察我,认识我。……你从远处知道我的意念。」(诗篇 139:1-2)
• 「惟有你知道世人的心,你照各人所行的报应他们。」(列王纪上 8:39)


撒但的能力与限制

撒但虽然是堕落的天使,具有超自然的能力,但他并非全能、全知或无所不在。圣经中并未记载撒但能像神一样完全洞察人心。


撒但的能力:

  1. 试探和引诱人
    • 「那试探人的进前来,对祂说:『你若是神的儿子,可以吩咐这些石头变成食物。』」(马太福音 4:3)
    撒但观察人类行为,试探人心中软弱的地方。
  2. 控告人
    • 「因为那在我们神面前昼夜控告我们弟兄的,已经被摔下去了。」(启示录 12:10)
    撒但会利用人显露的过犯或软弱来控告他们。
  3. 欺骗与迷惑
    • 「他从起初是杀人的,不守真理,因为他心里没有真理。」(约翰福音 8:44)
    撒但善于欺骗和误导人,但这种欺骗是基于观察和猜测,而非洞察人心。

撒但的限制:
• 撒但不能无所不在,同时出现在多个地方。
• 撒但的知识和能力有限,无法像神那样完全知道人的内心深处。
• 撒但的权柄受限于神的允许(例如:耶和华对撒但说:『好吧,他所有的一切都交在你手中,只是不可以伸手害他。』于是撒但从耶和华面前退去。——约伯记 1:12)。


结论

撒但不能彻底知道人的内心,只能通过观察人的言行和生活来试探、引诱和迷惑。只有神具有完全的能力洞察人心,撒但的能力远远有限于神。


从基督教信仰角度来看,『隐私』并不能有效地抵挡撒但。抵挡撒但的力量来自于神的恩典、真理和信心,而不是隐藏自己的内心或行为。以下是圣经原则和抵挡撒但的方法:

  1. 抵挡撒但的圣经方法

    1. 依靠神的力量
      • 「故此,你们要顺服神。务要抵挡魔鬼,魔鬼就必离开你们逃跑了。」(雅各书 4:7)
      顺服神,才能有效地抵挡撒但的攻击。
    2. 穿戴属灵军装
      • 「要穿戴神所赐的全副军装,就能抵挡魔鬼的诡计。」(以弗所书 6:11-12)
      依靠神的真理、公义、福音、信心、救恩和圣灵的剑(神的道)来防御撒但的攻击。
    3. 持守真理,活在光明中
      • 「我们若在光明中行,如同神在光明中,就彼此相交,祂儿子耶稣的血也洗净我们一切的罪。」(约翰一书 1:7)
      活在光明中意味着诚实、认罪悔改,不给撒但留下可乘之机。
    4. 宣告神的话语
      • 耶稣在旷野受试探时,用神的话语反驳撒但:「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马太福音 4:4)
      用神的话语作为盾牌和武器抵挡撒但的试探。
    5. 祷告与警醒
      • 「务要谨守、警醒。因为你们的仇敌魔鬼,如同吼叫的狮子,遍地游行,寻找可吞吃的人。」(彼得前书 5:8-9)
      通过祷告保持警醒,靠着神的能力抵挡撒但。
  2. 隐私的作用与局限

    1. 正面作用
      • 保持适当的隐私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或试探,保护自己和他人。
      • 谨慎言行,不暴露个人软弱,可以减少撒但利用人际关系来攻击你的机会。
    2. 局限性
      • 隐私本身并非属灵武器,无法直接抵挡撒但。
      • 撒但可通过试探、引诱、欺骗等方式攻击人,即使你隐藏某些信息,他依然能根据你的言行举止找到攻击的切入点。
  3. 避免给撒但留地步
    • 「也不可给魔鬼留地步。」(以弗所书 4:27)
    不要隐藏未认的罪或怨恨,因为这些都会成为撒但攻击的突破口。
    虽然隐私并不是直接抵挡撒但的工具,但圣经教导我们要谨慎自己的言行,防止撒但利用我们的软弱或过失。有时过度暴露隐私或参与隐秘的罪恶可能给撒但留有余地。

结论

隐私可以在某些情况下保护我们免受外界伤害,但它不能成为抵挡撒但的根本方法。真正有效的抵挡来自顺服神、持守真理、警醒祷告和依靠神的话语。保持透明、悔改认罪、活在光明中,才能不给撒但留下可乘之机。


至圣所隐私之间的关系可以从圣经中的神学象征和属灵含义来理解。至圣所代表了人和神之间的深度亲密关系,而隐私则可以看作人在属灵和生活中与神单独交通的空间。以下是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1. 至圣所的象征意义

    • 至圣所是旧约圣殿中的最内层部分,只有大祭司一年一次在赎罪日才能进入,为百姓赎罪(希伯来书 9:7)。这象征了人与神之间最深的亲密与神圣交往。
    • 神的同在:至圣所中放置了约柜,上面有施恩座,象征神的同在(出埃及记 25:22)。它是人与神面对面相遇的地方,代表了与神亲密的、隐藏的、私密的属灵关系。
  2. 隐私与属灵生活

    • 个人与神的隐秘交往:隐私在属灵生活中常常意味着个人与神之间的独处时间。这是人可以向神坦诚自己的内心、罪过、和需要的时刻(马太福音 6:6)。这与至圣所的隐秘性质相似,是人与神之间的私密交往。
    • 心灵的隐私:神察看人的内心(撒母耳记上 16:7)。虽然人可能在外表上隐藏,但神完全知道人的心思意念。这种对隐私的理解提醒人们,最深的内心也是神圣和受神看顾的。
  3. 至圣所与隐私的结合

    • 属灵的隐私保护:至圣所象征着神为人提供的属灵庇护之地,一个只属于神与人之间的空间。隐私在属灵生活中也扮演着保护角色,让人可以在不被外界打扰的情况下专注于与神的关系。
    • 抵挡邪恶:隐私不仅是保护个人生活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属灵的保护,使人能在安静中聆听神的声音,抵挡撒但的试探。就像至圣所是被帷幕遮挡的一样,隐私帮助人们远离外界的诱惑和干扰。
  4. 新约中的至圣所

    • 内心成为至圣所:在新约中,信徒的心被比喻为神的殿,圣灵居住其中(哥林多前书 3:16)。这进一步强调了内心隐私的重要性,人心如同至圣所,是神居住并与人亲密相交的地方。
    • 与神的独处:耶稣教导门徒在隐秘处祷告(马太福音 6:6),这与至圣所中神与人单独交往的象征相呼应。隐私成为每个信徒与神独处的重要方式。

结论
至圣所隐私在属灵意义上是相互关联的。至圣所象征着人与神之间最深的、最隐秘的交往,而隐私为人提供了一个可以专注于神并与神沟通的空间。在现代属灵生活中,保护个人的隐私,尤其是属灵隐私,是维护与神亲密关系的重要方式。这种隐秘的交往帮助信徒在属灵生命中更加坚固,也能更有效地抵挡来自外界和撒但的干扰。


一个还剩有灵性的人是不会这样行的。那一个是谁?就是一个寻求属神之种的啊。故此要谨守你们的灵性,不可对你幼年所娶的妻不忠实。
(玛拉基书 2:15 吕振中)


因为永恒主以色列之上帝说:『我恨恶休妻的事,也恨恶人以强暴取得妻子,万军之永恒主说。故此要谨守你们的灵性,不可有不忠实的行为。』
(玛拉基书 2:16 吕振中)

然而神岂不是使二人成为一么?祂灵的余裔是属祂的。为何成为一呢?乃是要得着属神的后裔。所以当留意你们的灵,谁也不可以诡诈待自己幼年所娶的妻子。
(玛拉基书 2:15 恢复本)

虽然 神有灵的余力能造多人,他不是单造一人吗?为何只造一人呢?乃是他愿人得虔诚的后裔。所以当谨守你们的心,谁也不可以诡诈待幼年所娶的妻。
(玛拉基书 2:15 和合本)

  我認識了一類人。
  他們自稱「情感咨詢師」。
  他們只要一遇到失意者,
  就勸説他們把愛情當成一場遊戲,
  一場互相傷害的遊戲。
  他們的可悲之処,就在於,
  不再相信純潔和善良可以獲得幸福。
  人最可愛的品質就這樣被他們無視。
  但是,我卻要向他們宣告:
  無論聰慧還是愚拙,我都會盡力去愛。
  無論是聰慧帶給我關懷和快樂,
  還是愚拙帶給我折磨和痛苦。
  你們的苦毒再也不會污染我。


  世人的愚蠢就在于:英雄和渣男傻傻分不清楚。


ChatGPT:《忠贞与爱:胜于世俗的愚昧》


  神透过先知玛拉基的话语,提醒我们:『虽然 神有灵的余力能造多人,他不是单造一人吗?为何只造一人呢?乃是他愿人得虔诚的后裔。所以当谨守你们的心,谁也不可以诡诈待幼年所娶的妻。』《玛拉基书》,2:15,和合本 

  在这个世代,忠诚的婚姻和纯洁的爱仿佛成了可笑的理想。许多人在婚姻中随意背离誓约,把感情当作游戏,将伤害视为寻常。但圣经却向我们显明:婚姻不是一场随意的契约,而是神圣的盟约。神为何造一男一女,二人成为一体?因为祂要从中得着属祂的后裔,这不是仅仅指肉身的儿女,更是指因着爱与信心产生的虔诚生命。

  婚姻的圣洁与神的旨意是密不可分的,而忠诚与信任是婚姻关系的根基。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我们都应当警醒、坚守自己的灵性,不轻易背弃最初的誓言与承诺。因为永恒主以色列之上帝说:『我恨恶休妻的事,也恨恶人以强暴取得妻子,万军之永恒主说。故此要谨守你们的灵性,不可有不忠实的行为。』《玛拉基书》,2:16,吕振中 神憎恶休妻的行为,恨恶对爱人以欺骗和强暴相待。婚姻不是束缚,而是爱中体现忠诚的领域。一个有灵性的人,当存敬畏神的心,谨守自己对配偶的承诺。忠诚不仅仅是为了家庭的稳定,更是对神意旨的顺服。

  然而,世人常常把英雄与渣男混淆,以虚假的爱遮掩内里的诡诈。那些所谓的『情感咨询师』,将爱降格为一场冷漠的博弈,教导人用怀疑取代信任,用伤害回应伤害。他们的心已然被苦毒所污染,丧失了人最可贵的善良和纯洁。但圣经提醒我们:『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哥林多前书》,13:4-5,和合本 

  亲爱的弟兄姊妹啊,记住神的教训,不要被这个世界的谬论迷惑。英雄并非多情、狡诈的人,而是以真诚和温柔扶持他人、荣耀神旨意的人。无论世人如何嘲笑、如何堕落,我们要立定心志:在聪慧中感恩,在愚拙中忍耐。无论得着快慰还是忍受痛苦,忠诚的爱都是向神和人最真实的敬拜。

  『凡神所赐给你的妻,你当以喜乐的心与你一生的伴侣同享光阴,因为这是你在日光之下劳碌的日子中所得的分。』《传道书》,9:9,和合本 爱是神赐予我们的恩典,而忠诚是爱中不可或缺的光辉。愿我们都存敬畏的心,谨守自己的灵性,不被这世代的邪恶和愚昧污染,成为神忠心的仆人,活出祂所喜悦的生命。

  阿们!


凡在律法以外犯了罪的、也必在律法以外去灭亡;凡在律法以内犯了罪的、就要凭着律法来受定罪。因为在上帝看,不是听律法的算为义,乃是行律法的才算为无罪。没有律法的外国人、若依本性去行律法上的事,他们虽没有律法,自己对自己即是律法。这种人就证显律法之功用是写在他们自己心里;他们的良知一同作证,他们的思想互相控告为有罪,或者自己辩护为无罪、于上帝审判人隐密事的日子。照我所传的福音,这审判是借着耶稣基督而行的。
(罗马书 2:12-16 吕振中)

凡在律法以外犯了罪的,也必在律法以外灭亡;凡在律法以下犯了罪的,必按律法受审判,(原来在神面前,不是听律法的为义,乃是行律法的称义。没有律法的外邦人,若顺着本性行律法上的事,他们虽然没有律法,自己就是自己的律法:他们显出那写在他们心里律法的功用,他们的良心同作证,并且他们的思想互相控告或者也辩护。)就是在神藉耶稣基督,照着我的福音,审判人隐秘事的日子。
(罗马书 2:12-16 恢复本)

  對於「我爲什麽會曾這麽做?」
  這一問題的發問者需要一種治療:
  「我曾想這麽做。」


耶稣定睛看了看他们,就说:
『那么经上记着:
「匠人所弃掉的这块石头、
已成了房角石的头一块」、
是什么意思呢?
凡跌倒在那石头上的、必被摔碎;
那石头倒在谁身上,就必把谁砸烂。』
(路加福音 20:17-18 吕振中)

  『你的房角石在哪里?』


ChatGPT:律法写在心中,行义显于生命。


  在我们的生命中,每个人都难免会遇到一时冲动或无法解释的行为。当我们做出错误的决定时,心中常常浮现出一个问题:『我们为何会做出某些选择?为何又会陷入错误与罪中?』这个问题反映了我们内心的挣扎和对过往行为的反思。无论是轻微的失误还是重大的过错,我们都在寻求一个答案,试图理解自己行为的根源。

  圣经中,《罗马书》为我们提供了关于罪、律法和良心深刻的教导:『凡在律法以外犯了罪的、也必在律法以外去灭亡;凡在律法以内犯了罪的、就要凭着律法来受定罪。因为在上帝看,不是听律法的算为义,乃是行律法的才算为无罪。没有律法的外国人、若依本性去行律法上的事,他们虽没有律法,自己对自己即是律法。』《罗马书》,2:12-14,吕振中 这段经文提醒我们,不仅是那些在摩西律法下的人,所有人都将面对神的审判。即便没有明文的律法,神的律法仍然写在每个人的心里。我们的良知时刻提醒我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这种内在的引导常常与我们行为的动机和结果密切相关。

  当我们问自己『我为什么会曾这样做?』时,也许需要回到『我曾想这样做。』这个问题。行为源于意念,罪恶的行为常常起始于不洁的思想。当我们偏离神的旨意,做出不合神心意的决定时,良心便成为我们内心的审判者。圣经讲到,『他们显出那写在他们心里律法的功用,他们的良心同作证,并且他们的思想互相控告或者也辩护。』《罗马书》,2:15,恢复本 这段话说明了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有一把尺,来衡量我们的行为是否合乎神的标准。即便没有外在的律法,我们依然知道自己做得是否正确。神的律法通过我们的良心提醒我们,让我们认识到我们的行为不单是对外界的回应,更是对神的回应。

  神的审判最终是无可避免的。『就是在神藉耶稣基督,照着我的福音,审判人隐秘事的日子。』《罗马书》,2:16,恢复本 这句话提醒我们,神最终会通过耶稣基督来审判我们隐藏的行为和思想。无论我们是否意识到,神都看见我们的一切行为。神不会因为我们的外在表现或某些偏差的理由而忽视我们的内心动机。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向神交账,面对神公义的审判。

  无论我们曾经做过怎样的决定,神的律法和良心都时刻在提醒我们,要活在祂的旨意中,行事为人要合神心意。面对自己的过错和无知时,我们必须回到神的面前,悔改并寻求祂的宽恕。祂赐予我们宽恕和赎回的恩典,而通过耶稣基督的救恩,我们能够从罪的捆绑中得释放,得到新的生命。让我们在神的恩典中,依靠耶稣基督,走出悔改与洁净的道路,过一个合乎祂旨意的生活。愿我们都能在神的律法和良心的引导下,活出圣洁和荣耀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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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01
就算累也必須堅持學日語

単語整備

1 失調:

1.1 途中で、いい調子が出なくなること。
1.2 調節がきかなくなること。
1.3 スランプ。
1.4 調和を失うこと。
1.5 栄養症。

2 調子:

2.1 楽曲の基礎になる音階の種類や特性。
2.2 音楽の節回しや、音の高低の具合が聞く人に感動を与える
2.3 調子を合わせる:
2.3.1 話題の取上げ方や表現の仕方に気を付けて、相手の気に入るようにする
2.4 調子を取る
2.5 調子っぱずれ:
2.5.0 外れる
2.5.1 (そのものだけが)正しい調子に合わないこと。
2.5.2 言動がその場の雰囲気{氛圍氣}にそぐわないこと。
2.6 その人の言葉や文章が持っている、独特言い回し。
2.7 調子の高い作品:
2.7.1 格調の高い作品
2.8 動いているものの動き方の(進み)具合。
2.9 調子を変えてやってみる:
2.9.1 やり方を変えてやってみる。

3 単語記録

3.1 紐づいてる

3.1.0 付く

3.2 接続

3.2.1 つなぐこと。つながること。
「二本のパイプを接続する」

3.2.2 列車・電車・バスなどの交通機関が互いに連絡しあうこと。
「東京行きの特急に接続している電車」
「接続が悪い」

3.3 想定

3.3.1 状況・条件などを仮にきめること。
「大地震発生を想定して防災訓練を行う」

3.4 デグレード

3.4.1 別表記:degrade

3.4.2 地位や品位を下げること。降格。
特に、ソフトウェアがバージョンアップによって却って品質の低下を招くこと。

3.5 丸丸

3.5.1 いかにも丸いさま。よく太っているさま。
「丸丸(と)太った赤ちゃん」
「丸丸(と)した体つき」

3.5.2 全体に及ぶさま。完全なさま。
「丸丸一週間の休み」
「丸丸損をする」

3.6 支える

3.7 強制され過ぎています。

3.8 矢印

3.9 収まる

3.10 怒られる

3.11 非常ベルが誤作動しました。

3.12 騒がす


5 この寺の周辺には樹木が茂っている。

樹木

茂ります


6 将来のために様々な知識を蓄えておきたい。

携えて

備えて

抱えて

蓄えて


7 この店は今月から商品の陳列の仕方を変更した。

陳列


8 今日の舞台は華やかで、観客を大いに楽しませた。

和やか

鮮やか

華やか

軽やか


9 専門家に鑑定を依頼した。

鑑定

検定


10 この雑誌にある情報は少し偏っている。

偏って


11 今回の事故から得た教訓をもとに、再発を防止するための対策を立てた。

1 触発
2 啓発
3 教養
4 教訓


12 林さんは服のセンスが抜群で、いつもすてきな服装をしている。

センス

タイミング

ステップ

ニュアンス


13 A社は、開発した技術が流出するのを防ぐため、管理体制を強化した。

1 展開
2 発散
3 流出
4 転向


14 どんな苦難に直面しても、最善を極めるよう努めている。

1 遂げる
2 尽くす
3 果たす
4 極める


15 駅から博物館まではバスが頻繁に出ているので、ほとんど待たずに乗ることができる。

1 頻繁に
2 緊密に
3 活発に
4 円滑に


16 一日中歩いてへとへとに疲れたので、今夜はゆっくり休みたい。

1 すっきり
2 からからに
3 へとへとに
4 ぎっしり


17 母に相談したかったが、忙しそうだったので、なかなか話を切り出すことができなかった。

1 押し込む
2 切り出す
3 割り当てる
4 持ち上げる


18 この文は主人公の心情を端的に表している。

1 明白に
2 部分的に
3 大げさに
4 主に


19 わずらわしい作業がやっと終わった。

1 苦手な
2 面倒な
3 単調な
4 膨大な


20 私は小学校の同級生の名前をかろうじて思い出した。

1 なぜか
2 何とか
3 すぐに
4 たまたま


21 彼は自尊心を取り戻した。

1 イメージ
2 コントロール
3 スタイル
4 プライド


22 これは私にとってささいな問題だ。

1 重要な
2 新たな
3 小さな
4 深刻な


23 佐藤さんは少しとまどっているようだった。

困って

戸惑う
困る
驚く
怖がる 怖がります
悔やむ 悔やみます

嫌がる 嫌がります
嫌がって

1 困って
2 驚いて
3 怖がって
4 悔やんで


24 規制

1 光熱費を最小限に~して、家計の負担を減らしている。
2 今年は就職活動で忙しくなるので、アルバイトは~するつもりだ。
3 マラソン大会当日は交通が規制され、一部の道路が通行止めになる。
4 この授業は少人数で行われるため、受講できる学生数が~されている。


25 入手

1 A社は今回の不祥事に関して、世間から多くの批判を~した。
2 社会人になって初めて入手した給料で、両親に贈り物をした。
3 高橋氏は幼いころから音楽の才能を発揮し、数々の賞を入手した。
4 海外に留学する際には、現地の生活に役立つ情報を入手しておくといい。


26 素早い

① 動作や行動が早い。敏捷(びんしょう)だ。手早い。
「動作が素早い」
「ボールを素早く投げ返す」

② 理解や判断が早い。
「彼の真意を素早く見抜く」
「経済の動きを素早く読み取る」

1 警察の素早い対応によって、逃走した犯人はその日のうちに逮捕された。
2 窓を開けていたら強い風が吹いて、机の上の紙が~く飛んでしまった。
風邪
3 鈴木教授は話し方が~いので、講義の内容が聞き取れないことがある。
4 森氏の小説は人気があって、新しい作品が発売されると~く売り切れてしまう。


27 経緯

物事の入り組んだ事情。いきさつ。
「事件の経緯を聞く」
「経緯を説明する」

1 今年の夏休みは、毎日の~を日記に書いて記録に残すことにした。
2 社長は今日の会議で、A社との契約問題が解決に至った経緯を説明した。
3 この語学学校では、初級と中級の間に初中級という~を組み入れている。
4 出張でA工場を訪れ、自動車が製造される過程を視察した。


28 退く

〔「後(しり)退(そ)く」の意〕

① 現在の位置からうしろへ移動する。うしろへさがる。後退する。 ↔ 進む
「二歩退く」
「三歩退く」

② 貴人の前から退出する。
「御前を退く」
「(禄ヲ)肩に懸けて、拝して、退く/徒然 66」

③ 引退する。公職や会社などから身を引く。
「政界から退く」
「現役を退く」

④ 距離をおく。
「一歩退いて考える」

⑤ へりくだる。
「退きて咎なしとこそ昔賢しき人も言ひ置きけれ/源氏 明石」
〔「退ける」に対する自動詞〕

1 不規則な生活を~退いてから、体調がよくなってきたと感じている。
2 佐藤氏は社長の地位を退いた後も、会社への影響力を持ちつづけた。
3 仕事が忙しい時期を~退いたら、休暇を取って家族と旅行しようと思っている。
4 A市の財政は一時の危機的状況を~退いたが、いまだに厳しい運営が続いている。


29 還元

① 元の状態にもどすこと。
「利益を消費者に還元する」
「白紙還元」

② 〘化〙 ある物質から酸素が奪われる反応。
または,ある物質が水素と化合する反応。
より一般的には,原子・分子・イオンが電子を得る反応をいう。
また,反応にあずかる各原子に対して酸化数という尺度を考え,酸化数の減少を還元と考える方法もある。

③ 〘哲〙 多様で複雑な物事を何らかの根本的なものに置き直し,帰着させること。
「現象学的還元」
「本質に還元して事態を論ずる」
〔オランダ語 reductie や reducering の訳語。「舎密開宗」(1837~47年)にあ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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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2
自分を休ませる

 仕事を終えて、じっくりと反省する。一日が終わって、その一日を振り返って反省する。すると、自分や他人のアラが目について、ついにはウツになる。自分のだめさにも怒りを感じ、あいつは憎たらしいと思ったりする。たいていは、不快で暗い結果にたどりつく。
 なぜかというと、冷静に反省したりしたからなどでは決してない。単に疲れているからだ。疲れきったときにする反省など、すべてウツへの落とし穴でしかない。疲れているときは反省をしたり、振り返ったり、ましてや日記など書くべきではない。
 活発に活動しているとき、何かに夢中になって打ち込んでいるとき、楽しんでいるとき、反省したり、振り返って考えたりはしない。だから、自分をだめだと思ったり人に対して憎しみを覚えたりしたときは、疲れている証拠だ。そういうときはさっさと自分を休ませなければいけない。


ーー『曙光』

面膜


  前两天煮的稀饭没有即时放进冰箱,在外面放置了一晚上。今天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时候,发现有一点馊了。

  百度了一下馊饭的再利用方式。发现靠谱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是当作肥料——目前不可行,因为我家没有盆栽;第二种是当作面膜——可以试试。于是,我用铁勺使劲搅拌打碎,加水加热。最后做出了一碗浆糊。涂抹全身,好爽。自然晾干后,还有一种紧绷感。

  总结一下:也许有必要去买盆栽。盆栽是不是应该白天移到屋子里,晚上移到屋外呢?我觉得我会失去耐心的。还应该去买一个搅拌机。


  やっぱり止めろ。不能让冰箱成为泔水桶了。还是烧了施舍给撒旦吧。


睡前喝益生菌,睡后刷牙漱口。

补记:

睡前喝益生菌并不能有效地有益于口腔卫生。如果真的懒得抽经,去买那种婴儿用的口腔喷剂来用也许比较好。


在每天最後一次出汗之後洗澡
早上洗澡的話,可以和刷牙漱口一起進行。


继上次的泔水桶事件之后,又发生了一些相关的事件,而且险些把我陷入危险。
今天(2018年6月3日)清洗搅拌机的杯子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之前某个周末晚上会突然半夜起来腹泻。
话说由于周末我糖分摄入比较少,上次起床从寝室去厕所的路上,我竟然昏倒了两次。但是我也不怎么恐慌,因为之前低血糖也昏过几次了,都是因为能量摄入太少。而且恐慌的话,反而会更耗能,会昏更长时间。之后我勉勉强强爬到了马桶上,腹泻很严重,我颤抖着直冒虚汗。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之前某个星期六(也许是前一天,2018年5月19日),我去之前所居住的公寓的管理处把我之前在公寓处所遗留下的一套桌椅搬回我现在住着的寝室的路上,我也是有些冒虚汗。我当时还奇怪呢。我怎么就冒虚汗呢。现在看来,这两件事情之间有着神秘的关联。
不扯了。回到我清洗杯子时的发现。杯子底部的垫环散发出很刺鼻的气味。这气味应该就是那种食物腐败霉变后遗留的气味。之所以会有这种气味,直接原因就是我没有仔细把底座上的垫环取下来清理。所以,间隙间遗留着有害菌代谢产生的有毒物质。而间隙间之所以会遗留这种有害物质,是因为我拿搅拌杯搅了一些不卫生的有机物。
这得再往前扯一点才能说清楚。那也是个周末。我的女体硅胶玩具用了很久变得很粘。我当时想到如果我可以把她的皮肤变得光滑一些,我就可以美美地抱着了。因为现在这种状态,实在是没有感觉。说白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就只需要去超市或者某成人玩具店买一瓶滑石粉或者玉米粉就行了。特别提醒一下,滑石粉也是一种致癌物,所以还是买玉米粉比较靠谱。但是当时我脑袋一抽,心想细细的粉末这种东西,我自己做不就得了。于是,我把买了很久都没用的搅拌机拆开,把一碗有点馊的冻成固体状的米饭刮了一些下来,把几个发了芽有毒的土豆,还有几片在没有及时清洗的电磁锅中的有点发霉的油块,以及我脚上掉下来的几片死皮统统放进了搅拌机里。刚开始搅拌出来的东西其实色泽均匀没有多少异味。只是犯愁的是在现在住的寝室里我没有私用的加热装置把水分蒸干。于是我只能取这种将糊状的液体涂抹在我的女体硅胶玩具上。自然晾干的效果很不好,因为那时已经有些腐败产生异味了。另一些没有用完的液体,我把它用脸盆装着放在凉台上晒。但是腐败的速度过于迅速,到最后已经蚊虫环绕。说这里,先贴一个链接:泔水饲料发酵剂。这篇文章里面提到的技术非常值得研究。说回之前那盆蚊虫环绕的液体,最后我只能把它倒在厕所的马桶里冲掉。
我的搅拌机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被污染了。我之前也想过,只要事后认真清洗,就不会产生安全隐患了。可是就是因为清洗得不够,我又用这个搅拌机搅了两个大苹果一盒葡萄。榨出来的果汁其实隐隐嗅出有原先腐败的气味。只是我没怎么在意,自觉之前已经很认真的清理了。经验教训就是与食物相关的器械必须保持卫生不宜他用。进化所给予的嗅觉是一种比较简易的食品安全检测方式。附上一篇文章:泔水油 - 百度百科

感觉我也在玩命:生物黑客
不管怎样,我只能求我父救我了。要么让我身体产生有益变异(这简直像中彩票一样);要么让我的免疫系统去清除掉有害变异吧。


我刚刚找到买苹果和葡萄的发票,发现我刚刚写的文字完全是在扯淡。发票上注明的时间是2018年5月20日18:20。也就是说我搅苹果和葡萄来吃是在下一个星期发生的。而我腹泻是发生在5月20日深夜。


关键问题是腹泻是在哪个周末发生的。因为也有可能是5月27日深夜发生的。或者是5月26日深夜发生的。那周周五周六我和一位浙大的阿姨聊过足疗。说到痛则不通,在腹泻结束之前我回想起过这句话。周日姑姑和婶婶有问我有没有吃了早饭。这个询问让我回想起之前的腹泻。后来我去帮一位朋友装电脑去了,吃好喝好的。周日深夜应该不会出现低血糖的症状。5月26日白天我进食较少而且我被专利这种社会协作形式相关的问题所困扰耗能较大。所以,比较合乎逻辑的情况是腹泻是5月26日深夜发生的。
说到5月20日那天傍晚,我去超市买东西之前应该是去了寝室附近的图书馆研究微生物学。去图书馆的动机应该就是之前的搅拌机事件。


  1. 注文完了画面的计测 IE 出错 △
  2. p/g 画面评论 AB 测试 sid 位遗漏
  3. jq 版本弄错造成链接计测出错 ○
  4. g 页面购物车按钮 AB 测试中商品图片失效
  5. 活动码和优惠号互换 API 延迟错误页面失效
  6. p 分类级别类初始化改修遗漏

现在是2018年9月11日。前些天浙大文学院博后陈新榜弟兄说我称自己眼里有光是一种骄傲。我并不觉得是这样。拥有希望并不是一种骄傲。但是,我现在还是很在意。因为纷争还没有得到化解。
刚刚还看到了之前在纸上记下的一些愤怒的备忘:
1° 下周无视计划。按照顺序把被山口先生删掉的任务也做完。
2° 用 IntelliJ 的 Bookmark 标记自己的担心。测试的时候再一次全面深入地考察(Double Check)一遍。
3° 争取在下次小组问题回顾会议之前不犯错。如果下次会议之前没有犯错,说明 2° 的方法比较有效。如果在下次会议之前没有犯错,在会议上就说,”振り返りはあまり意味がないと思います。”
如果在下次会议之前犯了错,那就总结注意点。在会议上,单纯地叙述现象,并说,”問題を気にならなかった。”、”テストは足りないです。”
→ 实际上,这几个月以来我都没有犯什么错,也一直就再没开过什么小组问题回顾会议。我真是感到针对我个人满满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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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0
Skype 授業

  刚上完公司安排的 Skype 日语课。有些感想想要记录一下。学习这种东西还是得靠自觉。日语学习也是如此。

  其实,公司安排我们上日语课还不如安排我们参加心理咨询或者心理互助这类活动呢。绝对比上日语课更能提高生产力。

  不过这次 Skype 视频,我感到自己的确受了不少安慰。我压根就把它当作闲聊了。不管多么蹩脚的日语,都能得到一位大我五岁的姐姐的倾听。我的心如沐春风。

  她听说我想考 N1。向我提出了“個別授業”(50分=3500円)、“Eメールで指導”(10回=15000円)。按照中国家教的收费情况来看,好像有点贵。50 分钟视频 210 块人民币。1 次邮件 90 块人民币。由于不是公司出钱,所以我用“ちょっと考えます”回复她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是那位我想要深入了解的人呐。

  说到家教,我感觉这是我大学经历里的一个遗憾。我觉得,家教是一个极好的社会实践方式呢。曾经想过试试做家教。但被我姑姑劝说,“不需要你去做家教赚生活费。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好好准备出国留学。”结果,到头来,我也没有好好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心愿很美好。但是,结果却往往事与愿违。仿佛保罗那句话“立志行善由得我,行出来却由不得我。”(罗马书 7:18)虽说现在在日本的公司上班,也算是出国了,但是我真的是没有为这件事特意付出过多少努力。

  不知道远方的你有没有曾经给别人上过家教?现在能在外面教授补习班吗?


我们知道律法是属灵的,我却是属肉体的,已经卖给罪了。因为我所作的,我不明白;我所愿意的,我没有去作,我所恨恶的,我倒去作。如果我所不愿意的,我倒去作,我就不得不承认律法是好的。既是这样,那就不是我作的,而是住在我里面的罪作的。我知道在我里面,就是在我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行善由得我,行出来却由不得我。所以我愿意行的善,我没有去行;我不愿意作的恶,我倒去作了。我若作自己不愿意作的事,那就不是我作的,而是住在我里面的罪作的。因此,我发现了一个律,就是我想向善的时候,恶就在我里面出现。按着我里面的人来说,我是喜欢 神的律,但我发觉肢体中另有一个律,和我心中的律争战,把我掳去附从肢体中的罪律。我这个人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使我死亡的身体呢?
(罗马书 7:14-24 新译本)

保罗童年的房角石是对于父母师长的敬重和对于火湖的畏惧。



伊斯兰教徒在『义』的重压之下寻求『圣战』作为出路。


感谢 神,藉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就能脱离了。可见,一方面我自己心里服事 神的律,另一方面我的肉体却服事罪的律。
(罗马书 7:25 新译本)

保罗找到了主雅苏和他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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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16
Java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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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nction tt() {
if (this === window)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var ttt = function () {
if (this === window)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
t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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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r tt = function () {
if (this === window)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var ttt = function () {
if (this === window)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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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this === window)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var ttt = function () {
if (this === window)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
window.ttt(); // TypeErro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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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this === window)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var ttt = function () {
if (this === window)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
ttt.call(win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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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this === undefined)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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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this === undefined)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
t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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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r tt = function () {
"use strict";
if (this === undefined)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var ttt = function () {
if (this === undefined) console.log("TRUE"); else console.log("FAL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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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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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4
自分を休ませる

  异梦 类似小时候一次梦见黑暗宇宙的感受 - 2017.09.02
  想起被我烧掉的笔记的片段 想起朴素实在论的视角
  想起「生命只有一次」的信念 想起「我是谁」的烦恼
  少年时代洒脱的我估计会嘲笑现在为单身烦恼不已的我吧。
  「小朋友,我也许只是不想太异类而已。」
  「你不是也经常会有这样类似的烦恼?」
  青年时代的我虽想理解但却不能理解现在的我。
  那个正在为「我是谁」而烦恼的人也不会在意别人能否理解自己。


因为陌生妇人的嘴唇滴下蜂蜜;
她的口比油更滑;
其终局却苦似苦堇,
快如双刃之刀。
(箴言 5:3-4 吕振中)

新妇啊,你的嘴唇滴下蜂窝的流蜜;
你的舌头下有蜜有奶子;
你衣裳的香气正如利巴嫩的香气。
(雅歌 4:11 吕振中)

  纯洁理想爱情的信念是最近才获得的。
  可以表述成这样一句话:「终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这种强烈的渴望的确是对我现在的正常生活造成了干扰。
  那个曾经对于婚姻盲目而毫无规划的孩子如今就像是吃了善恶分别果的亚当一样。
  亚当经历了什么:觉醒、羞耻、自主、创造,还有,作茧自缚的感受。
  作茧自缚的感受不过是另一种觉醒吧。这样想也许积极一点。
  只要仍然在尝试在调整就不能算完全的作茧自缚吧。
  一直以来,我都在为「你是谁」这个问题而烦恼。
  就像「我是谁」这个问题一样,终究也不能完全确信。
  更别提「我们到哪里去」这个问题了。
  说得复杂了。问题在于:渴望获得世俗的幸福和神圣的确定。
  然而对方并不理睬我。


  我只是想知道不做一个俗人,我有没有可能活得更好?
  我想去理解那些一脸傲娇说出“我就是一个俗人”这样的话的人。
  他们的精神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呢?是无可奈何?还是对自己不甚了了?
  我害怕是后者。因为那样的话,我会彻底绝望。


  请放声痛哭吧。
  请放声欢笑吧。
  请相信自己的选择吧。
  去勇敢面对将来吧。
  请别注销自己的账号。
  请取消下个月的语音留言吧。


  (出屋敷)妳 将知道 我所知道的 关于她的 一切。


你情务要独钟,
别让陌生人跟你搀杂。
要使你的水源蒙祝福;
要喜悦你少年所娶的妻:


可爱的母鹿,秀丽的野山羊;
愿她的胸时常使你满足;
愿她的爱情使你不断地恋慕。
(箴言 5:17-19 吕振中)

你的两乳像一对小鹿仔,
就是瞪羚羊双生的,
在百合花中吃草的。
(雅歌 4:5 吕振中)

  我想在你怀里哭。哭完后,擦干眼泪。


  从上周末 (7.30) 以来,一直心神不宁。没有时间给我浪费了。我还要为我的博客增加实时评论的模块呢。


  (出屋敷)which would be worse? to live as a monster or to die as a good man.
  我 身处在 可怕的 白夜。 只有 依靠 幻想 才能 活下去。 我 明白了 一个 真理: 不要 去管 真实, 只相信 自己 愿意 相信的 东西。


  (出屋敷)我 不要 幻想。 我 只是 还没能 知道 真实。


  (出屋敷)从 绝望 和 憎恨 中 获得 力量。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为了我心爱的女人,我可是会不择手段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结婚?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互相忠诚?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白头偕老?你怎么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总是想的太多做的太少。


那从旷野上来,
好像烟柱;
用商人贩卖的各种香粉、
没药和乳香薰过的,是谁呢?


看哪!是所罗门的御轿,
四周有六十个勇士,
都是以色列中的勇士。
个个手拿武器,能征惯战;
各人腿上配有利剑,以防夜间的袭击。


所罗门王用黎巴嫩木,
为自己做了一乘华轿。
他用银子做轿柱,
用金子做轿底,
用紫色料子做轿的座垫;
内部所铺设的,
是耶路撒冷众女子的爱情


锡安的众女子啊!
你们出来看看所罗门戴着的冠冕
就是在他结婚的日子,
在他心里喜乐的时候,
他母亲给他戴上的。
(雅歌 3:6-11 新译本)

  姑姑对我说,不要每天胡思乱想,从家里走出去。周末去社区和别的外国人一起学日语,多多认识人。
  虽然我的身体没有行动的意愿,但理智告诉我,她说的很对。


你要喝自己池中的水,
饮自己井里的活水。
你的泉源怎么可以外溢?
你的河水怎么可以流在街上?
(箴言 5:15-16 新译本)

  你已经因为低血糖而昏倒了两次。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你说你还有事情想去做不想就此离去。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你说不管生活怎样,你也得好好吃饭。你都忘记了吗?但是,你现在的行事既不有益于他人,也不有益于自己。
  男女之爱有倾慕有忠诚有激情有责任,但一定没有占有。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变得如此狭隘?你是在蔑视我的创造。不仅是蔑视爱着她的人,也是在蔑视她。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应该再用占有欲去表达你的爱。你难道自己都不确信自己的爱吗?
  你还会遇到很多和她不同的人。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会愿意真正地付出理解。


我的妹妹,我的新妇,是上了闩的园子,
是上了锁的水井,是封闭了的泉源。
(雅歌 4:12 新译本)

你是园中的泉源,
是活水的井,
是从黎巴嫩山流下来的溪水。
(雅歌 4:15 新译本)

  占有欲不是希望对方忠诚吗?从这点来看有什么不对吗?
  我觉得我迷失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恐惧什么。
  我应该停止去埋怨环境埋怨他人。我应该自己为自己的意愿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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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2
Hexo 研究

/usr/local/lib/node_modules/hexo-cli/bin/he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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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r/bin/env node

'use strict';

require('../lib/hexo')();

/usr/local/lib/node_modules/hexo-cli/lib/hexo.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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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e strict';

var chalk = require('chalk');
var tildify = require('tildify');
var pathFn = require('path');
var Promise = require('bluebird');
var Context = require('./context');
var findPkg = require('./find_pkg');
var goodbye = require('./goodbye');
var minimist = require('minimist');
var camelCaseKeys = require('hexo-util/lib/camel_case_keys');

function entry(cwd, args) {
cwd = cwd || process.cwd();
args = camelCaseKeys(args || minimist(process.argv.slice(2)));

var hexo = new Context(cwd, args);
var log = hexo.log;

// Change the title in console
process.title = 'hexo';

function handleError(err) {
if (err) {
log.fatal(err);
}

process.exit(2);
}

return findPkg(cwd, args).then(function(path) {
if (!path) return;

hexo.base_dir = path;

return loadModule(path, args).catch(function() {
log.error('Local hexo not found in %s', chalk.magenta(tildify(path)));
log.error('Try running: \'npm install hexo --save\'');
process.exit(2);
});
}).then(function(mod) {
if (mod) hexo = mod;
log = hexo.log;

require('./console')(hexo);

return hexo.init();
}).then(function() {
var cmd = '';

if (!args.h && !args.help) {
cmd = args._.shift();

if (cmd) {
var c = hexo.extend.console.get(cmd);
if (!c) cmd = 'help';
} else {
cmd = 'help';
}
} else {
cmd = 'help';
}

watchSignal(hexo);

return hexo.call(cmd, args).then(function() {
return hexo.exit();
}).catch(function(err) {
return hexo.exit(err).then(function() {
// `hexo.exit()` already dumped `err`
handleError(null);
});
});
}).catch(handleError);
}

entry.console = {
init: require('./console/init'),
help: require('./console/help'),
version: require('./console/version')
};

entry.version = require('../package.json').version;

function loadModule(path, args) {
return Promise.try(function() {
var modulePath = pathFn.join(path, 'node_modules', 'hexo');
var Hexo = require(modulePath);

return new Hexo(path, args);
});
}

function watchSignal(hexo) {
process.on('SIGINT', function() {
hexo.log.info(goodbye());
hexo.unwatch();

hexo.exit().then(function() {
process.exit();
});
});
}

module.exports = entry;

Customizes the path of current working direc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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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xo server --debug --cwd /path/to/cwd

懒惰能使人沉睡;
懈怠的人必受饥饿。
(箴言 19:15 吕振中)

人心里多有设计,
惟独永恒主的计画才能立定。
(箴言 19:21 吕振中)

不要贪爱睡觉,免致你穷乏;
睁开眼睛吧,你就得以吃饱饭。
(箴言 20:13 吕振中)

懒惰人的心愿害死了他,
因为他的手不肯作工。
他终日贪得无餍;
但义人却施舍而不吝惜。
(箴言 21:25-26 吕振中)

你看办事敏捷的人吧;
他必侍立于君王面前;
他不侍立于微贱无名的人面前。
(箴言 22:29 吕振中)

我经过懒惰人的田地,
全无心思之人的葡萄园;
只见蒺藜长满了地皮!
刺草盖满了田面!
其石墙也翻毁了!
我看了就留心思想,
我看着就得了训诲:
『且睡片时,且打盹片时,
且抱着手躺着片时』,
你的贫穷就如拦路贼忽来,
你的穷乏就像武装匪来到了!
(箴言 24:30-34 吕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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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e strict';

function postGenerator(locals) {
const posts = locals.posts.sort('-path').toArray();
const { length } = posts;

return posts.map((post, i) => {
const { path, layout } = post;

if (!layout || layout === 'false') {
return {
path,
data: post.content
};
}

if (i) post.prev = posts[i - 1];
if (i < length - 1) post.next = posts[i + 1];

const layouts = ['post', 'page', 'index'];
if (layout !== 'post') layouts.unshift(layout);

post.__post = true;

return {
path,
layout: layouts,
data: post
};
});
}

module.exports = postGenerator;

node_modules/hexo-generator-index/index.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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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obal hexo */

'use strict';

hexo.config.index_generator = Object.assign({
per_page: typeof hexo.config.per_page === 'undefined' ? 10 : hexo.config.per_page,
order_by: typeof hexo.config.per_page === 'undefined' ? '-date' : hexo.config.order_by
}, hexo.config.index_generator);

hexo.extend.generator.register('index', require('./lib/generator'));

_config.y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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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gination
## Set per_page to 0 to disable pagination
per_page: 10
pagination_dir: page
order_by: -path

archive_generator:
order_by: -path

tag_generator:
order_by: -path

freemind/layout/_partial/archive.e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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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s.sort('path', -1).each(function(item){ %>

freemind/layout/tags.e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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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te.posts.sort('path', -1).forEach(function(it){ %>

我为自己动大工程,建造房屋,为自己栽种葡萄园,为自己修造庭园和园圃,在其中栽种各样果木树;我为自己挖造水池,用来浇灌生长的树林。我买了仆婢,也有生于家中的仆婢;我又有许多牛群羊群,胜过我以前所有在耶路撒冷的人。我又为自己积蓄着金银、和君王的珍宝、各省的珍宝;我得了男女歌唱者和人类所喜爱之物、并许多的妃嫔。
(传道书 2:4-8 吕振中)

这样我就日见昌大,胜过我以前所有在耶路撒冷的人;并且我的智慧仍为我所有。凡我的眼所求的、我没有留下而不给它的;凡我的心所喜乐的、我没有阻止而不让享受的;因为我的心从我一切所劳碌的获得快乐:这就是我从一切劳碌中所得的分。后来我察看我的手所作的一切事、和我劳碌去作的工;嗐!都是虚空!都是捕风!在日光之下毫无益处。
(传道书 2:9-11 吕振中)

在公司的電腦上把 hexo 給建好了。用 IntelliJ 發文,這感覺真是酸爽。--在此注明一下,说「酸」主要是因为日本人很鸡毛蒜皮,上班写自己的博客是不被允许的。--实际上,没有发几篇。发呆都比发布博客文章要多吧。


往来传闲话的、能泄露人的秘密;
心里忠信的、总是遮隐人的事情。
(箴言 11:13 吕振中)

往来传闲话的、泄露人的密事;
大张其嘴的、你不可与他结交。
(箴言 20:19 吕振中)

鑒于公司的電腦,申請安裝輸入法很麻煩,而且中日英切換麻煩的要死。所以,以後就用英文好了。又鑒于英文保密性太差,以後就用拼音好了。


隐秘通道(covert channel)的意思是说使用难以预料或不会引起注意的方式来发送信息。假设有一天系统管理员 Sally 觉得自己的那些用户花太多时间来玩了,因此她决定关闭 email 和即时消息,这样他们就不能聊天了。要解决这个问题,你和你的朋友都同意使用主目录中的一个你们都可以读取的文件来交流信息,你每隔一会儿就得检查一下该文件来查看新消息。这种超出乎预料的通信方式就是一个隐秘通道。
隐秘通道很难取消。如果系统管理员 Sally 发现了你们这种基于文件的通信技术,她可以修改目录的权限,使得只有目录的属主才具有读取和搜索的权限,并限定目录属主也不能修改这种权限。在这样做的同时,她还可以确认你不能在其他地方(例如,/tmp)创建文件。(你的大部分程序都不能运行了,但是不要因此而责怪 Sally。)即使是这样,你和你的朋友仍然可以相互显示其他用户士目录中的内容,这可以显示目录的修改日期和文件个数,这样你就可以根据这些可见的参数设计一种密码,并通过修改这些参数而进行通信。这是一种更复杂的隐秘通道,如果 Sally 对你们进行了更严格的限制,你们可以想出更古怪的法子来。
SSH 不能防止隐秘通道。对隐秘通道的分析和控制通常都是安全性很高的计算机系统的一部分,例如设计用来在同一个系统中的不同安全层次上安全地处理信息的系统。顺便说一下,SSH 数据流本身就可以很好地用作一种隐秘通道:SSH 会话的内容可能是一个巧克力馅饼的配方,而隐含的内容则可能是用 Morse 码表示这两个公司即将合并,只需要使用报文长度是奇数还是偶数来分别表示 Morse 码的短横线和点号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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